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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开发三峡水文化资源的水业文化(3)

外轮之所以很快垄断三峡水域,其原因就是他们具有华轮无法得到的种种优越条件:一是外轮在华攫取有航运特权,在结关签证,装卸货物,缴纳税金等方面外轮享有种种方便。而华轮则受百般刁难,往往在验船验货,船员配备,或航行水位等方面找借口,不予签证放行。二是外轮有雄厚的财力,拥有各类性能较为优良的船舶,无论是洪水还是枯水都能行驶,同时各港口最好的码头都被外轮占用,装卸货物方便,相反四川民营商轮资力单薄,船舶性能差,初办又不熟悉航业的经营管理,经不起风吹雨打,无力与外轮竞争。三是外轮在其领事的庇护下,不给地方军阀供应兵差,如遇战争航行安全受到威胁,所在国政府则调派军舰护航,有的还在商轮上配备水兵,实行武装保护。而四川民营商轮,则由于军阀混战,受尽了折磨。当时沿江的大小军阀肆意征用他们的船只,摊派各种名目的捐税,如护送费、江防费、送船费、护商费等总计达20余种之多,勒索之重,完全超出了其承受能力,从根本上扼杀了民营商轮的生机。帝国主义势力正好利用军阀战争阻塞川江航运的机会,大肆扩充,迅速占领三峡水域阵地。1928年三峡水域进出口轮船1023只次,共338368吨,其中英轮237只次,78053吨,美轮152只次,47958吨,日轮76只次,36114吨,而华轮仅114只次,31460吨,其余有德、法、意、瑞等国少量轮船。又据《星槎》杂志第16期登载:1930年重庆宜昌上海航线,行驶的船舶有英轮13艘,日、美轮各5艘,而中国船仅1艘,外轮垄断三峡水域的情况,由此可以概见。

外轮凭借其特权和实力,采取控制海关、操纵运价等手段,左右航运形势,致使本地民营轮船公司大都营运亏本,债台高筑,或将资产辗转租押,或将轮船贱价出售,无法继续营业,纷纷倒闭。到1930年,三峡水域原创办的50多家轮船公司,仅存16家,幸存下来的华轮企业负债累累,朝不保夕。

外轮仗恃所攫取的特权,恣意打击排挤中国轮船业,在三峡水域横冲直闯,违章肇祸,撞沉和浪翻民船,损坏货物,淹死人民而不负任何责任,不进行经济赔偿。最为严重的要数1926年的万县“九五”惨案。英轮竟以枪炮袭击我方军民,致使我方死亡604人,受伤398人,房屋被毁上千间,财产损失2000万元。万县惨案发生后,全国震惊,特别是万县人民和全川人民更是同仇敌忾,举行罢工、****、罢市,拒绝为英人服役,不作英轮水手、领江及一切雇工,不装运英国人货物,不搭英国商轮,不买英国用品,抵制英货。使英商太古、怡和公司的轮船全部停驶,遭受沉重打击。

在外轮垄断三峡水域,恣意横行,人民群众反帝爱国浪潮日益高涨的形势下,卢作孚以“服务社会,便利人群,开发产业,富强国家”的“实业救国”为宗旨,于1925年创建了“民生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民生公司”。经过艰苦奋斗,战胜困难险阻,在险恶环境中不断发展壮大。卢作孚在与外轮的斗争中,提出并积极实践了“化零为整,统一川江,一致对外”的主张,得到了同业和社会各界的支持。他们从联合三峡水域民营轮船入手,逐步扩大到长江下游,不仅合并中国的民营轮船公司,而且还接收了美商美孚、捷江公司的5艘轮船,并以高价收买入股的方式,将刘湘、刘文辉等川军的船只也变成民生公司产业。到1937年,民生公司已拥有大小轮船47艘,载重2万余吨,职工3800余人,承担了长江上游70%以上的运输任务,成为长江最大的民族资本航运企业。

(三)抗战时期航运业的进一步发展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大批机关、企事业单位也内迁来渝,重庆成为大后方政治、军事和经济中心。

