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轻着脚步,来到二姨太卧房,此时她正卧躺在床上,苍白的面上无一丝血色。可她一睁眼见是青莲,却挣扎着起身,又虚弱着声音,强装强悍地拿起身边的东西砸向青莲,你滚……滚……滚……
泪似断线的珠子,不住地顺颜而下。
碧落欲上前护青莲,却不想已来不及。二姨太顺手扔来的一玉如意兜头砸向了青莲,想来也是凶多吉少了。可眨眼间,只见青莲周身似筑起了一道坚硬的红墙,盈耀红光,抵住了外来的侵袭。“哐”的一声,那玉如意在咫尺间跌落,碎裂成沫。
红光褪尽,寂静如常。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她们分明看见那亮如白昼的红光来自青莲水袖下手腕间的血镯。
{花灯}
隔日,林洛年出了书房,吩咐了管家将家众聚集在了林府的前厅。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林洛年会如何来处置青莲这个狐妖媚子,整顿严肃家规。
却不想,刚踏入前厅,就见姑爷姚晋玶跪倒在地,一脸的愧疚与苦楚。当即坐于正堂上的林洛年甩出了一精致绝美的花灯,恶狠狠地说道,姚晋玶,你贪我钱财,娶我傻妹,我也不曾说些什么,如今,你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我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你安的是什么歹毒的心?
青莲听得奇,可她却死死地盯着那花灯,她认得那是二姨太厢房内散发着浓郁幽香的那盏奇特花灯,构架彩绘与那日花灯会林洛年送与自己的如初一彻,只是她的那盏不知缘何已不知所踪了。
姚晋玶依旧跪着,低着头,面如死灰,半响也不出声。
众人皆疑惑不解,面面相觑,可还是屏息静听。
你利用二姨太喜闻灯烛香气的缘故,送与了她这个奇特别致的花灯。虽那花灯能散发浓郁香气,可那蜡烛中早已被你下了药粉,如果我猜的没错,那药粉是西域常见的堕胎药麝香粉。只要一将烛火点燃,那药粉便会被燃烧,药性挥散在周围,使吸入之人犹如饮药般,药性挥散无余。林洛年纠结着眉,沉稳又自信地道出了事实。
众人错愕,原来这幕后黑手却是仪表堂堂的姑爷姚晋玶。可青莲却不明白,他这般做,为何呢?难道仅是林家钱财,若是此,又为何不害死林洛年,更来得直截了当?
芙蓉帐内,青莲偎在林洛年的怀里,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霜月光,丝丝般柔滑,透过纸窗,滑入屋内,映照着林洛年柔美的侧脸,如此绝美。他戏笑着轻点她唇,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姚晋玶并非贪财之徒,他娶林锦芸,进入林家,皆是因为二姨太,清秋。
清秋与他,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可多年来他一心置于功名之上,望有日能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偏偏其间就忽略了清秋。等回头再去找时,却不想,她已嫁做了他人妇。
他是懊悔的,日日去风月楼借酒消愁,然后就是骗了那三千银两当了林家的女婿,这一切,是为着带清秋离开林府。他一直以为,清秋该是爱他的,她嫁与林洛年也是迫于家里的无奈逼迫罢了。
可他错了,锦衣玉食,安荣享乐,哪个女子肯轻易放弃了,而去跟一个穷苦的书生过一辈子辛劳穷困的日子,不见天日,埋首耕耘。
他恨了,报复了,将以往所有情意抛于脑后,愤愤然地施了计策,谋害关于清秋的最爱。
青莲听得惊,呆愣着半响也没回过神来。她脑中嗡嗡的,唯有他与清秋的恩爱纠葛。
然后她就想起在风月楼姚晋玶夜夜口中所喊之人并非自己,她想起在西院遇见姚晋玶他眉宇间深刻的悲伤,原来这入骨入髓的忧伤,只是因为一个叫清秋的女子,原来爱他刻骨的她却从来都不曾在他心上停留过……
原来,原来……
{获罪}
自那事后,林洛年将姚晋玶赶出了林府,另置了府邸,让他与林锦芸安享日子,可不再准予他踏入林府半步。
日子似指尖流水,摇曳而过,平淡无奇,只是林洛年更疼青莲了,看她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柔情似水,上哪都得带上她,像是怕她会随时消失般。
偏偏清晨,青莲才刚刚梳洗完毕,就听庭院外想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即“砰”的一声,厢房门被粗鲁地推开,是一群绿领红冠的府衙衙役。
不由分说的,几人已将正端坐着的林洛年架了起来,为首的一位,目露凶光,扯着嘴角道,林少爷,得罪了,麻烦你跟我们上趟衙门。
说完,作势走人。林洛年双手一甩,狠瞪了架他的那几人,我自会走。才走几步,又回头对青莲笑笑,安慰道,放心,我自会没事。
可怎会说没事就没事呢?
