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很醉了,并且衣衫不整。可是如果他爱我,这样的我照样性感,不是吗?
我娴熟地脱掉他的衣裳,在他滚烫的胸膛印上我热烈的吻,像猫一样,顺势而下地舔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舔噬世上最美妙的灵魂,舔噬爱情。
我可以清醒地感受到阿离体内的躁热,可是他却满脸受伤的表情。他突然重重地推开我,拼命地敲打着床,喊道:“怎么会是这样!”
我朝他诡异地笑,把他当成一个不乖的孩子,继续挑逗着,试图令他臣服。
他毕竟不是黎云朗,很快缴械投降。翻身而上擒住了我,云端之上,水面之下,又是一阵晕眩地游荡。
8
和游小北再次谈到她先生的婚外情。
游小北道:“我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想像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他很脏,我希望和他断绝关系,希望他碰过别的女人之后不要再来碰我。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他,我害怕把事情捅破。那样,我就真的失去他了。孩子也失去了父亲,或者母亲……”
我道:“别总往坏处想啊。你知道有一种‘外遇性阳痿’吗?如果他真的很爱你,他有可能会有这种病的。我听专家说的。”
其实,专家并不是说很爱妻子的男人都会得这种病,只不过说,得这种病的男人大多有责任感或者很爱妻子。
我故意反着说,不过是一种安慰。
“其实我不怪他,真的,因为错先在我。只是,我心里不平衡。我知道他在外面找情人,也是因为心理不平衡。爱情的世界里,也存在着生态平衡,稍有不平,就足以令人疯狂。这是一个怪圈,我们不幸都掉了进去。”游小北道。
这时手机响了,是短信。游小北的同时也响了。
我正看着,游小北道:“是说你的号码中奖了吧?我的也一样,群发的骗人短信。”
我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也奇怪,现在这种骗人的东西这么多,我打电话告诉你中奖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我起初还担心你不相信呢。”
游小北幽幽地看着我,半晌,冒出一句话来:“因为我见过你的号码,在他的手机短信上。”
手心一颤,香精油瓶跌落地上,精油散了一地,满屋弥香。
9
心情很差,决定顺着街走走,散散心,却看到了阿离。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
看到我的那一刻,阿离呆住了。可是旋即,他丢下身边的女孩,朝着我奔过来。
“有女朋友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不冷不热地问道,却掩不住其中的酸味。
毕竟我曾以为,阿离,他是我的,他是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私有财产。
“小柔,她不是——我爱的是你!”
“呵呵。”
“真的!”
“那你们搂那么紧……”
“对不起,小柔。我快要崩溃了。”
“我答应过你,给你时间让你选择,我努力说服自己在你的情感世界里充当一个卑微的替代品。可是,我高估了我的承受能力,我只有,只有……”
“也去找一个替代品,是吗?”
阿离被我一语言中,他看向我,说不出话来。
这真的是一个怪圈,云朗掉了进去,游小北掉了进去,连阿离也掉了进去。而我,更是早早地卷入其中。
游小北,应该是第一个掉进的那个人吧,她选择了黎云朗,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我,才有了阿离、那个女孩……
何苦呢?一心想求得一份平衡,却偏偏又制造了更多的不平衡。如一个食物链,无耻地啃噬着人们可怜而斑驳的爱。
10
黎云朗来电话了,我没有接。铃声响了几声之后,周围的空气又归于宁静。
我拿起手机,拨给了阿离。不再是那冰冷的两个字,而是娇嗲道:“阿离,我想看电影!”
阿离,亲爱的,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爱上了你,请相信我的爱!但愿我们之间,不要再重蹈黎云朗与游小北的覆辙……
后现代结婚登记
宋玉和孟倩倩起早来到某区婚姻登记处,窗口里有两个工作人员,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是面色苍白,脸上不停往下流汗。
宋玉说:“我们登记。”男的没抬头,问:“你们登多少钱的记?”宋玉和孟倩倩疑惑不解。男的指指窗口玻璃上贴的一张纸。纸上写着:一千元、五百元、一百元、五十元、免费、奖励一百元。金额写着: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孟倩倩问:“这是什么意思?”窗口那个女的抹一把脸上的汗说:“你们也看到了,来我们这里的人非常多。现在的人都好像喜欢结了婚就离婚,离了婚又结婚,不瞒你说,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从事这项工作的。经常有同事累在岗位上吐血。所以,为了尽可能维护我们的健康,新出台了这项规定,如果结婚时间短的收费就高些,如果二十年不离婚,那就免费,如果三十年不离婚,我们还会额外奖励一百元。你们准备几年后离婚?”