为了适应前方抗战和大后方政治、军事和经济形势的需要,三峡水域航运紧急动员,加大了运输力度。一方面,将川军出川抗日部队东路军送往江、浙抗日前线;另一方面,又集中三峡水域的轮船、木船抢运堆积在武汉、宜昌的军用、公用物资,工厂设备和人员。仅1938年3—10月,航运业就抢运了10万余吨兵工及民营厂矿物资入川。到1941年,抢运入川的军用、公用物资达40万吨,使国家财产未落入日寇、汉奸之手。在此期间,还输送了壮丁270余万人次。正如1943年11月25日《时事新报》所载:“抗战一开始,川江民船就在政府的号召、领导下,担任了一次伟大的抢运工作。”

不久以后,长江下游相继沦陷,随之湘、桂也被日寇占领。各地轮船多撤入川江。撤入川江的轮船,大都不适宜在川江行驶,因此,木船运输又得以蓬勃发展,一跃而为川江运输的主力。

为了适应战时运输的需要,四川曾动员一万多艘木船参加运输。据交通部门1944年的统计,三峡水域参加航运的木船共有16436艘266599吨,其中重庆段以上3114艘61305吨,重庆段以下2167艘51585吨,嘉陵江1500艘21000吨,渠江2100艘21000吨,涪江2158艘41588吨,沱江2400艘19800吨,岷江600艘8500吨,永宁河249艘2205吨,綦江1285艘17405吨,御临河261艘12721吨,乌江602艘9490吨。参加木船运输的船工达30余万人。

1940年9月,宜昌沦陷,长江航运受阻,便以重庆为中心,陆续开辟了三条水陆联运线:一条是川陕甘水陆联运线,即由重庆港出发,沿嘉陵江上溯至陕西阳平关,再转陆路至宝鸡,或由嘉陵江转入白龙江抵甘肃碧口,联系西北诸省;另一条是川湘水陆联运线,即由重庆港出发,沿长江下驶涪陵,转乌江到彭水、龚滩,转陆路到龙潭,再转酉水至湖南的衡阳、沅陵、常德,联系东南各地;再一条是西南国际交通线,即由重庆港出发沿长江上溯泸州,联系川滇、滇缅公路。这三条水陆联运线,在抗日战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抗日战争时期,重庆陪都人口,从1937年前的50万,增加到1945年的140万人,所需粮食、蔬菜、煤和副食品数量很大。据《陪都工商年鉴》民国34年(1945年)12月版记载:“民国31年木船运到重庆的米35万吨,煤70万吨。仅粮食一项就比战前增加2倍,大都依靠木船运输。”该《年鉴》还记载:“重庆米之输入,来自长江流域者占1/2,来自嘉陵江、涪江、渠江者占3/10,余为江、巴两县各乡输入。以水运输入者占80%,其中除忠县、涪陵用轮船运输外,均用木船。”又据《四川经济季刊》记载:“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1—9月,重庆港木船进口货吨61.1万吨,出口货吨14.3万吨;轮船进口货吨6.8万吨,出口货吨14.3万吨,木船进出口总量为轮船的3.57倍。”由此可以清楚地见到,木船航运业在抗日战争时期确实得到了复苏。

在木船航运业得以复苏的同时,轮船航运业也得到了大的发展。过去,帝国主义的轮船在川江占统治地位,抗战爆发后,它们不得不退出或者停驶。长江中下游撤入川江的150艘轮船,因船体大,吃水深,马力小,不适合在急流险滩多的三峡水域行驶之地。因此繁重的运输任务除了木船承担部分外,就落在本土轮船业的身上。因此,民生公司在原有基础上有了巨大发展,其他如合众轮船公司、重庆轮渡公司等也发展起来。到1944年,除招商局和三北轮埠公司外,重庆共有轮船公司12家,轮船143艘,33777吨,比战前培加了1倍多,其中民生公司占总吨数的80%以上。

(四)航运业的新生

1945年日本投降,抗战胜利结束,国民政府随即还都南京,很多机关、工厂、学校也陆续返回原地。为此,国民政府于1945年12月1日在重庆成立全国船舶调配委员会,将所有专业轮船公司轮船、公务机关轮船、战时长江中下游撤入川江的轮船、海军舰艇、美国救济总署的登陆艇以及30吨以上质量较好的木船都动员起来投入运输。这次复员运输从1945年9月开始,至1946年11月结束,为时15个月。据国民政府交通部长江区航政局统计,此间重庆港发运的复员乘客共26.76万人次,运送复员物资11.7万吨,其中轮船客运22.3万人次,轮船货运8.45万吨,木船客运只有4.46万人次,货运只有3.2万吨。