管家打听了来,原是姑爷姚晋玶昨儿夜里被人杀害了,而疑凶正是他奄奄一息时用血蘸指写于身边的三字,林洛年。
县太爷断案,动机单纯乃不解姚晋玶杀儿之恨,证据血字“林洛年”三字更是确凿明确,想怎样也抵不去这杀人的罪名了。
一时间,芙蓉县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林洛年杀人罪已定,将于秋后处斩。
林府上下也乱了套,哭啼声,抱怨声,丫头下人们走的走,跑的跑,有几个姨太太甚至偷偷当了府里的东西,趁夜离开了林家,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有谁愿意死守着一个即将倒塌的家呢?
青莲纠结着眉,看着眼前一切,是如此力不从心。二姨太清秋轻瞥一眼,轻扯起嘴角一抹冷笑,这是林洛年自找的,怨不得谁……他害了我的孩子,如今又将晋玶杀害,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犹似未闻,青莲不置信地看向二姨太,只问,你说什么?
哼,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透!二姨太顿了顿,良久才道,你还记得那盏花灯吗?
青莲突然就想起了林洛年送与自己的那盏花灯。那****丫头按他吩咐送来了雪点糕,回去时,天黑沉沉的,是她将那花灯给了那丫头一路照着回去的,之后就不曾见过。
青莲的面上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二姨太看着,低低地笑,继而道,也许你是忽略了其中药粉是来自西域。
青莲心下突然一沉,是啊,林洛年怎会知那是来自西域的药粉,而姚晋玶又怎会有这样的药粉?莫非……
二姨太满意地看着青莲面上惊疑的表情,话锋一转,林洛年才是杀害我孩子的凶手。晋玶怎可能害我孩子呢?那是他的孩子啊。
晋玶承认杀害孩子,只是那日被林洛年施了西域的毒蛊,任人摆布馓……像他如此歹毒的人,怎可能容忍其他男子碰触他的女人呢?二姨太声音哽塞,眼含晶莹,满面凄楚,语无伦次,我一心待他,可他怎可待我如此薄情?假夫妻,假夫妻,我与他足足做了三年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晴日一声雷。只见青莲的脸一点一点暗下去,苍白得无一丝血色,募得她跌坐在地,心空落落地疼,似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一般,薄凉得紧。
假夫妻,假夫妻……
{前尘}
谁也不曾想到,像青莲如此柔弱无骨的倾城女子会是杀人凶手。
公堂之上,县太爷似又回到了三年前审理白莲案子的模样,只是当初的铮铮男儿冯剑凌换成了怜弱女子青莲。
堂下之人,神情淡定,言辞凿凿,据理力争,细细述着姚晋玶死时的情景,凶器为何?伤于何处?伤口深几许?何处事发?她都详尽地描述,尽丝毫不差。
县老爷拍案而起,怒目相向,咄咄逼人,民妇青莲休得在堂上胡说,若如你所述,你为何要杀害姚晋玶?又为何要嫁祸了林洛年?如今又是为何出来认罪?
青莲面不改色,淡定依旧,她扬着眉,傲着声音,姚晋玶与林洛年都是薄情郎,负心汉,你说,该杀不该杀?该害不该害?
全场哗然,窃窃私语声盖过了惊堂木。
众所周知,这姚晋玶的确有负她青莲,不仅骗了她的钱,更是骗了她的钱。杀他倒可以理解。可这林洛年对她的好,是芙蓉县的姑娘们都羡慕不来的,又何来薄情负心之说呢?
