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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春之殇(1)

花开花落

雪儿

天很蓝很蓝,蓝得没有一丝云彩。白晃晃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让人心里发慌。我坐在梧桐树下,望着那安静得有点诡异的天空发呆。

秋来了,微风拂过,大片大片的梧桐叶飘落下来,落到我的头上,衣服上。我没有去抖落它,只是静静的坐着,两眼空洞,看不出任何表情。

“听说她进过疯人院耶。”

“好像是哦,现在出来了还是傻傻的。”

“她好可怜啊,听说是被强奸然后才疯的。”

“是啊,不仅如此,她以前的男朋友现在还和着她最好的朋友呢,不疯才怪呢。”

……

从树旁走过的人不时的窃窃私语。

心一阵又一陈的刺痛着,泪溢满眼底,我拼命仰着头,不让它滑落。我还是不能忘记,即使疯掉,还是摆脱不了心中的阴影,那片永远抹不去的伤痕。

小海

我今年19岁,刚入大学。进校的第一天,就听到了关于一个女孩的传闻,一个让人心里莫名伤感的传闻。听说那女孩总喜欢坐在一棵梧桐树下,静静的发呆。怀着好奇心,我来到了那棵树下,想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哇噻,这也太美了吧。眼前的这位美女让我想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长发飘飘,面若芙蓉,眉如弯月,嘴似樱桃,可就是那充满了悲伤的双眼,和眉宇间化不去的哀愁,让我有忍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真的好想好想带她走出心中的阴影,帮她抹去心中的伤痕。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有人这么残忍呢?

回到宿舍和哥们说起这事,竟然被他们嘲笑了一番。

“拜托,那种女人你也要啊,漂亮有屁用啊。”

“是啊,进过疯人院的,现在还不一定全好了,哪天再发起疯来就有你受的。”

“听说她回校后从未说过一句话,和她在一起不把你憋死啊。”

哥们的一席话泼了我一身冷水,刚起的火苗就被浇灭了。

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情愫在悄悄滋生。我经常下了课后去偷偷的看她,远远的望着,直到下一堂课的开始。

小倩

她回来了,她为什么要回来?看到雪儿再次出现在校园的时候,我惊呆了。手紧紧抓住站在身旁的云辉,心跳迅速加快。

“雪儿,你还好吗?”我故做镇定的和她打招呼。

可她似乎像不见到我似的,仿若幽灵般从我和云辉身旁走过。

难道她知道真相吗?还是她怨恨我和云辉在一起呢?

不,不可能,真相已经被埋入土里了,永远无法知道。但额上还是不知不觉的渗出了冷汗,抓住云辉的手也抓得更紧了。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不觉看了看他,他的眼中似乎还留着眷恋。

“云辉。”我摇了摇他的手,“你还喜欢她?”我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没有回答我,还是看着雪儿离去的方向。

“云辉,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真的有些生气了,难道他还是喜欢她多于喜欢我?

“你说什么?”他终于回过神来。

“没什么。”我没好气的答了一句,转身就走。

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云辉

她还是那样的漂亮,再次见到她时,心中还是不免心疼。看着她不发一语从身边走过,很想拉住她的手,问一句“还好吗?”可是我还有那个资格吗?是我不要她的,而且身边有了小倩,她对我这么好,我能抛下她吗?

雪儿原本是我的女朋友,可是那场噩梦吞灭了她,也让我变得不理智起来,传统的观念让我总是难以接受一个不再纯洁的天使。而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是小倩帮我走出那场伤痛,我不能负她。虽说小倩和雪儿是好朋友,小倩开始也怎样都不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她说她不能夺了好朋友的最爱。但是我在做了那种事后怎能不负责任呢?要不我和那些流氓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雪儿远去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

雪儿

“不要,不要……”我边哭边使劲的推开眼前这个色眯眯的男人,“你放了我吧,只要你不碰我,你要什么都行。”我边哭边乞求到。可是他完全不顾,“哈哈,我只要你。”说完一把撕破了我的衣服。“救命啊……”

“啊……”我突然从床上弹起,泪留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即使我逃进疯人院还是无法解脱。

记得那天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旁边围了一群的人。才刚睁开眼睛,一个警察就开始问话了:“你记得那男的长什么样吗?有什么特征?时间是几点……”

“我,我不记得了。”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刻意去忘记,那张脸已经在我脑海里模糊,我只记得我哭破了嗓子也无人来救我,记得那色眯眯的男人的淫笑声。

“再想想,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来。”警察继续询问。

“是啊,你想想还有什么呢?”

“你要记起来啊,可不能就这样让坏人逍遥法外啊。”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弄得我的头更痛了,我根本不想去回答任何问题,不想再想起那噩梦。

我向房子四周望去,去寻找我熟悉的身影。只见云辉站在门边,而不是守在我的床前。他的神情让我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失望,而不是担心,关怀。

“哈哈……。”我不觉突然大笑起来,难道男人喜欢的都只是一尘不染的女人吗?

