云鸟继续飞翔,眼前的景象飞快变化。
突然,前方滔天的气息扑面打来,压的这些士兵心惊胆战,云鸟也只能勉强飞行。接着,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发须尽白的老人,老人的身旁还跟着一只像狼一样的灰毛大狗。一人一狗御空而行,挡在了云鸟的面前。
“停下。”灰衣老人显然不怀好意,冷冷的说,“除了王子涵,你们别的人都可以离开。”
云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面前的一人一狗,可都是天级啊。他一个地兽,别人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是。
那老人偏偏要留下王子涵,想到王若和自己主人的怒火,云鸟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两位前辈,不知道你留下我们燕国的新兵,有何贵干?”程正这时无奈挺身而出。如果他不站出来,王子涵有了差池,他肯定是替死鬼,人头落地。他只有站出来,拿出燕国的国威,才能有一线生机。
云鸟也忙接着说道:“老先生,这孩子是我主人耶律不羁要我带回去的。不知道老先生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这孩子先去见见我的主人,然后再去拜访老先生。”云鸟这时也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主人的大名能起作用了。
“放肆,耶律不羁尚且对我们恭恭敬敬,你们这些小辈竟然敢和我们讨价还价?”灰狗怒吼一声。虽然只是吼了一声,可他毕竟是天兽。
天兽一吼,云鸟摇摇欲坠,口吐鲜血。
“两位前辈,你们要王子涵留下,王子涵留下便是。还请两位前辈不要为难这些无关的人。”事到如今,王子涵只能赌了。他在赌,赌两个天级的绝世高手,不会加害他一个“小士级”,小孩子。
而且云鸟留下也没起任何作用,王子涵更希望他去蓟城找救兵,更何况,云鸟背上,还坐着他的兄弟--张小胖。王子涵情愿自己受伤,也是不愿张小胖遇到危险的。
“子涵,我留下陪你。”张小胖往王子涵身边靠了靠,说的毅然决然。患难之交啊,唯有在这些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能看出谁真谁假。
“不,你必须走,你留下来无济于事。记得,万一有。”王子涵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万一我出事了,帮我照顾好我的爷爷,照顾好我的子萱。”然后头也不回走到了云鸟的头上,冲灰衣老人大喊了一句“要留下我就快动手,何必扭扭捏捏。”
灰衣老人也不答话,一挥衣袖,云鸟消失不见,只留下王子涵一个人,被他用战元力托在空中。
看着任凭宰割的王子涵,灰衣老人癫狂的笑了起来:“就凭你这份气魄,老夫我相信你就是王家的后人。哈哈哈,故人之孙啊,这么多年了,老夫终于等到今天了。当年我的儿子,一个二十出头岁的小将,少不更事。可是,你的爷爷王若,就因为一句违反军规,将他斩于阵前。想我为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却是这般下场。当时我气的大吐了三口血,从此,老夫退出燕国军界,深居山野,等待今日。我承认,你的爷爷是个英雄,秉公执法,忠心耿耿。可是,他万万不该让我绝后。是你王家先对不住我,就莫怪我无情了。”
这时,灰狗出声提醒陷入了疯狂的灰衣老人,说道“快动手,迟则生变。我感觉有几股很强的气息正在往这里赶来。”
听到灰狗的提醒,灰衣老人反应过来,面露狠色,一掌直勾勾的打向王子涵的头。很显然,这掌若打在了王子涵头上,王子涵必死无疑。
“我要死了么?”王子涵看着灰衣老人的掌影疾驰过来,绝望了。
突然,一把华美的战刀立在了王子涵面前,挡住了所有的攻势。战刀足足有王子涵那么高,通体闪烁着一种妖异的血红色。战刀的一面,刻画了一条翻云的长龙。另一面,刻画了一条覆雨的长龙。两条龙栩栩如生,威严无比。整把战刀气势磅礴,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谁敢动我王若的孙子!”一道洪亮的声音接踵而至。
“爷爷,是爷爷。”王子涵如释重负。一直以来,爷爷就是安全感,就是王子涵心中的战神。
转瞬之间,王若就来到了王子涵身边,把王子涵挡在身后。“别怕,爷爷在,谁都留不下你。”王若肯定的向王子涵说。
“嗯,爷爷。”王子涵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若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一人一狗,气息陡然猛涨。“看来我王若这么多年不动手了,也有人敢动我王家的人了。”刹时间,这片天地出现了整整七十八种战兽幻影,鹰,虎,蛇,蛟,熊......黑压压的一片。这些幻影各个巨大而狰狞,让人心惊胆寒。王若拿起面前的红色战刀,横握在胸前。双眸中,充满了唯我独尊的霸气。
“赵喜,你也曾跟了我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行事。既然你已经想动我的孙子了,那么从此,天涯海角,我们只能不死不休。”王若的话说的很坚定,却听不出悲喜。
被称作赵喜的灰衣老人面露疯狂,说道“王若,从你杀我儿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不死不休。当年我杀不了你,我只能躲。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苟且的活着,忍受着丧子的屈辱。但不曾料想,我碰到了我身边的这位好兄弟。我和他联手,绝不是以前那个任你宰割的赵喜!你我是生是死,战过才知。”灰衣老人说的很绝决。
“赵喜,你不必顾虑,放手一战便是。是生是死,我都陪你。大不了黄泉路上,你我相邀结伴。管他王若是多么强悍,我们用命来搏。”灰狗也开始发狂,不再顾忌。
是啊,我们就这一辈子,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
只见三个天级高手的气息都在疯涨,恐怖的气息,在天空中肆意碰撞摩擦,空气都因此嘶嘶做响。王若以一己之力,硬抗着对面的两个天级,不落下风。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王若战刀朝天一挥,风云霎时变换,漫天的兽影开始飞速围着王若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漏斗,将天地灵气拉扯向王若。王若站在漏斗中心,纹丝不动,刀锋直指赵喜,“以我为帅,以兽为军,破。”七十八只兽影瞬间改变轨迹,怒吼着,咆哮着奔向前方,谁人敢挡?谁人可挡?
