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裕妃是不吃不喝,大病一场。年妃赶来探望:“妹妹酷爱瓷器是好事,但也不值得如此难过,我哥哥年希尧那里不乏稀世珍宝。回头我去找我哥哥,向他讨些回来。”
“姐姐不知,那三件可是我最喜欢的,最可气的是那件钧瓷,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给弄碎了,不但那件紫釉玫瑰菱花式洗是吴大人在古钧台大禹神像面前获得,是神像所赐,而且那件钧瓷艳红的颜色,很喜庆,我答应皇帝送给姐姐图个吉庆,愿姐姐早日康复。不想如今给打碎了,我心里难过,觉得没有兑现这个承诺,心里不是滋味,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裕妃心疼地说。
年妃宽慰道:“妹妹有如此心情,我这病也好了一半,你也不必过于在意!”
钟嬷嬷也劝道:“是呀,裕妃,还是身体要紧,裕妃这样不吃不喝的,让老奴怎么跟皇帝交待。”
雍正皇帝下朝后又急忙赶到裕妃寝宫,看着裕妃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像得了大病一样,他宽慰说:“那个女贼虽然没有抓到,但是在打斗中她的头巾被扯了下来,而且那头巾上绣着一个漂亮的兰花,在右下角还绣了个“钧”字,看这两个盗宝贼非常熟练宫中的地理,想必盗贼一定常常出入皇宫,爱妃放心,早晚有一天朕一定帮你抓到那个女贼,让她乖乖地把你的宝贝官窑梅花瓶和定窑玉颈瓶物归原主。
“不行,还有我那菱花式洗呢,这件宝贝是我最喜欢的,到我手里还不足三天,好好的菱花式洗竟成了一片片碎片。这件钧瓷我答应送给年妃,我一定要兑现这个愿望,我的心好痛呀!我心爱的菱花式洗呀!”裕妃说罢又心疼的掉下了眼泪。
“好了好了,朕的裕妃,朕的好裕妃,朕知道你把这些瓷器看得比你的命都重要,朕这就立刻张贴布告,查到女贼,非杀了她方替你解了心头之恨。”
“不行,朕这又是缉拿又是杀人的,谁还敢透露宝贝的下落,到时候更找不到我的宝贝。如果想追回宝贝,请求皇上发个悬赏布告,还要赐免死金牌,也许盗宝贼会幡然醒悟,自动献上来呢!”
“不行,果真如此岂不助长盗贼嚣张气焰、令盗贼愈加藐视我大清朝的例律,置大清律例于不顾,法将不法。众位大臣必然反对。”雍正皇帝犹豫着。
“哎哟,我的心好痛呀!我的心好痛呀!”裕妃捂住了心口。
“好了,好了,就依你。朕这就立刻去办。”
“至于那菱花式洗嘛?”。
皇上沉思片刻,看着裕妃焦急地看着自己故意摊开两手说道:“钧瓷玫瑰紫釉菱花式洗已经打碎了,我也没办法。”
“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得给我想办法,我最喜欢这件瓷器,你得给我想办法!”裕妃偷偷地看着雍正皇帝,又大声叫道,“我的心好痛呀!我的心好痛呀!”
雍正皇帝看着裕妃那痛苦的样子,心疼地说道:“朕立刻吩咐下去,让他们到禹州挑选制造瓷器的名匠,照原样烧制一个,保准造个一模一样的送给你!”
裕妃破涕为笑:“皇上骗我无知,被打碎那件乃宋代官窑烧制钧瓷,听年妃说禹州现在烧制钧瓷技术已经失传,又怎会烧制出一模一样的玫瑰紫秞菱花式洗来呢?”
“朕也非常喜欢钧瓷,钧瓷是我们的国宝,在宋代能够烧制出来,朕相信我们今日一定能够烧制出来。况且唐英在瓷器烧制上很有见解,着日让他前往钧瓷的故乡禹州,寻找烧制钧瓷的技术和配方,我相信唐英出马,一定可以恢复宋代钧瓷烧制技术的。”
雍正皇帝正在批阅奏章,裕妃在一边磨着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清爱护瓷器闻名,如有人上交宫中被盗御用瓷器仿定窑的白釉暗花花浇和仿宋的官窑梅花瓶,赏白银万两,赐免死金牌。钦此!”