“她怎么了?她不会疯了吧?”小倩突然说到。

疯?也许我疯了就不会再有人逼问我了吧,我也不用再去面对其他人了。

“哈哈哈……”我继而狂笑,笑得另所有的人都发毛了。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我大叫,拔掉了手上的点滴,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扔到了地上。

“她疯了,快抓住她的手!”

“送她去精神病院吧。”

只见许多人围了过来,而此时,我再望向门边,已经没有了云辉的踪影,小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而后,我进了精神病院。在那里,似乎也没有人把我当不正常的人看待,因为大家同样是被人当作神经病的人。出来后,我反而怀念在那里的日子,那种看似单纯的日子,我想其实也有许多人和我一样,是为了逃避现实才躲进去的吧。

小海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我都会心痛。我每次都是远远的望着她,但从来不敢走上前去和她说一句话。

今天,下雨了。稀稀呖呖的小雨从空中飘落,空气中似乎多了种清新的气息。

她还会去吗?我望着窗外的细雨,眼前又浮现出她那楚楚动人的脸庞。

不知不觉,我又走出了宿舍,朝着梧桐树的方向走去。

如丝的长发,白色的长裙,在风中飘荡,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没有撑伞,仰着头,任雨水打湿她的发,沾了她的衣。

“这样会生病的。”我情不自禁的冲过去,将伞挡在了她头上。

她转过脸,惊讶的望着我,嘴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

“我,我……”我突然间像舌头打了结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连撑着伞的手也在发抖,红潮布满了我的脸。天哪,怎么我一见到她就语无伦次,丑态百出了呢。

她看了看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径直朝女生宿舍方向走了过去。

我跟上她,伞遮在她的头上,一路无语。虽说如此,我却有种幸福的感觉,要是能当她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直到她走进了宿舍的大门,我还愣愣的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雪儿

我喜欢梧桐树。高大的树干,宽大的叶子,给我一种很安定的感觉。站在梧桐树下我似乎就可以很安静起来。记得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里,我就喜欢坐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静静的看天空中的浮云,忘却世间的一切烦恼。

原以为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一年后我还是出来了。我不想再让我的父母每天以泪洗面,毕竟逃避也不是办法。

回到熟悉的大学校园,我还是无法面对熟悉的一切。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和男友手挽手的朝我面前走来,心不由的沉到了谷底。

“雪儿,你还好吗?”小倩对我打招呼。我好吗?什么样才算好呢?我不由得苦笑。我什么都已经失去了,你还要我说“我很好”吗?

最终我什么都没说,故作镇定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回到宿舍时,我才发现脚已经完全软掉,泪已模糊了双眼。

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坚强,我还是想逃。可这校园我又能逃得去哪呢?

于是我只好逃到了校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可安宁总是短暂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时有人会来到梧桐树下,对我指指点点。可我又能怎样呢?爱看你们就看好了。

今天,下雨了。我喜欢下雨天,也许这雨水就是天使落下的眼泪吧。我没有打伞,我在雨中慢慢走着,无视路人诧异的眼光。今天是不会有人再这么无聊冒雨来看我这个疯子了吧,除非他也是疯子了。

站在梧桐树下,我仰起了脸,任雨水在我脸上滑落,冰凉冰凉的感觉。

突然一把伞遮到了我的头上,“你会生病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转过脸,只见一个清秀的男孩撑着伞站在我的面前。柔和的脸庞,温柔的双眼,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我要说什么呢?于我,他只是一个陌生人罢,大概也是看我笑话吧。

我没有理他,算了,还是回去罢。我径直朝宿舍方向走去。

可他似乎不死心,一路跟着我。伞全挡在我头上,而他却被雨淋湿了。

天哪,这人奇怪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呢?终于到宿舍大门了,我松了一口气。他该不会再跟进来了吧。可我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我身后久久不愿离去。但愿是我多心了罢。

小倩

“云辉,别离开我,好吗?”在相思湖旁,我抱住云辉,紧紧的,紧紧的。

“小倩,你怎么了?你最近变得很奇怪啊,怎么老问我同样的问题,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好了。”他轻轻的吻了下我的额头。

是我太敏感了吗?自从见到雪儿后,我总是心神不宁,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我讨厌她,真的很讨厌。她为什么总装出那种惹人怜爱的表情,总是让男人喜欢呢?