可是只有青莲知,林洛年的心并非在她的身上。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皆因她与他书房内一画上女子,眉目相似,神态相仿。就连他的几个妾侍,青莲也发现,总有那么一两处与那画中女子有着相似处。
画上女子,柳儿黛眉,明眸皓齿,如羞花,如碧月,青莲又怎会不认得,那正是林洛年死去的原配妻子白莲。
到底他爱的始终是白莲,而他始终将她当做了旁人。只是青莲不曾听闻,林洛年对这个妻子却是这般爱怜。
林洛年自小是个病秧子,于白莲也是相敬如宾。可自白莲死后,他的身子日渐硬朗起来,做事雷厉风行,果断抉择,仔细了看,言行举止倒与他死去的义兄冯剑凌有几分相似。
若是冯剑凌,倒也有这份真心了。青莲淡淡地想,看着这个男子在自己身上演绎着对另一女子的痴情。
只是不曾想,她会逐渐入了他的戏。一年多的朝夕相对,温柔相待,她在某天醒来的清晨突然发现她已爱他入骨。
不愿去做他人的影子,不愿他将她当做了旁人,于是就有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可终是不忍,不忍看着他一手兴隆的家业败了,不愿见他受牢狱之苦,不忍见他身首异处,更主要的是她发现,原来她已经一点一滴地住进了他的心上。曾几何时,不止一次地,他在睡梦中喃喃地唤她“青莲,青莲……”
他们都说,能出现在心爱男子梦中的女子是幸福的,至少,她拥有他的爱,虽少,但够真;至少,于他的其他姨太太,他们曾有着耳鬓摩斯,唇齿相依的温柔缠绵;至少,他曾真挚地允诺过,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的。
拥有关于他的这些,已经足够,足够她在黄泉路上慢慢回想。
自食其果,说的就是她了吧。青莲淡淡地想。
{血镯}
秋后薄雨,凄凄而下,打乱了庭院里一处开得正盛的丹桂,染起一片哀伤。叶黄了,随雨落,随风飘,终是落叶归根,化作春泥。
府衙牢狱内,一面善官差坐于凳上,琅琅不平,这姑娘真可惜了,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你说这世道……哎……
另一浓眉粗脸吃着酒的官差接下话来,这风月楼的姑娘哪受得了这牢狱之苦啊,更何况这个是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模样。
听说那林府的少爷林洛年听说这姑娘自尽后,就一病不起了,怕也是命不久矣了……
那官差放下酒来,文绉绉的来一句,问世尽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话未完,探过头来,唉声叹气,你说这姑娘死就死吧,连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都摔得粉碎,好歹那血镯可值不少银子……
那坐于凳上的官差也来了兴趣,凑上前去,说,你不知,那****去街上买些个下酒菜,去时还晴朗无云的天,可走不到一半,天空突然起了云,风狂涌,半边天际都被红光遮住了,像要将人吞了一样,吓人得很,急急回来后就发现那姑娘已死了,可身上却没半点伤痕,你说是不是奇了?
浓眉粗脸的官差吓得面如土灰,低低地说,三年前,那冯剑凌被处斩那日,也如这情景相似,难道真是遇上……
话音未落,就被一旁的官差捂上了嘴,摇摇头示意不要继续说了。那官差见了,就噤了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林府内,暗烛下,一媚眼如丝的女子笑得癫狂,可细看了,怎么面容上却有着一行清晰的泪痕呢?
她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没听说过这芙蓉县上关于血镯的传说,无人踏足的碧莲湖边的双胞婴孩,三年前置白莲于妖孽境地的血镯,突然消失在处斩台上的冯剑凌,多多少少,人们都盛传着那血镯是辟邪之物,能救人于危难中。
而那日在西院她的厢房内,她又怎会没看见青莲纤纤手腕上发着万道红光的血镯呢?