宋玉说:“我说几年就几年吗?这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男的说:“是这样,我们实行多退少补、违约加罚的原则。如果你登记五年的婚姻,结果三年就离婚,那么就们不仅要加收差额,而且加倍罚款。现在你明白了吗?”宋玉和孟倩倩同时说:“明白了。”窗口里的两个工作人员也同时说:“好,你们商量一下,别急着做决定。”
宋玉和孟倩倩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登记五年的婚姻。窗口的那个男的冲着旁边的一个门指指:“好,你们去那个屋,宣一下誓。”
宋玉和孟倩倩离开窗口,推开宣誓室的门,屋里坐着一个老太太,很庄严。老太太说:“我们也知道宣誓这种东西没什么用,但还是搞一下好。调查表明,宣过誓的夫妻比没宣过誓的夫妻婚姻解体的时间大约可以延迟五至六个月。”老太太问:“你们的姓名?”宋玉和孟倩倩说了。老太太说:“首先请你们俩如实回答下面的问题。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吗?”宋玉和孟倩倩刚要回答,老太太摆摆手:“有三个答案供你们选择。A、自愿。B、不自愿。C、说不清。”宋玉和孟倩倩同时选择了C。
老太太问:“夫妻在家中的地位平等,你们能做到吗?A、能做到。B、做不到。C、看情况而定。”宋玉和孟倩倩同时选择了C。
老太太问:“夫妻双方有互相扶养、照顾的义务,你们能做到吗?A、能做到。B、做不到。C、到时候再说。”宋玉和孟倩倩同是否选择了C。
老太太问:“你们能自始至终地善待双方的老人吗?A、能。B、不能。C、给钱就能,不给钱不能。”宋玉和孟倩倩同时选择了C。
老太太问:“你们能忠于对方吗?A、能。B、不能。C、不知道。”宋玉和孟倩倩同时选择了C。
老太太问:“你们信仰上帝吗?”宋玉和孟倩倩点点头。
老太太说:“好,下面请跟我着宣誓。我说一句,你们学一句:
上帝作证,我们在说不清楚的情况下打算结为夫妻。我们夫妻在家庭中的地位视情况而定。能否互相照顾、扶养到时候再说。双方老人如果给钱我们就会善待他们。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忠于对方,也就是说我们保留不忠于对方的权利。阿门!
青红的春天
青红经常把头搁在窗台上,任乌黑的长发垂向大街,右手支着粉嘟嘟的俏脸,一双桃花眼迷迷茫茫地望着窗外乌蒙蒙的天空,愣是将楼下那个卖牛奶的男人看得意乱情迷。
意乱情迷的当然还包括公司的男人们。但却没一个男人能让青红为他停留超一个月。青红就像个有毒的桃子,可嗅可赏却不能吃。于是男人们便恨,恨青红的男人就跟爱青红的男人一样多。
每天下班,青红像一只粉蝶扑进那辆银色的漂亮小车,车门一合,车子便箭般走了。
我经常在青红面前抱怨,这上天怎么这么不公平?我也是女人,和她一样年纪,怎么我就不长双桃花眼?
青红便笑,由浅浅淡淡的笑一直笑到花枝乱颤。青红用她青葱般的手指点着我的鼻子说,男人嘛,在乎不得。假如你不在乎了,那么,男人便会凑过来的。
我不信,坚持认为,我之所以得不到男人的青睐,主要是我的脸上没长一双桃花眼。每当我坚持的时候,青红便不说话,桃花眼瞟向大街,大街便飘起毛毛的细雨,良久青红才说,春天来了,春天总会来的。
我便把脑袋拱到窗台前,卖牛奶的男人慌乱地收拾着他摊前的奶瓶,我用手碰了碰青红,那么,那个开银色小车的,是你的春天吗?你和他交往了二十八天,破了记录!
