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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肝肠寸断再相见 物是人非万事休

明天就要去陆家干活了,灿明又拿起没有粘好的大禹的头像那个瓷器。静雅的影子在眼前老是挥之不去。他心里一阵酸楚,抚摸着破碎的瓷片,继续粘起来,瓷器终于又重新粘在了一起,但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馨月抱着哈儿在玩,看见嫂子静雅回来了,也没看出静雅不高兴就慌里慌张拦住静雅:“嫂子,你太不够意思了,去窑厂看哥哥,怎么不叫我一声。”看静雅也不说话,杏儿也垂头丧气的,感到莫名其妙。

陆太太起得床来,有些疲倦,自感身体日渐衰老。晚上睡眠时间也少多了。想起丈夫,有些怨恨自己的丈夫:那个狠心的一去了无踪影,撇下我们孤儿寡母不说,还有祖传下来的窑厂。让我未曾过一天安稳日子、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我苦心经营这个家,可这个儿子呢?动不动就闹着要出家,动不动就不活了,觉得活得好累。

“母亲,静雅来给您请安了!”陆太太看静雅过来走到自己面前,那么楚楚动人。她走上前去,挽起静雅:“快快起来,我的好媳妇。最近国强忙于烧制钧瓷,多日不回家,还请你多体谅他,不要怪他!”

“妈,我怎么会怪他呢?我理解他,他干的是大事。我昨天看过他了,他那边确实很忙。不过,请母亲放心,他在那边很好!”

“看看,我没有看错吧!国强娶了个这么贤惠,而且又知冷知热的媳妇来,我太高兴了。坐下,陪妈下会儿棋。”

“哟,妈”,馨月抱着哈儿来到母亲房间,小哈儿狗直奔陆太太跟前,用舌头舔着陆太太的鞋子,馨月看母亲也不顾自己和嫂子下棋,便嚷嚷开了:“母亲,我可有意见了,你娶了媳妇把女儿给忘了,我可吃醋了呀!”陆太太笑道:“告诉你吧,我就是疼媳妇,你吃醋呀,也找个婆婆来疼你。”说罢陆太太哈哈大笑起来。

馨月撅起小嘴,有些羞涩地瞅着母亲:“是你不关心女儿嘛,眼下就有女儿瞧着还顺眼的。”

“是吗,说来听听?原以为你不同意刘知县那花花公子,还以为你真不想嫁人呢?没想到我女儿真的长大了!”

陆太太直盯着馨月故意逗女儿,馨月羞得满脸通红:“那你看京城来的那个刘亮行不行呀?”

陆太太听女儿这么说,她也正有此意,不由得乐了,正要开口说话,见馨月已经跑远了。

“静雅,算算你进陆家快一个月了,我准备了些礼物,明天让月儿陪你回娘家看看吧!”陆太太转身对静雅说道。

静雅道过谢,起身回自己屋子,走到院落里,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还以为自己是幻觉,但定睛一看,果然是灿明。他站在花池前,正盯着静雅,当四目相对时,静雅的心开始在跳,感觉一阵慌乱:天啊,他怎么来这里了,她有些紧张,低着头急匆匆走了过去。

静雅躺在床上,心里像一团麻,乱的很,灿明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感觉心里有一种犯罪感:不,静雅,你是陆家的媳妇,你心里不能再装着其他的男人,她虽然这样告诫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去想灿明,想和灿明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大概天亮时刻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眼睛有些浮肿,而且情绪也没有调整过来。这时候,春桃送来了陆太太为静雅回娘家准备的礼物,杏儿一一摆放在屋内。静雅观看着,一个小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百两银子。此外还有八匹上好的锦缎和几盒金茂祥的点心。静雅有些呆了,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多的银子,她明白哥哥看病急等着用钱。她高兴得几乎晕眩了:哥哥再也不用为没钱看病而发愁了。但又想想陆太太刚为官窑捐了不少的银子,陆家的窑厂也急需资金,就来到陆太太房间。

“母亲,你送这么多礼物我代表的我的父亲、哥哥谢谢你。可是眼下窑厂也需要钱,我不能收这些银子!”