裕妃看着皇帝的诏书布告,说道:“皇帝,不如把这‘被盗’二字去掉,以免大臣们提出异议,指责为盗贼开脱,执法不严,无视大清律例!”
“嗯,给朕沏杯热茶,帮朕捶捶背!把朕伺候舒服了再写。”雍正皇帝抬起头,伸了伸懒腰说道。
“是!”裕妃给皇上冲了一杯浓浓的茶,给皇上捶捶背,又捏捏胳膊,看雍正皇帝没有批阅的意思。
“皇上,背捶得舒服不?胳膊捏得舒坦不?”裕妃说着加大了力度。
“哎呦,哎呦,轻点,轻点!你要谋害朕不成!”雍正皇帝大叫着。
裕妃一边给皇帝捶着背,一边嚷着,“皇上,我的心口好疼,真的,我的心口好疼,我又想起了你送给我的那几件瓷器宝贝”。
“你呀,你真给朕出了难题呀!朕在考虑如何能够堵住朝堂上大臣们的悠悠之口。即便如此,也难免朝廷反对,也罢,但愿能如你所愿,令两件国宝失而复得!”雍正皇帝摇摇头,叹口气,说罢拿起笔重新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清爱护瓷器闻名,如有人上交宫中御用瓷器仿定窑的白釉暗花花浇和仿宋的官窑梅花瓶,赏白银万两,赐免死金牌。钦此!”
第二天,当雍正皇帝宣布那道圣旨时,朝堂下立即一阵骚乱。
雍亲王鄂尔泰奏道:“启禀皇上,如若盗取国宝者主动上交,岂不助长了盗贼的嚣张气焰?还赏白银万两,赐免死金牌,如此置大清律例不顾,令大清颜面何在?”
其大臣纷纷奏道:“如此置大清律例不顾,令大清颜面何在?望皇上三思!”
雍正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进退两难:收回旨意吧,裕妃一个劲儿闹,不收回旨意吧,大臣们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这,这,这……”雍正皇帝可做了难,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众位大臣,想那盗宝贼怎会如此大胆,既然盗取,更无上交之理,此道圣旨颁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定会人人得而诛之,举报盗宝贼,还何愁盗贼抓不到,两件宝贝不会早日回到宫中!”雍正皇帝极力辩驳着。
年大人看着皇上瞅着自己,一个劲儿给自己递眼色,用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没明白皇上的辩驳,赶紧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吾皇英明!”年大人喊到。
众大臣瞅瞅年大人那怪样子,年大人向几个下跪的大臣使使眼色,一时也闹不明白,也只得保持沉默。
雍正皇帝趁机转移话题。
“年爱卿,朕酷爱瓷器,瓷器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外国人把瓷器视为稀罕物,咱可更得把它当宝贝供着,要像烟火一样代代传承下去,并不断发扬光大。前几天,被挑选的紫色菱花式洗不小心被摔成了几片,为此,朕是非常痛心。”雍正皇帝说着把那几片碎片拿给大家看。
“年爱卿,你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朕把此重任交付于你,令你务必烧制出与此件一模一样的紫色菱花式洗!”
年希尧答道:“请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年大人仔细端详着这些碎片:“从碎片上看得出这是钧瓷,提起钧瓷的烧制,当推禹州,不过,早闻如今禹州钧瓷烧制技术已经失传,你得再给我派一个得力助手。”
“好,让江西督窑官唐英和你一同前往,吴尧甫刚从禹州回来,对禹州比较熟悉,让吴尧甫也一同前往,助你一臂之力,再调拨十万两黄金,用于寻找、修缮宋代钧瓷官窑,寻找钧瓷密料、秘方和钧瓷研制开发之经费。”雍正皇帝答道。
雍正皇帝和裕妃骑马来到京城郊区的一处制陶厂。他示意钟嬷嬷和随从在门口等候,然后和裕妃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制作陶瓷的好几个车间,雍正皇帝和裕妃一进院子就直奔穆师傅的拉坯、利坯车间房。穆师傅满头是汗,因为擦汗,脸上弄了些泥巴,变成了大花脸,两手沾满了泥,裕妃看到穆师傅这个样子,禁不住大笑起来。
看到皇上和裕妃过来了,穆师傅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要给皇帝叩拜。皇上示意让他坐下来继续工作。只见穆师傅熟练地用灵巧的双手在飞速转动的泥胎上得心应手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不一会一个陶瓷的雏形就跃然面前。看那泥胎,外观线条流畅、饱满,且造型端庄典雅、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雍正皇帝伸出大拇指:“哎呀,穆师傅,简直是奇了,你有这么高超的手艺,在这小地方,实在是埋没人才。”
“皇上太抬举我了,难不成要提拔我去宫中,可到了宫中我就成了废物一个!”穆师傅说笑道。
“你只猜对了一半,朕有意要提拔你,可不是让你到宫中当差。”
穆师傅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疑惑地看着皇上。
雍正皇帝看着穆师傅有些着急,笑着说道:“此次前来,朕正想派你去一个地方,让你英雄有用武之地,发挥你的特长,制造出更多、更好、更加美丽的陶瓷。”
裕妃在一旁递上毛巾让他擦汗,并向穆师傅做了个感激的样子,冲皇帝指指,穆师傅马上心领神会,急忙跪下。
“感谢皇上知遇之恩,我定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但不知道皇上派我去一个什么地方?”