青红低头,拨弄着一头长发,迷迷茫茫地说,谁知道呢?
窗外传来一声小车喇叭的鸣响,青红抓过坤包跑下去。办公室的男士们都把目光火辣辣地投下大街,楼下那个卖牛奶的男人,却不合时宜地对着我们公司的窗口问,有谁需要牛奶?
青红有一天没有来上班,经理说青红生病了,要休假一个月。有什么病是可以生一个月的?男士们便在私下窃窃地议论开了,有人认为青红傍了大款跑了;也有人认为青红是怀了那个大款的孩子,要堕胎……
在大家都厌倦了对青红的讨论时,青红突然又回到办公室来了。一双毛绒绒的桃花眼荡着清亮的水光,一点看不出大病过后的痕迹。
青红回来时,提着满满的一袋子糖果。那流露在脸上的幸福,比糖果还甜。
都问,青红,要嫁人了?
青红脸上泛两朵桃花,是的,要嫁人了。
都相互巴眨着眼睛,瞧,没猜错吧?妖精般的女人总是傍着大款走的。
青红又把大红烫金的请贴发到我们手里,马上就有人嚷,青红,怎么是清风酒店呢?清风酒店是我们本地很普通的酒店。
青红说为什么不能是清风酒店呢?
大家都不平了,都说,以你未来老公的财力,去金豪庭酒店摆喜酒都不过分。青红,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要委屈了自己。
青红又把头搁在窗台上,桃花眼望着窗外的大街,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那天,我喝酒太多了,吐了一晚上,胃很痛很痛,但那男人却丢下我回家去了,他说他妻子在家等他。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有妻子。
我们面面相觑。
我一个人在大街上,后来我痛得昏过去了,醒来时,人是在医院里,在我身边站着的,是楼下卖牛奶的男人。后来我才知道是凌晨去取牛奶的他看见了我,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像听一个传说一样盯着青红,听她继续她的故事。
医生说我长期酗酒,已经患上了肝硬化。病情控制了以后,我出院了,但那个负心的男人知道我有肝病后,就没再出现过。这一个月里,卖牛奶的每天一早一晚都坚持给我温一杯鲜奶送过来。
到了前天,他又温好了奶给我送过来,我问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他笑,有点拘谨地笑,说,俺看书,说牛奶能护肝养胃,晚上睡觉前喝一杯温牛奶,还能帮助睡眠。俺想,你现在需要呢!俺这牛奶你放心,自家农场的,没污染。
于是我决定嫁给他,他就是我的春天了。
青红说到这里,啜了一口她手里的那杯牛奶,说,我去过他家的牛奶场,他也是个小老板呢,他每天坚持卖奶,也是在打开市场。有一天,或许我也是牛奶公主呢。
几个刚议论过青红的同事都点头:是呀,他的牛奶,香,无污染!
被仇恨埋葬的米老鼠
一
“丢、丢、丢手绢,轻轻的丢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一个小女孩将一张洁白无暇的小手绢丢在一个小男孩的身后,或许她是故意要让他有所知觉,便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小男孩立刻察觉,转身捡起地上的手绢,跑去捉住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微红的脸像染了色的云朵,两张笑意浓浓的稚嫩脸上写满了如手绢般洁白的童真。
不知何时,这儿时的一幕总是反复出现在米露的梦里。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最纯真美好的片断如地壳运动般在她的心里蠢蠢欲动。
米露翻开尘封在抽屉里最底处的一张照片,轻抚着那光洁的表面,似有泪涌出。相片上,是两张孩童的笑脸。女孩子是米露,而另一个眉宇间已流露出不凡神情的男孩子是——乔扬,拿着手绢追她的男孩。
米露拿起桌上的一串钥匙,上面一只发亮的扎着蝴蝶结的银色米老鼠因撞击钥匙而发出悦耳的叮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