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终于。唯唯去那一条路,这是第几次了。顺利坐上车,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是的,没有阻碍。那一夜在车上的唯唯睡的安稳,再一次路过那海,唯唯眼底只是平淡。孩子,如果我还是不能留下你,请原谅我,也许你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妈妈,很痛苦,但是坚决不能哭,因为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执念的结果。
再一次,天亮了。唯唯看着天空,还有几个小时自己又到那个地方。是啊,再一次回到这里。一路上,木棉花开得那么美丽,车身穿过一望无际的荒野,整条路是那么的孤寂。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寂寥。几个小时以后,唯唯下了车,再一次走出这个站口,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唯唯在心底这一次告诉自己要坚强,然后手上戴着那串与周念伦一样的珠子,脖子上也将去年那对七夕节前送出的挂坠戴上,是的,自己买的,虽然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怀念,可是,还有一个念想不是么。
站在那个公交路口,唯唯第一次彷徨,自己没有去找他。拿出手机打通了他的电话,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等他,可是周念伦不信任,最后唯唯说了很久,也说出自己所在地点,最后,周念伦说上完课就过来找她,是啊,才想起原来今天是愚人节,难怪他会质疑。唯唯在心底苦笑,如果自己的一切也告诉自己只是一个笑话多好,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也都没有发生。可是,再也不可能了,是的,永远都不可能了。这一等又是五个小时,周念伦才姗姗到来,唯唯站在远方早就看出他,可是伴随着他脚步的靠近,唯唯知道自己的心再也无法跳动,一切都变成死水一潭。两个人走在街道,唯唯站了多久,加上一路上的奔波,唯唯感觉好累,可是比起心上的泪,唯唯觉得都是无法言说的。一路上的沉默还有周念伦的心不在焉,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离开了,然后天黑了,两个人坐在公园的凉亭。是的,一切都该摊牌了,虽然早已分手一个多月,但是毕竟有太多的纠缠。
唯唯没有再问什么爱与不爱,只是问了周念伦两个人还有没有可能,这一次面对着唯唯的周念伦终于肯那么绝情残忍,在唯唯面前诉说她有多温柔,自己和她在一起有多开心,然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觉,是啊,那么绝情,那么残忍。唯唯再一次哭了,哭的绝望,哭得凄然,最后周念伦自己离开了,剩下唯唯一个人在那里哭泣。唯唯将手上脖子上的纪念物全部扯断扔在了面前的树叶下,将自己的衣服撕烂了纽扣,最后,用一件外衣裹住自己,这一次唯唯绝望。看着他的背影,唯唯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我答应离开你,今后不再纠缠你,今天陪我最后一次吧。
唯唯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他出现了,然后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走着,唯唯不再哭泣,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一直走在他的身后。是啊,不知走了多久,两个人都累了,最后找一家宾馆住下。是的,那是来过第一次来的那家宾馆,后来也来过几次,那个阿姨已经认得唯唯他们两人。只是这一次不同在于,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是最后一次见面,至少唯唯是这样认定的。走进房间,唯唯拿着衣服就去洗澡,是的,两天一夜没有洗脸没有洗澡,现在浑身都不舒服,再这样下去真的就崩溃了,唯唯有小小的洁癖,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躺在那样的车上真的觉得自己突破了自己的太多不可能。
