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平出有信早早的从地板上睁开眼睛,因为担心城内有变,他整个晚上都裹着铠甲而眠。
有信站起身从本丸向城外望去,因为昨晚下了些细雨,城外浓雾笼罩,城外有几株高大的古杉参天而立,与本丸的高度差不多齐。冷冷的风从窗户的格子中吹过,轻拂在有信的脸上。
“有泥土的气息。”有信深呼吸几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感觉神清气爽。
“啾”,一声鹰鸣从城外响起。
有信好奇心顿起,走出居室,向城外看去,只见一只体长近三十厘米的白色雀鹰绕着古杉盘旋几个回合后,向树下飞去。古杉下一名俊秀少年鹰匠凝神望向城上的有信。
有信按照现代人的习惯向他招手示意。
少年见有信招手,站在那里发愣,有信在上面大喊,“你叫什么名字?”喊了几句,少年似乎并未听见,没有理会有信,又在那里放鹰巡视地形。
有信忙提上铁枪,走向城外。迎面出来时正与山本勘助对上。
“殿下。”
“勘助,来得正好,城外有一位放鹰的少年,你跟我一块出去会会他。”有信笑道。
“是,殿下。”山本勘助应道,“需不需要多带几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鹰匠,令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信略一沉吟,笑道,“好吧,勘助,我先去会一会他,你领平出众随后就来。”
“是,殿下。”
有信孤身一人靠近古杉,少年鹰匠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却见他身形大约在160左右,身体挺拔苗条,四肢修长,露出的手指肌肤如同雪凝,脸庞上生有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粉面含春。
原来是一位女扮男装的鹰匠。有信心中笑道。
看见有信走过来,少女鹰匠朱唇轻启,“你是谁?望月盛永呢?”
有信笑道,“我是平出家家主平出有信,小姐与望月盛永是什么关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望月盛永死了。”
“死了?”女鹰匠似有不信。
有信点头,“春日城昨日已经易主,小姐若是来找望月盛永的话,就来晚一步了。”
她点头道,“难怪刚才住在本丸的是你,原来已经死了。”
“没错,可以告诉我你和他的关系了吗?”有信问道。
“望月盛永是我的叔父。”女鹰匠有些惆怅的说道。
有信哦了一声,“你要为他报仇吗?”
她摇摇头,笑道,“其实要感谢你,因为我也是来找他报仇的。”
“哦。”有信好奇的看着她。
“望月家的上任家主是我的父亲,而望月盛永利用父亲对他的信任,在独处的时候谋杀了父亲。”女鹰匠冷漠的说道,似乎在叙说一个跟她无关的故事,“事后他蒙骗了所有家臣,以父亲弟弟的身份继承了望月家。”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信追问道。
“实施谋杀的时候我正在隔间睡觉。”她似乎不太愿意多聊往事,只是简单的回复有信。
有信点点头,一位小女孩在一个小隔间中偷偷向隔壁观望,在那边她的叔父正在实施杀害她父亲的行动。他能想象得到她身上承担着多大的无助与痛楚。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既然已经报了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鹰匠的眼神迷茫起来,“不知道,在这之前,报仇是我生活的全部动力。如今大仇已报,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你会饲鹰吗?”有信问道。
此时山本勘助与平出众已经来到附近,有信示意他们就站在那边,不用过来。
女鹰匠点点头,“会,望月家是甲贺五十三家上忍家族之一,我从小跟随父亲学习忍术,饲鹰,父亲死后,一直在甲贺深山内修炼这两门技能。”
有信闻言点头,“我需要一位鹰匠和负责忍者的家臣,你愿不愿意出仕于我。”
女鹰匠愣了一愣,半晌,方俯身说道,“臣下愿意!”虽然自己也曾立誓必要亲手斩杀仇人,不过若是没有眼前之人,大仇能否得报尚未可知。换个角度来说,他正是她的恩人。
有信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望月千代。”
有信笑道,“好,千代,你暂时先帮我饲鹰,巡视、侦察地形敌情,随侍在我左右,年俸五十贯。”有信许她五十贯俸禄主要是因为她的身份门第,说不定哪一天望月牧附近领地的经营能用得上。
“谢殿下!”千代一声呼哨,天空中盘旋的雀鹰“啾啾”一声向下俯冲,瞬间停落在她的肩膀上。
有信将望月千代与山本勘助、与平太诸人互相介绍一番,方一同走入春日城。
“不错的开始。”有信心想。
回到春日城,有信交待西条新三郎一番后,便率领直系下属赶往望月城,他估摸着诹访赖重也应该快赶到了。
行军不到一个时辰,望月城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只见城外诹访家军旗随风招展,军帐绵延。而昨日征战遗留下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经过雨水的洗涮,甚至连血迹也已经基本看不见。
虽然家臣们多有怨言,不过有信仍然让勘助骑着他的马。一行人直奔望月城而去。
诹访赖重已经得报平出有信归返望月城,他率诸位诹访的家臣立于城楼之上微笑迎接。
“殿下,托殿下洪福,平出有信不辱使命,已于昨日晚上夺取春日城。”有信走到赖重身前俯身行礼。
“哈哈,有信,一日连下三城,你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赏赐于你啊。”赖重笑道。
有信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将身躯伏得更低,回道,“都是殿下运筹帷幄得当,臣下只知道努力奉公,并不求赏赐。”
不过赖重似乎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当然要赏,只有赏罚分明,家臣们才会努力奉公。”他笑道,“把你的领地转封到这里如何?”
有信闻言一愣。
赖重笑道,“先不用着急回复。”
“本阵今天将在望月城休整一天,等待前往弥津城的伊豆入道的消息,无论是否有消息传来,明日都将向弥津城开拔。”赖重转向有信说道,“有信,本阵开拔后,我将任命你为望月、春日两城城代,率本部一百人驻守望月、春日两城。”
“是,殿下!”有信严肃的接受任命。
赖重点点头,“先手备大将由守矢赖真接任。”
“是,殿下!”守矢赖真俯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