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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蛛丝马迹 出发去彩云之国

经过几天的航行,两岸的青山渐渐在前方合拢,宽阔的河道也愈发变窄。发现了这一变化的南城和孟小天每天一早就趴在船头看,南城一直担心地问:“前面真的还有路吗?再这样走下去我们会不会撞到山啊?”

孟小天听到她说这句话,瞟了她一眼,继续盯着前面的山峦,说道:“你不要老是那么乌鸦嘴好不好?大哥既然说要走这条水路那就不会错。”

南城很无辜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担心而已嘛!哥哥他自己也没有从这里走过呀。”

孟小天说:“你这样说要是真的撞上青山了怎么办?”

南城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么厉害呀?”她这是误以为孟小天是说她天生神力什么的,可以把假的说成真的了吧?

孟小天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不要那么乌鸦嘴而已。”

南城还想说什么,这时楚笑扬从后面呵呵笑着走过来了。他把手搭在栏杆上,对南城说:“妹妹别担心,青山怎舍得为难天仙一般的妹妹呢?”

南城说:“青山又不知美丑,你怎么知道它会不会为难我们呀?”

楚笑扬叹了口气说:“妹妹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和我说起话来总是这么严肃?一点也不像孟兄弟说得那样天真可爱。”

突然后面传来几声咳嗽,南城一回来,果然是孟紫宸过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呀。孟紫宸昨天又喝多了酒,睡得死沉死沉的,早上吃饭的时候怎么都叫不醒。现在看来是酒醒了,觉也睡饱了,才知道出来透口气。

南城开心地喊道:“哥哥你终于起床了,你再不起来我们就要撞到山了。”

孟紫宸走到船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前方,回头对着南城说道:“小丫头操太多心会变老的。”

楚笑扬扯了扯南城的小辫子,装着一脸严肃说:“是啊是啊,没事想那么多小心你这乌黑的头发一夜变白哟。”

南城迅速地夺回自己的辫子放到前面,防止楚笑扬又来扯,她扬起小脸满不在乎地说道:“人人都会老的,我才不怕呢”

一直安静的孟小天突然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是死路,大哥。”果然两边的山像是一双捧起的手,拦住了河流和船只的去路。

“真的吗?”南城回过头来看着完全合在一起的青山,“我的话真的有那么灵吗?怎么办,哥哥?”

孟紫宸看着前面的山和水,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死胡同。可是,他发现山脚下的水面平缓而干净。若是真的是一条死路,那么从上游流下来的河水中必然带着许多的杂物沉积在此,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附近一定有出路。

舵手过来问道:“公子要停船吗?”

孟紫宸说:“不用,你放慢速度驶过去,我要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舵手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如果靠的太近想要转弯的话就很困难了。”

孟紫宸笑笑说:“阿渺你何必如此担忧呢?在水上你已经行走了十几年了,难道这点经验都没有吗?”

舵手讪讪地说道:“既然公子你对小的这么有信心,小的一定不负所望。”

南城问道:“哥哥,那边能有什么呀?难道还会有路吗?看起来不像啊,我们都靠这么近了。”

孟紫宸说:“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过去看了就知道了。”

楚笑扬说:“妹妹你尽可放心,这条路可是进入云浦城的秘密通道,当然不那么容易就让人发现的。”

孟小天说道:“大哥,我们现在需不需要做一下准备?以防那边可能会有什么问题。”

孟紫宸说:“等我看了再说。小天你看好南城。”说完,他就从船上跃到近旁的岩石上,翻过旁边那块巨大地突兀的岩石,人就消失了。

南城看着孟紫宸不见了,心里有些担心,她对孟小天说道:“小天我也去看看好不好?”

孟小天说:“不行,你不能去。”

南城说:“我是在山上长大的,很会爬山的。你不用担心。”

孟小天说:“你对这里又不熟悉,如果迷路了你要我上哪里找你呀?再说,去找路只要大哥一个人就够了。”

南城说:“山这么大,他一个人要找多久啊?要是碰到一群怪兽怎么办?”

