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肆乱许久的风雨终于是休停了下来,在风中一直飘摇的草叶也安稳地落回地面陷入宁静的沉睡。月轮被从不知何处漂来的黑云遮挡着,只从云间勉强透出些惨淡的光芒,使夜间的大地万物沉浸在一片漆黑当中,只有隐约的轮廓露了出来。雨后的清风很湿润,空气里漫开的草香被雨水浸泡过,如同过量的麋香,微微有些刺鼻。
流溪几人和陈元龙几人都靠着棺木或是墙角,又或者斜躺在微湿的茅草上入睡了。在他们中央的柴火黯淡着,噼噼啪啪地燃着些最后的柴,看样子似乎是就要熄灭了。
正当此时,有两个人的眼睛突然地张开了,直勾勾地看着屋顶破烂的砖瓦,又同时转过头,两道目光不约而同地交汇在了一起,然后他们的嘴角都勾起了一丝,奸笑。
“嘿嘿,哥,我就知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醒来的人是独眼男陆银和刀疤男陆金,他们是两兄弟。此时两人都贼眉鼠眼的,互相看了看,然后把目光都聚在了彩云的身躯上,双眼之中慢慢的****之色。
“我说老弟,咱们也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今夜嘴边的食物,怎么可以浪费呢,哈哈哈。”刀疤男淫笑着低声说道。然后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彩云身旁蹲着。
“瞧着小妮子,长得可真俏,”陆金的手指贪婪地轻轻滑过彩云的脸颊,一脸掩不住的兴致和淫意,“哎哟哎哟,这皮肤,好滑,好滑啊!”
“哥,咱们今夜可有福了,”陆银看自家哥哥那口水横流的模样,自己也按捺不住地摩擦着手掌,双眼没有离开彩云的脸颊,说道,“可是这旁边三个不识好歹的黄毛小子怎么办?”
“管他怎么办,反正这美女咱们照吃不误,有大哥给咱们撑腰,怕啥呢!想想在他们旁边享用这美色,我可真的忍不住了!”陆金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地解开了自己衣衫。陆银听哥哥如此说道,也把所有顾虑抛诸脑后,连忙脱起了衣服。
没一会儿啊,那两人就把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似乎是雨后的夜里有些凉,两人都哆嗦了一下。他们擦了一把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双眼泛着淫光,把手伸向了彩云的衣襟。
陆银只见眼前突然一道黑光闪过,然后就是一道血箭喷洒在自己的脸上,鲜血已然滚热,溅在自己冰冷的脸上似乎还生起了些烟雾,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窜上他后背的脊骨,感觉凉飕飕的,使他硬生生止住了伸手的动作。
他稍稍一侧脸,便看到自家哥哥的喉咙划开了一道口子,此时正汩汩地流出鲜红色的滚烫血液,顺着裸露的胸膛一直流下来,瞬间就浸湿了亵裤。陆金的双手悬在空中,扔未触及彩云的衣衫,他眼珠瞪得突起,在收不住的****当中还掺杂着一丝丝本能浮现的惊愕。但这些表情都被定格了起来,因为他已经是一具血液横流的尸体,下一个瞬间,砰的一声,便往右侧倒了下去。
彩云脸上被溅满了滚烫的鲜血,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脱光的陆银和倒下的裸尸陆金,心中马上明白了过来,翻身而起,抄起手旁的秋水剑,架到了陆银的脖子之上。
流溪被陆金的尸体压到了腿,当即也是醒了过来,见眼前的阵势,也是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立马就握住幻剑,拉醒了流二,护到了彩云身旁。
“啊!”那陆银似乎还未从哥哥瞬间死亡的事实中挣脱出来,他直勾勾地盯着陆金的尸体,这才突然不自觉地惊呼了一声,也才恍然发现自己脖子已被长剑架住了。
这一声惊呼,也吵醒了本来还在沉睡的另外几人。
“怎么回事?”陈元龙似乎是不愿意去承认摆在面前的事实,故作姿态地问道,他虽未抽出弯刀,但他的手已经紧张地按在了刀柄之上。
“你说呢?我亲爱的陈元龙兄弟。”原来刚才那道诡异的黑光便是凌飞,黑影一闪而过,腕翻剑落,瞬间取人性命,快得连其手中之剑何时出鞘何时归鞘都看不仔细。他此时收剑归鞘,负手而立,微微笑着看向陈元龙说道。“我兄弟的女人他们也想碰,死在我的剑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流溪和彩云当即大脸一黑,皱眉几分,如此局面还不忘调侃,还真是凌飞的风格。流二闻言也吃吃地笑着,被流溪顶了一肘。本是一个紧张的对峙,却被凌飞如此一句调侃令得流溪这方几人放松不少。
而陈元龙则被凌飞这句反问问得怔住,不知该作何回答。恐怕接下来要是再装作不知便演得太过,有些自欺欺人了;如若知道则又和已出口的话相悖,着实不好解释。于是他只能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笔带过地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陆银,你作何解释?”他把责任推到陆银身上,一句话撇清了关系。
“大哥!我,我们,我们只是觉得全是湿漉漉的很是难受,只是,只是想脱了衣服来烘干。怎知,怎知我哥哥他便被人杀了性命!大哥!你可要……”
他慌慌张张地伏在地上,神色之中透着深深的惊恐,怕是刚才凌飞杀人的黑光与迅狠令他十分心惊。他话仍未说完,凌飞的轮回已然轻轻抵在他的喉结之上,令他顿时止住了话,大口地吞了一下唾液,紧张得说不住任何话来,他的鼻尖都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流溪把彩云的剑压了下来,示意她让凌飞去处理就好了,然后低声地问了问彩云有没有事。彩云见流溪眉头那缕深深的担忧,感觉到十分窝心,于是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没并没被碰到分毫。
凌飞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低笑了一声,然后瞬间冷下来对那陆银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那陆银连忙挣开凌飞手中的轮回,跪到了陈元龙的身前,抱着其人的脚几乎是用哭腔喊道:“大哥,大哥……”
陈元龙一脚把他踹开,眉头之上满是嫌恶之色,他怒道:“平时怎么教你们的!给我说实话!”
陆银似乎是未料到大哥会有如此举动,跌坐在地上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看样子大哥是想舍卒保车,他慌忙又再爬回陈元龙脚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其人,说话的语气也阴翳了几分:“大哥,你竟然!好歹您也念在以前你与我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