1946年6月,******发动内战,造成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加之美货大肆倾销剩余产品,使许多工厂停产倒闭,经济萧条,航运亦随之衰落。据《四川简史》记载:“迄至1945年11月,重庆有500家工厂停工,规模大的中国兴业公司、渝鑫炼钢厂和中国制钢公司,均因美钢的大量输入(国产钢每吨80余万元,美钢13万元),相继倒闭,重庆炼钢厂及重庆的机器制造业有90%歇业。1946年8月,重庆卷烟厂有80%倒闭。由于美国布匹的倾销,全川纺织厂有80%停机,仅重庆一地改业者即占1/3。重庆有5家机械面粉厂全部停工。重庆大小商店倒闭7000余家。工业生产濒临绝境。”

此后,木船业一落千丈,货源大都被轮船承揽,木船数量剧减,不少在港木船几个月揽不到货,陷入绝境。行驶长江的木船,据1949年泸州、江北、长寿、涪陵、丰都、忠县、万县、云阳、奉节、巫山、合川等11个市县的统计,仅有4139只,货运总量计7500吨,为1938年运量的8.4%。嘉陵江战时为川陕水陆联运线,年运量80万—100万吨,战后降为60万吨以下。涪江粮棉战时年运量1.6万吨,战后降为1.11万吨。战时全省专门运盐的木船5.6万吨,战后降为2万吨。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期前,重庆市和江津专区木船运输业经过社会主义改造和所有制变革,建立了木船运输合作社,生产得到了极大发展。这一时期,市和各区县工农业生产、城市建设、人民生活物资主要是靠木船运输,并同时为铁路、轮船、公路集散物资。6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木船运输业技术改造和机动化发展,木船运输逐步由先进的轮船运输代替,轮驳船逐年增多,木船逐年减少。70年代基本实现运输机动化。从1950年有木船5922艘,载重70911吨,到1985年仅剩木船148艘,载重1186吨,原经营的木船运输企业,也发展为轮船运输企业。从此,三峡水域航道上基本结束了几千年来木船运输的历史。

新中国成立初期,各私营轮船业通过公私合营,过渡为国营,并初步建立起社会主义性质的各项规章制度,调动了工人的生产积极性,促进了运输生产的稳步发展,运量成倍增长。上世纪70年代后,木船运输纷纷实现机动化,轮船业有了进一步发展。特别是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在改革、开放、搞活方针指引下,轮船运力、运量大幅度提高,船型、机型逐步改善,到1985年重庆长江轮船公司拥有轮船数量,较1952年增长2.6倍,吨位增长8倍,客位增长0.8倍,功率增长0.8倍。市属轮运业闯出川江,进入长江中下游运输。四川省重庆轮船公司和1984年新组建的民生轮船公司还发展了远洋国际运输,为沟通西南地区与长江中下游和近洋各国间的联系发挥了积极作用。

第二节三峡航道的治理

如本书第一章所述,三峡水域因地质构造因素,航道峡多滩稠水急,严重影响行船安全,制约航运事业的发展。按照航行要求,对航道进行治理,局部改变水流状貌,增加自然水系的人文内涵,丰富了水文化的内容。

对三峡水域航道的治理,主要包括治滩淘漕、疏通航道和设置助航、导航设施两大内容。

历朝历代的先民们对三峡水域的航道进行了整治。当时整治航道,多由水运行业、民众团体、商家绅士集资疏凿,也有个别喜作善事、方便群众的贤哲承头募捐资金予以治理,官方没有纳入执政日程,更无专人管理,没有固定人力进行经常性养护,航行条件改变不大,基本处于自然状态,勉强维持通航而已。近代以来,三峡水域航道的整治有了大的改观。

一、航道测量与治理机构

(一)三峡水域的航道测量

测量航道是治理航道的先行。只有准确地掌握了航道的河床、滩漕、水流等资料,摸清了航道的变化规律,才能对其进行科学有效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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