孟小天说:“你又在那里乌鸦嘴了。如果大哥要人帮忙肯定会先找楚大哥,然后是我,最后才轮得到你,那个时候你也只需要逃命就好了。”

南城听他这么说很是不服气,但是她又怕自己去了真的迷路给他们添麻烦,只好默不吭声地杵在那里等着孟紫宸回来。

楚笑扬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气鼓鼓的,他打趣地说道:“你们两个争了这么久嘴巴不累啊?”

孟小天说:“楚大哥若是累了,可以先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她就好了。”

楚笑扬说:“我的嘴巴倒是不累呢,我也没说几句话嘛;就是耳朵有点乏了,呵呵。”

南城将身子探出栏杆,看着细细的波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又看了看山脚下河水不断撞击石头溅起的水花。因为三面的山都极其巍峨,遮挡了阳光,这里比别处要阴凉很多,水里是墨绿色的,看不见底。但是能够感受到这里的水是极深极深的。南城缩回身子,她想到这个深潭里可能养着恐怖的巨型怪鱼,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孟小天看到南城的脸色不太好,他说道:“我们进去等吧,站在这里也只是吹冷风而已。午饭应该已经做好了。”

南城想了想说:“好啊。可是不等哥哥回来就吃饭,那样好吗?”

楚笑扬说:“没事没事,你没见他是吃饱了才出来的吗?饿不着他的。哎哟,肚子真的有些饿了,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喝过酒了。”

南城说:“你早上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还说是以酒当茶。”

楚笑扬说:“正所谓对所爱之物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看我这也有半天没喝酒了,算算也有一年家半载。你觉得这还不够久吗?”

南城说:“那不是书上形容情人的么?和你的酒有什么关系呀?”

楚笑扬笑笑说:“妹妹这你就不懂了。爱美人者视美人为情人,爱酒者自然视酒为情人了。人可以爱的不一定只有人,也不一定只有一个人。”

南城问道:“那你除了酒还爱什么?”

楚笑扬说:“酒是最爱,妹妹和兄弟朋友我也爱,纤尘不染的大雪山、惊涛拍岸的大海我也爱着。”

南城又问:“喝酒有什么好的呀?特别是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一滩烂泥的样子那有什么值得爱的呢?”

楚笑扬说:“妹妹你可真是天真,你说的只是你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而我们喝酒爱酒之人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你不能让我们喝醉的时候去厌恶你眼中烂醉如泥的自己吧?喝醉的时候心里比什么时候都要清楚,像明镜似的。特别是你想要记住却不断模糊的人或事在那个时候是最清晰的,这个时候你可以看到自己毫不设防的内心。嗯。。。有些人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南城听了他这番言论,十分地惊讶,她没有想到看着轻浮的楚笑扬会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来,楚笑扬哥哥的心里一定隐藏着一些伤心的事情,她似乎明白了一些。南城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楚笑扬说:“你明白什么了?我只说了有些人而已。我自己可是另外一种人,只因酒是酒,清冽而香醇,不会变成其他的东西,所以我才爱它的。就好像妹妹你就是妹妹,即使貌若天仙,不会变成天上的仙女。”

南城感觉自己被耍了,上一刻她还在为这个不羁浪子伤悲,还在想着改变自己对他的看法,将他看做哥哥般对待。可是再听完他后面的话,南城决定继续和这个邪气的酒疯子保持距离,时刻防着他发酒疯。

南城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别的什么?就算不是真正的仙女也有可能是妖精啊,魔鬼啊!你怕不怕?”

楚笑扬说:“妹妹你可不能乱开自己的玩笑啊?小心你刚才说的话会变成真的哦。”

南城说:“才不会呢!”