“王若虽强,可他的《百兽决》还没练到极致。你我兄弟仍有一线生机,拼。”灰狗咬牙切齿,看也不看飞逝过来的兽影,兀自把自己的爪子放进自己的嘴里,狠狠咬下一口,鲜血只喷。
“天授秘技,血爪击”。
灰狗那只染满了血的爪子,马上就增大了近百倍。
“王若,看我如何灭尽你的兽影。”灰狗高举血淋淋的爪子,猛然朝兽群拍去。“哄,哄,哄。”满天的兽影,尽皆化为虚无。
“哈哈,不过如此,不过如此。”灰狗一边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一边还在狂慢的笑着,“堂堂燕国大元帅,就这手段?”
王若心里微微疼了疼。他生平最敬佩的,就是这般的英雄气概,但今天,他却不得不与英雄兵刃相对。“如果你我不是敌人,王若定与你一醉方休。可惜,可惜呀。走好。”
王若鼓动战元力,再度举起了战刀,七十八只本该消散的兽影,也同时再度凝结,团团围住了灰狗。
赵喜看到这一幕,突然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小心!王若,有本事冲我来啊。冲我来。”他不计后果的燃烧战元力,想冲过去救灰狗,但是王若握着那把血红色的战刀,早早就挡住了他的去路。赵喜的招招式式,都被王若压制的死死的,他如何前进的了半步?事到如今,他,唯有孤零零,眼睁睁的看着。看着那些如同鬼魅的兽影,一次又一次的侵袭着灰狗。看着灰狗的肉身,一点又一点的不见踪影。那是他的兄弟啊!终于,灰狗完全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里。赵喜面如死灰,万念俱灭,有气无力的说道“王若,你杀了我的儿子,又再次杀了我的兄弟。你好狠,好狠啊。”
“拿起你的刀,和我一战。所有的恩恩怨怨,终究是要了结的。我王若有些事是做错了,但就算错了,我也无愧于心。”
赵喜披着散乱的头发说道:“好一个无愧于心,好一个无愧于心那。”接着,他一把撕去上衣,露出了他的上身。
一条条被战元力塞满了的青经,和一条条陈年伤疤,就像一条条蚯蚓般爬在赵喜的身上。
“这一条疤,是随你征战赵国的。这一条伤,是随你防守匈奴的。这一条,是救你的儿子王信的!这一条是......你当真是无愧于心,是我负了你!”说完,一头白发的赵喜丢掉了自己刀,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元帅,你还是那个元帅吗?那个帮我挡下一刀又一刀,那个为了我大闹燕国王宫的元帅吗?我的儿何尝不是你的儿,你如何下的手啊?元帅......”
“元帅。”王若听了这两个字,坚硬如铁的心瞬间碎了。他微微扬起头,忍住了将要滴落的泪水。
“不要再说了。黄泉下面,王若再向你们磕头赔罪。”手起,王若的血红战刀直直插入了赵喜的胸口,天空一片鲜红,很湿很咸。
静立半晌,王若突然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赵喜,慌了手脚的叫唤,眼泪也决了堤的落,“喜子,喜子。你的孩子不是我杀的,呜呜,不是王若杀的,是他们杀的,王若救不了啊,王若没用啊。喜子,你听见了吗?”
“千错万错,都因为我是燕国王家人,我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啊。”
赵喜撑着最后一口气,轻轻的对王若说道“元帅,别哭了,堂堂燕国的大元帅,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哭了。笑一笑,喜子不怪元帅了,喜子想看元帅笑一笑。喜子其实从没后悔过当元帅的兵。那些年的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是喜子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元帅,元帅,喜子叫..不..够啊。元..帅。”生命尽头,赵喜对着王若粲然一笑,春暖花开。
赵喜就这样走了,只留下了他的元帅一个人在天空中抱着他的尸体,一遍又一遍的绝望喊着“喜子,喜子......”
度尽劫波,兄弟尚在。相逢一笑,恩仇尽泯。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在继续看《画龙变》,不然我依然会继续努力,我想写小说,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