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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若昨夕

夜色如水,细雨连绵。

昏暗的夜空下,一座占地极广的院落,伴随着天空飘下“嘀嗒”的细雨声,显得格外安详寂静。

“有刺客,快来...”

突然,一枚锋利无比的锐箭划破天空,呼喊的家仆来不及任何反应,其咽喉就被此箭洞穿。

家仆双眼圆瞪,双手捂住喉咙,呜咽了两声,一头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庭院的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全身紧裹黑衣,面带狰狞面具的男子,他们手握一柄寒森长剑,背上背着一把灰色弓箭,在黑夜中如鬼如魅的潜行,每一次出手,就伴随着一具尸体倒地,如同厉鬼索命一般。

偌大的府邸,本有数百人之多。然不到半刻钟,大半之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首。

咽喉,心脏,头脑,所有的家仆都是被一击毙命,在细雨的冲刷下,鲜血浸染了一地。

黑衣人对此却视若无睹,无情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杀伐果断,出手狠辣无比。

......

在府邸中偏后的位置,有几间朱楼碧瓦的正房,并排而起。

这时,其中一间房舍灯火通明,屋舍内正有三人,急促的交谈着什么。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剽汉,满脸焦急。旁边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头发半白,却精神抖擞。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五六岁左右,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小刘,可看清对方是些什么人?”老者眉目紧锁,语气显得有点急切。

“刺客身穿黑行衣,头上戴着狰狞面具,手握一柄长剑,背上背着一把灰弓,出手迅疾毒辣,招招攻击要害,应是传闻中的锁魂四鬼。”小刘连忙答道。

“想不到这一天还是来了。”老者长叹一口气,心有不甘的说道。

“老爷,跟他们拼了,即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小刘义愤填膺,狠狠的说道。

“当前情势岌岌可危,不可鲁莽行动,你快带小姐从暗道逃走,远离此地,永远都不要回来。”老者沉吟片刻,就果断做出决定。

“不。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救过我的性命,恩同再造。现下老爷遭遇危难,小刘怎能安心丢下老爷,独自逃命。”小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刘,我很清楚你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不怕牺牲。但锁魂四鬼的厉害,你应该很清楚,咱们不可能是其对手,唯有我去牵制他们,你们趁乱方有一丝机会。”老者郑重的解释道。

“让我去缠住敌人,老爷你带小姐先走。我这条命是老爷救的,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小命,也要誓死拖住他们,为老爷和小姐争取时间。”

“没有用的,对方如此大动干戈,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他们的目标是我,绝不会让我安然逃离的。”

“呜呜......,爹,我不走,我要跟爹爹在一起,我从小就没了娘亲,我不要在没有爹爹。”一旁的小女孩虽说年纪尚小,但也觉察了不对,哭泣道。

“兰儿听话,你跟刘叔叔先走,爹还有一点要事需要处理,等做完了就来陪你。”老者低身轻抚了一下女孩,慈祥的安慰道。

“还愣着做什么,敢快带兰儿走,否则都来不及了,难道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老者起身转头催促道,声音不由的加大了几分。

“老爷,你一定要逃出来。”小刘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别看他一身彪悍,其实也是心思缜密之人。

短暂的踟蹰后,便不在犹豫,一咬牙,毅然抱着小女孩就向外疾跑去。

“爹,你不要兰儿了么,我不要离开爹。”小女孩的哭泣声久久回荡,渐远渐息。

“我苦命的兰儿,能否活着逃出去,只有听天由命了。”老者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深深的无助道。

“啊!”小刘前脚刚出没多久,就传来一声惨叫。

“不好!”

老者闻言,暗叫一声,随手拿起屋内武器架上的一把大刀,立刻冲出门去。只见不远处的小刘背部中了一箭,侧倒在地上,双手还死死的抱着小女孩。

“哼!还想逃,早就在次恭候多时了。”黑夜中,一位埋伏已久的黑衣男子缓缓走出,头戴狰狞面具,讥笑道。

“小刘,振作点。”老者跑到近前,双手扶着小刘,两眼布满了几丝血丝。

“箭..上..有..毒。”小刘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便断气而亡。

“刘叔叔!刘叔叔!”怀抱里的小女孩,此时早已泣不成声。

这时候,又有四个黑衣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五个人把老者和小女孩包围在中间。

“好好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锁魂四鬼,竟然是五个人,真是藏的好深。”老者目光如炬,狠辣的眼神从黑衣人身上一一扫过。