楚笑扬说:“怎么不会呢?你看看我们的船就要撞到山了,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南城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她想了想用十分没有底气的语气说道:“谁说要撞到山了啊?掌舵大哥才不会让船撞上去呢!而且现在哥哥已经去找路了,等一下找到了就会回来。”

楚笑扬笑了笑说:“妹妹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路肯定是会有的。船呢?我也不希望它真的和山撞上。唉,口好渴呀?我不和你唠了,喝酒去。”

南城说:“我也不要和你说话了,我去船头等哥哥,你一个人喝酒去吧。”说完就往回走。

孟小天一把拉住她说:“还是先吃饭吧,等一下哥哥回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吃饭。”

“好吧。”南城还是乖乖地随孟小天在餐桌旁边坐下吃饭。

孟紫宸不多时便回来了。当时南城还没有啃完手里的肉,而楚笑扬也没有喝醉,只有孟小天吃完了饭,正坐在一边喝茶。孟小天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船舱外面,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孟紫宸最后越过的那块突出的大岩石。因此,孟紫宸回来的时候,孟小天是最先发现的。他见到孟紫宸从那块大岩石后面翻了过来,就起身走出船舱迎接。

孟紫宸跳到船头,对孟小天说道:“小天,路已经找到了。”

南城看到孟小天走出去时才发现孟紫宸回来了,她赶忙站起来,跑出船舱,正好听到他说找到了出路,心里非常高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哥哥你饿不饿?我们给你留饭了的。”

孟紫宸说:“我还好,你要吃饱知道吗?我们现在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南城问道:“我们不是搭船去吗?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啊?”

孟紫宸说:“我们翻山过去,船不会跟着。”

孟小天跟着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翻过山就到云浦城了?”

南城看着孟紫宸,期待他的回答。经过这么多天的水上行程,她已经颠簸够了。总是要担心被袭击,还要担心前方没路,船会撞到山。真是够累人的,虽然没人叫她这般操心。

孟紫宸说:“是的。但是过去有一大片山林,要行很久的路,所以你们尽量吃饱一点。等一下我们要快点走,尽量在天黑之前找到住宿的地方。”

孟小天说:“那我叫厨房弄点熟食带着上路,大哥你认为怎样?”

孟紫宸说:“可以,但是无需带太多。留一些食物给船上的人回程时果腹。”

南城看到楚笑扬依然悠闲地在那儿喝酒,走过去对他说道:“我哥哥已经找到路了,等会儿就出发,你不要喝醉了呀。”

楚笑扬一仰脖子喝完坛子里的酒,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残酒,说道:“妹妹你可知我是越喝头脑清楚的人?我从来都不知道何为一个醉字。”

南城说:“我只是提醒你嘛,要是你喝醉了不能上路的话,难道要我哥哥背你走吗?”

楚笑扬哈哈一笑,用手一指正走进来的孟紫宸,笑说:“孟兄弟我何时醉过?何时需要你来背扶了?你给妹妹说说看。”

孟紫宸盘腿在楚笑扬身边坐下,说道:“南城你若是吃饱了就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你楚哥哥是老江湖了,你就别为他瞎操心。”

南城本想说她还没有吃饱,可是孟小天却将她拉走了。孟小天把南城拉到她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说道:“你先去收拾东西吧。别把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我会给你带上熟肉让你在路上吃。”

南城点点头说:“那好吧,你记得带多点啊。”说完便走进房间去收拾她那仅有的少的可怜的东西。

食案前,楚笑扬问道:“我记得师傅说过当年皇帝就是乘船从这里进入的云浦城,而且是直达连月山庄。你真的没有找到能够让船舶航行过去的通道吗?”