虽然她恨他让她失去了孩子,恨他的薄情,可她何尝又不是像青莲一样呢?越是恨分明就爱得越浓烈,她终究不忍他受种种苦难。她在青莲面前说的种种,皆是希望她能利用血镯救出林洛年,她亦笃定,青莲会救他。时常的,她注意到青莲的眼角眉梢隐匿着对林洛年深深的爱意。
有些事情,想隐藏却是欲盖弥彰。而她却看得分明。
可她还是有私心的。她知那碧莹血镯能救一人,但必死一人,断不能逆了世间生死轮回的。青莲要救林洛年,那就得牺牲了自己。
只是最后虽说青莲救林洛年是用了自己生命,而非血镯,可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她没有想到自青莲死后,林洛年会一病不起,病怏怏的,没了以往的锋芒与锐利,似又回到了三年前软弱无能的模样。
有的时候,她甚至怀疑,那病着的林洛年真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林洛年吗?
苍茫天穹,只留大雁往南飞,呜咽声一片。
爱,漫天飞扬
小曼,陪我去见帅哥网友
“许小曼,许小曼,醒醒哪,你不记得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怎么还在睡呀!快起来!”胡颖在许小曼的床边奋力催促着许小曼起床。
许小曼微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更清晰一点,看能不能想起来,她昨天到底答应过胡颖什么事情了?可是大脑一时短促,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额!什么事情啊!我不记得了!”许小曼看着胡颖,一脸的抱歉无辜样!谁叫她许小曼什么都好,就是记性不够牢靠,晚上往被窝里一钻,脑子就会变得跟鱼肚白一样白!什么事都只有一个表面印象,而到底是什么事情,对方不好好的提醒一番,她着实是想不起来会是什么事情来的!
“快起来啊,不然就要迟到了!”胡颖没有理会许小曼的疑问,而是继续催促着许小曼起床!一时搞得许小曼一头雾水!
今天不是双休日第一天吗?怎么迟到是什么意思呀?许小曼慢腾腾的翻了一个身,把身体侧边的手机,拿起来打开一看,疑惑更加凝重了!今天是星期六呀!难不成老师心血来潮临时加课,她许小曼毫不知情就这样睡过头了?可是不对啊,许小曼扫视了一遍整个宿舍,发现还有两个室友比她睡得蒙多了!看来正与周公公聊得兴致俨然哪!许小曼正这样完美的推理着,谁叫她许小曼一天生的好脑子呢!局外话,许小曼她丫的又自恋了!却被胡颖猛的一机灵,把她正暖和的被子给全掀了!粉红色的樱桃小睡衣,扑哧扑哧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想什么呢你?笑得那么猥琐!快起来!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去见网友的嘛!怎么还睡哪!”胡颖沉郁着一张脸,对着许小曼有点不愉悦的说道。
啊,见网友!是哪,话说许小曼铁姐妹胡颖最近上网结识了一位帅哥,两个人甚是聊得开,那个叫相聊恨晚哪!才聊上那么一个星期,就急着想一睹对方芳容了!许小曼对这事是不以为然的,她相对来说是一个规矩本分的现实女,以至于网络的虚拟世界与她是毫不沾边的!再说她绝对不是一个会聊的人,因为她这人太过于真实!虽说通过网络提供了一个更广阔无拘束的交流平台,可以让对方更自由的畅聊谈心。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利用网络的这一面开始阴损图谋不轨起来,明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却耐不住性子跟一个十八岁的小妹妹聊得欢,还自称自己是一个青春美少男!不见面还好,一见面,轻则吓一跳,重则吓你一辈子,再严重点,且不多说了,悲剧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
“啊!呵呵,抱歉!怎么怕帅哥等急了,心疼了不成?”许小曼才恍过神来,却还是不忘调侃一下,胡颖那一张猴急的脸!
“说什么呢你!人家看上的是……!”胡颖顿了顿思绪,继续说道,“哎,我是怕呀,也心疼着!可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正所谓身在福中不知福者是也!”
许小曼有点蒙了,难不成胡颖在说自己吗?可是她是什么意思?许小曼的心中有一只不知情的小鹿,扑哧扑哧的跳啊跳!
许小曼没有追问下去,而是下床洗漱穿衣素妆一个笑脸完毕,很快就搞定了!没人太在意她其实比平时要稍微快了一拍,她自己为此小小的惊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