“何来隐藏之说?只怪见过锁魂五鬼之人,都已长眠地下而已。”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戏谑道。

“凌风大将军,我敬你是一个磊落刚正之人,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肉之苦。”一个黑衣人冰冷劝道。

可是这话怎么听都有讽刺的意味。

“可以!”出乎几人的意料,凌风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果断同意了。

他们可很清楚,凌风一身正气,不畏强势,宁可拼命战死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不会委曲求全,不过接下来他们就恍然大悟。

“我知道指使你们的幕后黑手是谁,也明白你们此行的目的。只要放过我的女儿,凌某便任凭处置。”凌风双手紧握,一字一句咬牙切口而出。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一个不留,斩草除根。所以,恕难从命。”刚才说话的黑衣男子再度冷漠道。

“欺人太甚!”凌风没有在继续乞求,他其实早已猜到,只是仍抱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

“兰儿,你怕吗?”

“爹,兰儿不怕,只要和爹爹在一起,就是死,兰儿也不怕。”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红肿的双眼中却透出难以置信的坚定。

轻抚着女儿的后脑,凌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他的眼眶早已湿润,这一生大半辈子,他经历过太多沧桑的事,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流下一滴泪的军中豪杰,但此刻,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

“大哥,速速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另一边,一位黑衣人提醒了一句。

“得罪了!”被称着大哥的黑衣人,自然就是刚才同凌风对话的黑衣男子。

倒不是他心生怜悯,身为杀手,哪一个会是心慈手软之辈?手中不止沾了凡几的鲜血,只是这情景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才迟疑了片刻。

就在五个黑衣人提剑谨慎逼近之时,突然,老者从腰间扯下一根腰带,单手把小女孩托在身前,紧紧的捆住。

“来吧,让凌某见识下。让人闻风丧胆的锁魂五鬼,真如传言般的厉害,还是浪得虚名。”

此话一出,凌风右手持刀而立,双脚分开,左手自然垂下。虽已年近老矣,却散发出一股鼎气凛然的威压,一种无往不破的气势。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凌将军的境界不退反进,还突破到了高阶武者巅峰,真是令人惊讶。不过,这也只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黑衣人感受到这股气势,半笑半讥讽道。

随即五股不逞多让的气势从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

“废话真多!”

凌风突然双脚一登,向着左边那个黑衣人直奔冲去,速度极快,身体所过之处带起一阵啸风。下一个瞬间,就到了黑衣人面前,同时右手用力一挥,只见寒光一闪,大刀就向黑衣人脑袋砍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黑衣人完全没有想到,要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的他反应还是很快,双手紧握剑柄,横档在身前。

“锵!”

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发出,黑衣人只感觉一股巨力从剑身传来,震的他双手发麻,脚下的青石地板上更是崩裂开几丝裂缝。

凌风见一击偷袭并未成功,也在意料之内,并未在继续出手,而是向旁边一侧,向着府邸外疾驰而去。

他很清楚,这五人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他之下,真拼斗起来根本毫无胜算,甚至那个头目黑衣人比他还要强上一点。

现在唯一的一丝生路,就是逃!

“哼。想跑?看是你速度快,还是我的箭快。”为首的黑衣人嘴角一咧,冷笑一声。

不得不说,凌风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几个呼吸间,就跑出了几十丈开外。

但就在此时,黑衣人左手握弓,右手三根箭失搭在弦上,弓箭被拉弯成满月,只听“蹦”的一声。

三根箭失极其刁钻的呈倒三角形,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凌风逃跑的方向疾驰射去。

凌风在奔跑时,时刻留意着后方,当感到箭失快速逼近时,三根箭失已经封锁了凌风左右的逃避去路,只能用力一跃,被迫向上跳。

黑衣人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一根紧随其后的箭失直奔凌风的后颈。

凌风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岂会不知半空中不能借力的破绽?

只见他在半空中身躯向前一弯,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险之又险的让利箭擦肩而过。

“倒是小瞧你了,既然能躲过我的追风四箭。”为首的黑衣人有些意外的说道。

但是此刻,另外四个黑衣人却趁这点时间追了上来,四人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重新把凌风包围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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