孟紫宸说道:“我没有找到一丝缝隙,更别说能让这么一大艘船通过的水道了。”

“那就怪了,师傅说的不可能有错。”楚笑扬说。

孟紫宸说:“你师傅没错。这里可能有什么机关。我翻过山向北行了几里路就看到在丛山包围中有一片巨大的湖泊,当年他们可能就是从这里进入湖泊然后到达的连月山庄。只是我们没有任何头绪,要找到机关所在太浪费时间了。”

楚笑扬说:“我师父没有提到过关于机关的事情,他只说到了这儿就能看到出路。具体是什么样的也没有说清楚。这个老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着急慌慌的,话老是只说一半人就不见了。”

“这不怪他老人家,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料到我们真的会走这条路,只是在讲故事罢了。还好这里虽然是群山包围着,但是这些山林却并不复杂,我们各施轻功不需要太久就可以到达连月山庄了。”说完这话,孟紫宸倒了一碗酒,一仰而尽。

“不知妹妹轻功如何?”楚笑扬问道。

孟紫宸摆摆手说:“这个丫头你就不用担心了,她的轻功绝对在你我之上。只要她不乱跑,跟紧我们就没有问题。”

楚笑扬听到孟紫宸这么夸赞南城的轻功,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说:“没想到妹妹轻功竟是如此只好,不知道她的武功如何?”

孟紫宸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你之前说过进入千里森林的杀手无一生还,我想这个丫头的武功应该会超乎我们的想象。但是她没有江湖经验,只怕她会用武不当。”

楚笑扬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他感觉自己必须用一种新的态度去看待那个小姑娘了。这个小姑娘虽然和一般女孩的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区别,虽然长得稍微有些惊为天人,人的性格本来就有很多种,而可爱是最普通的一种;人的长相也有很多种,美丽也是最让人接受和知道的。但是因为她的单纯她的年幼会使她变得很危险。她在成长着,万一受了什么刺激,性格扭曲了,那她极有可能成为天下的祸害。所以,楚笑扬认为自己应该担起兄长之职,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太大的伤害。

孟紫宸见楚笑扬沉默了很久,说道:“楚兄弟你不会对小妹有什么想法吧,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没有接受过黑暗教育,所以被逼急了之后可能会做出一些残忍的举动,也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残忍。因此我恳求兄弟你能够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同我们一起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遇到会让她失控的情况。”

楚笑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道:“孟兄弟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看我不是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的么?与她相处这些天我很明白她的个性,她绝对是个好女孩,我师父一直在找这么有慧根的孩子,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带她去见师父呢。你觉得我这个想法过分不?”

孟紫宸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怎么能说是过分呢?若是她能得到智龄上人的喜爱,那真是她的好造化。”

半个时辰后,他们四人便都带着行李在船头集合。船这时紧靠了岩壁。舵手阿渺和船上的其他人都走了过来,向这四人恭恭敬敬地作了揖。阿渺说:“公子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希望公子小姐们能够平平安安。”

孟紫宸说:“我们不会有什么事。到时你们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如果有危险就暂时去别处避一避,这个时候不一定非得回泽都。”

阿渺又深深地一拜,感激地说道:“谢谢公子关心。我们会小心的。若是公子在任何地方要用到我们,只要您一个口信,哪里我们都能到。”

孟紫宸说:“好了,我们现在走吧。”说完便转身走向船边。

南城却上前一步,真诚地对着阿渺他们一拜,说道:“谢谢大哥大叔大伯们这么多天以来对我们的照顾,谢谢你们。你们一路小心,我们以后再见。”

孟紫宸回头看了一样南城,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柔和,然后又恢复了坚定和冷静。他一边脚踩着栏杆向山岩跃上去,一边说道:“南城,你跟在我后面,不要走丢了。”

南城赶紧回头跟上,她只是轻轻一跃就稳稳地落在了孟紫宸的旁边。看到南城敏捷轻快的身手船上的人都吃了一惊。孟紫宸又向更高更远的地方跃过去。南城一步不落地紧跟其后。接着,孟小天和楚笑扬也都跟着跃了上去。

船上的人看到这几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人就这么三窜两跳地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们也暗暗放下心来,这群人没有一个人的功夫弱,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遇到能够克住他们的对手。于是这几个人便重新起航,调转船头向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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