记得刚入大学时,同宿舍女孩中,就属她最显眼。在高中时我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可如今却连班花都当不上了。我和她的家乡同在一个城市,所以她总自以为是的把我当好朋友。天知道,我多么的不想和她做好朋友。

在相思湖边,我遇见了那个让我愿意付出生命都想和他在一起的人,他就是云辉。俊朗的外表,高硕的身材,嘴角边扬起的一丝浅笑,让我猛然心跳加快,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吧。他的目光突然朝这边转来,天哪,他在看我了,脸突然发烫起来。可最后,却发现他的目光停在了雪儿身上,眼里泛出温柔的光芒。瞬间,我仿佛从云端摔到了谷底。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她?我忘了身边还有个她,忘了和她在一起时,我永远只是红花旁边的绿叶。多可笑啊,为什么她总是要拉我和她一起呢,而且我竟无力拒绝。

命运总是如此的捉弄人,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雪儿终于和云辉走到了一起。我笑着祝福他们,可冥冥中,我心中的恶魔却跑了出来,告诉我,一定要拆散他们。对,云辉是我的,是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笑容。

云辉

不知为什么,最近小倩变得很奇怪也很不理智起来,不像以前的她了。她总是不断的问我爱不爱她,有时会紧紧的抱住我,让我不要离开她,力度大到有时让我竟无法呼吸。而以前,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默默的陪着我,且不求任何回报。

这一切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她吗?她的出现还是让小倩感到不安,而我的思绪也被拉回到了那飘着花香的午后。

像往常一样,午后我独自一人来到相思湖旁,睡在草地上,享受着悠闲的时光,任习习的微风吹在脸上,任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这有多惬意啊!

命运就从那一刻改变了。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我,我站起身来,看到一个似乎是从仙境中走出来的女子。长发飘飘,衣阙翩翩,温柔的笑脸,让人觉得心里有一阵暖流经过。是她,就是她了,这女孩我追定了。

经过我不懈努力,终于抱得美人归。于是天天都和腻她在一起,结果被哥儿们说我见色忘友。这样漂亮、温柔、纯洁的女孩,我不天天守着还不被别人抢走吗?可我和她的约会却总有一个电灯泡,那就是小倩。小倩其实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很善解人意。雪儿总说她一个人很可怜的,没人陪她,所以约会总是也带上她。虽说小倩每次总是好心的拒绝,说当我们的电灯泡不好,可最后还是拗不过雪儿,也跟去了。为此,我不知介绍了多少帅哥给她,想她有男朋友后就不会再当电灯泡了吧。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拒绝,都不知什么样的男孩她才看得上眼啊!

直到雪儿出事的一个月后,在那狂风暴雨的夜晚,我终于明白了。

望着小倩****的身体,和床单上那耀眼的落红,我不禁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不是人。”

“别,你别这样。”她抱住我,“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

当时我惊呆了,足足愣了5分钟。她喜欢我?怪不得她总是不接受其他男人,怪不得这一个月来她对我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最终,我无视别人的眼光和她走到了一起,毕竟我伤害了一个女孩,我不能再伤害一个女孩了,而且她把她的贞操给了我。

望着现在紧紧抱住我的小倩,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她,我不会离开她的。至于雪儿,也许就将成为我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吧。

雪儿

深秋,相思湖不再现满腹荷香的盛夏之景。昔日“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今时“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残荷听雨声”。望着湖中孤零零的几株残荷,我不禁失神。有多长时间我不敢再踏入这湖畔一步了呢?

这湖承载着我太多的梦,也承载着那远去的记忆,承载着一颗沉落的心。这湖边记载了我和云辉相识时的那一幕,这湖边有我和云辉相恋时踏过的足迹。恍然中,我似乎看见了那个盛夏的午后,在绿树成荫,花香阵阵的湖边小道上,云辉温柔搂住我的肩。这时,场景忽然一换,云辉身边的我忽然消失了,取代我的是小倩的倩影,而云辉正紧紧的拥抱着她。我的心突然一沉,是了,我已忘了我不再是他的女朋友了,我只是个疯子,是个不再纯洁的女孩了,配得上他的只有她吧,心针扎般的疼。

“啊!”,脚底突然一滑,我的身体向湖心倾去。莫非我的劫在这湖开始,也将在这湖结束吗?我闭上了双眼,等待着天堂或是地狱的到来。

下一秒,迎接我的却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一个温暖的身躯。我听到了砰砰的心跳声,闻到了淡淡的男人气息。我睁开双眼,是他,那个清秀的男孩。只见他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吞吞吐吐的对我说“你,你没事吧。”,而双手仍环抱住我。

我趴在他的胸膛上,愣了几秒,“没事,谢谢”,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来。此时我竟也发现我的脸有些发烫,且心跳加快。他的怀抱似乎比云辉的温暖多了。天哪,我在想什么啊!

“谢谢!谢谢!”我朝他连说了两声谢谢,红着脸跑开了。

小海

今日,在梧桐树下,我竟没有如期见到她,心不免有些失落。我无精打采的在校园里瞎逛,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不会再去了呢?

也许是我们今生有缘吧,在相思湖边我竟又发现了她的身影。纤细的身姿在湖边亭亭玉立,风吹起了她的青丝,扬起了她的裙摆。天哪,突然发现她很瘦,大风一吹,不把她吹进湖里吗?

她在那一动不动的做什么呢?不会想不开想自杀吧。思及此,我赶紧跑到她身后,以防不测。而她竟然没有察觉我的存在,依然目不转睛的望向湖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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