“静雅,我的好孩子,你哥哥治病需要钱,可不能耽误了,再说,这也是我们陆家的面子,我们再着急也不差这几个钱,虽然我们陆家这几年不比当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不能让人看扁了。”

“静雅,带我向你父亲、哥哥问好!”陆太太站在大门口,亲自把静雅、馨月和杏儿送上车。

“放心吧,母亲,我一定把信儿捎到。”静雅坐在马车上探出头来。

静雅和馨月走下马车,看见有个姑娘早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看那姑娘,举止大方得体,气质优雅,不知为什么馨月看见她就感觉很亲切,于是话不由得多了起来.

“你好,小姐,我是静雅的表妹兰芝,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小山村,姐姐结婚时没赶上,感觉挺遗憾的,所以一听说姐姐今儿个回来呀,我昨儿个就来了。”兰芝还没等静雅引见就自我介绍起来。

馨月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开朗、漂亮的兰芝,两个人没有一点陌生感,很快就手牵起手来。

馨月随他们进了院子,虽然家里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穷,但收拾的非常整洁,院子一边儿,几株菊花开得正怒,也觉得赏心悦目。雅静的父亲出屋来迎接。

“哎呀,静雅,你真是不懂事,怎么让陆家破费买这么多礼物?”

馨月嘴快:“你可不能怪罪我嫂嫂,这是我母亲的一片心意,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静雅看父亲还一直向外瞅,知道是在找国强呢。看到父亲有些失落,就说道:“爹,你也知道,国强这一段时间为了赶制皇上的紫釉菱花式洗,日夜兼制,时间非常紧,这次没能来看望您老还请父亲原谅!”

静雅看兰芝对带来的布料感兴趣就说:“妹妹,女孩子家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几匹布任你挑。”兰芝看表姐今天高兴,就笑着说:“那妹妹可不客气了!”兰芝说着抓住那匹白底蓝花的布料织锦说:“我喜欢这匹布,这个我要了!”

来到阿贵床前,静雅看哥哥日渐好起来,心里很高兴。

“哥哥,我要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我一定要让你站起来!”

“妹妹,我会的,我一定会站起来的,那样我就可以去打工,去养活父亲。父亲老了,却还是终日忙碌。”阿贵心情也比以前好多了。

年大人、唐大人和吴尧甫一行人来到窑场,钧瓷窑厂在几位老师傅的指导参与下,进度很顺利,很快就修好了,只等紫釉玫瑰紫釉菱花式洗泥胎制作出来装窑了。来到作坊,看到制作出来的菱花式洗摆在柜子上,就要上釉了,心里非常满意。

唐大人把失忆老翁做的那一只瓷器托在手心仔细观看,只见盆托折沿,通体六瓣菱花式,下乘以三个云头形足。他微微点头,说道:“在底部印上‘大清雍正年制’三行六字”,他拿出那几个碎片来对比,又用尺子来量。不禁脱口而出:“对,就是这个样子的!”年大人也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快,快命失忆老翁和作坊里手艺高超的师傅连夜多赶制一些。”

“年大人、唐大人、吴大人,菱花式洗的泥胎就是那位不知名的失忆老人定的形!”国强欣喜地说。

“我们得感谢这位神奇的老人,更得感谢陆夫人慧眼识英才,给我们举荐如此一位制作陶瓷之高手,陆夫人真可谓当代伯乐呀!”

陆太太听到儿子回来了,亲自下厨:“强儿,紫釉玫瑰紫釉菱花式洗定型了,而且失忆老人也为我们陆家争了一口气,我今天特别高兴,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油闷大虾和葱爆羊肉。”

谢谢母亲亲自下厨!

“强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住下,陪陪静雅,静雅可是个好姑娘,你不能伤了她的心呀!”

国强一边吃,一边听母亲唠叨。当听到这话时,看看静雅,嘴里支支吾吾起来。

“国强,你别走!今儿晚上不许你去窑厂。”静雅见国强拿了几件衣服要准备走,上前拦住了他。

“静雅,窑厂离不开人,泥胎上了釉就要装窑了,我不放心!”国强闪烁其词。

“借口,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你告诉我,你究竟讨厌我哪一点,我一定改,你告诉我!”静雅逼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讨厌你。”国强辩解道。

“不,你撒谎,这些天以来,你冷落我、躲避我,你对此又作何解释?”静雅不依不饶。

“静雅,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陆家,都是我不好,我不埋怨你。”国强坦然的说,“我话只能说到这份上。”说罢推开静雅,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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