皇上和裕妃曾多次来这里观看穆师傅的制作,和穆师傅可谓是陶瓷上的知己,如今听皇上这么说,也很高兴。
“禹州,你肯定知道,你乐意去吗?那里可是钧瓷的故乡呀!”皇上看穆师傅一听到禹州这个地方,就一脸的兴奋,知道穆师傅非常感兴趣。
“禹州?那可是钧瓷的发源地。皇上,钧瓷以其独特的窑变艺术在中国陶瓷中绝无仅有,故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钧瓷无双,窑变无双’和‘千钧万变,意境无穷’之称,有道是:铜口铁足润玉,钧和玉比。钧比玉美。所以人们说:“黄金有价钧无价”、“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是不无道理的。因此钧瓷被誉为“国之瑰宝”。
“呵呵,裕妃,朕没看错人吧?想不到穆师傅对钧瓷如此精通和热爱,朕找人算是找对了。这不,御赐“御赐钧瓷大师傅”的封号朕已经给你备好,这是朕赐给你的御用金牌。”
继而,穆师傅又现出一脸的忧郁:“哎,只可惜,如今钧瓷烧制技术在禹州已经失传!”
雍正皇帝看出了穆师傅的担忧,说道。
“朕已经给年大人说好了,你到禹州后找年大人,年大人会给你安排好的。明日朕就给你派几个人一同前往钧瓷故乡禹州,去助那里的师傅一臂之力,与他们共同研究钧瓷,早日恢复宋代钧瓷的生产技术!”
雍正皇帝看着裕妃,头仰得高高的,好得意的样子,裕妃感到非常欣慰。
年大人来到翊坤宫,刚踏进院子,就听到妹妹在咳嗽。年大人快步走过去,看见妹妹弯着身子,从宫女手中接过茶杯递过去。
“你看你,老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喝杯热茶吧!”
年妃喝了几口热茶,把杯子递给了年希尧。
“妹妹,皇帝派我此次前往禹州寻找修缮宋代官窑,要到禹州恢复宋代钧瓷烧造技术,并烧制出紫釉玫瑰菱花式洗,钧瓷烧制技术失传已久,我也没有很大把握,不知道很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有些放心不下你,最近搜遍了医书,并不断试用改进,效果还不错,就照着给你多配制了几剂药,每剂药煎熬两次,分早上、晚上两次喝,哥哥此去非一朝一夕能回得来,不在身旁,你要谨记按时服用!看你身体如此瘦弱,真令我放心不下!”
年希尧想到此去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次见到妹妹,有些哽咽。
“哥哥,难得你这么有心,我知道你最疼我,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养好自己的身体的。”
“此紫色菱花式洗是裕妃对我的一片心意,更是我们大清朝的宝贝,你务必要尽心寻找修缮宋代官窑,早日烧制出官窑钧瓷来,更当把钧瓷这个国宝发扬光大。哥哥此番能荣幸被皇帝派往前去,我为你高兴,你尽管放心去好了,不必担心我,我谨记哥哥教诲定把身体养得好起来,等你把紫色菱花式洗给我烧制好,早日回来,我要亲眼看到你烧制的紫色菱花式洗。”
“妹妹放心,我定当早日把紫色菱花式洗烧制出来,更希望此紫色菱花式洗能给妹妹带来好运,希望妹妹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