进入浴室,唯唯脱掉衣物。摸着自己有点凸起的的肚子,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是的,就只有对不起,毕竟自己那么卑微,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溢出眼眶,也许此刻洒在身上的热水才是真正的让人寒心吧。想着刚才与周念伦最后一路牵着手走向这家宾馆,唯唯的心在滴血,因为这一切足以证明他真的没有爱过自己,突然的温柔不过是自己的投怀送抱,是的,这样的情欲来了何必推开,没有责任,没有未来,更没有一丝不忍,因为不在乎,也不爱。
终于,唯唯洗好,刚才自己没锁浴室的门,自己脱光衣服,他还是推开门看了不是么,那个时候,唯唯没有遮掩,也没有怎样,等到周念伦走出去,唯唯真的心痛。还记得几个小时前自己在他面前哭求着别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对自己的哭泣不为所动,甚至很残忍诉说他和别人的故事,唯唯绝望,无法停止的哭泣,他的眼里只有厌恶,只有不耐烦。而现在,他转变的态度,就为了和自己上床,是的,既然不爱,就不要再碰自己,可是,呵呵。唯唯在浴室间里擦拭着头发,然后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不受风险,自己即便想要证明他不曾爱过自己,马上也照样可以和自己上床。唯唯还是保持了理智。然后马上就是凌晨,自己明天还要早起,还要奔波回去。
可是,唯唯躺在床上,对着周念伦说我们就这样休息吧,如果聊天也可以,躺着几个小时就离开了。可是,唯唯你错了,你忘记刚才在路上的赌约,你输了。赌的什么就是来这家宾馆的路,你记错了,而周念伦对了,而你输了,今晚任由周念伦处置。所以你进入被窝,不,在你在路上的时候,就被算计了。然后他的靠近,他的触碰。其实唯唯在心里是排斥的,甚至是恶心的,尤其现在他有了新欢,自己和他分手了,再有自己肚子里有一条生命。可是,最终还是防守失败,做了,当周念伦看着唯唯微凸起的肚子,一瞬间觉得诧异,问了唯唯你是不是怀孕了。唯唯那一瞬间笑得多么妖娆,可是谁能读懂她心里的忧伤,是的,谁能读懂。可是唯唯只是说了,没有,你觉得可能么,呵呵,反正他从来不信任,自己欺骗过他,即便有理由有不得已,欺骗就是欺骗,如今不相信最好。这注定是一个不平淡的夜,唯唯尽管筋疲力尽,可是还是尽量满足了他的需求。唯唯的手心抓起的不是激情,而是绝望和痛苦,因为的确爱与性无关,这一次还是亲自验证了,呵呵。
天亮了,两个人再一次放纵。周念伦送唯唯去了车站,是的,这一次他送他了。在车站,唯唯原本坚强的,可是想着自己多少次到这里的影子,突然之间心酸,是的,短短时间改变了太多太多东西,也包括自己。坐在候车位置,唯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永无止尽流淌,等到周念伦需要离开的时候,唯唯冲出去抱住了他,然后看着他远去的公交车,唯唯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是的,再也没有办法掩盖自己的悲伤,此时此刻。唯唯却晕倒了在路边,唯唯的手机没电,最后是交警将唯唯送去了医院。是的,孩子没有了,差点唯唯也死去。幸好送的不算是太晚,可是孩子就这样每月了,护士进来问唯唯有没有家属的电话号码,唯唯一直没有说话,眼神空洞,自己的身体虽然很虚弱,但绝望的是心,死了的也是心,因为孩子没有留下,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奔波,自己的放纵,他没有留下。
眼泪簌簌的流淌,没有抽泣声,也没有梗咽,就那么平静的躺着,空洞的表情,让来探班的医生最终叹气出去,也不再开口向她寻要手术费,因为那个女孩真的太可怜。只怕以后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看她的表情,受的遭遇恐怕没那么简单。风唯也许真的庆幸遇到了这样的医生吧。也许算是小幸运吧,可是谁知道,唯唯已经决定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决定独自抚养他,因为这是条生命,自己不应该剥夺,她相信未来孩子可以原谅自己剩下他的。可是,他没有了,就在一夜之间。夜晚,唯唯偷偷出了这家医院,然后留下不多却也差不多的一笔钱,留下简短的字句,谢谢就离开了。
天亮了,唯唯搭乘那辆车,是的,再一次坐上那辆车,离开了。一路上,自己一个人,夜晚睡着的时候,眼泪还依旧流淌,是的,此刻的唯唯心如死灰,从来没这么绝望过,因为自己输掉了感情,也残害了一条生命。却不想,这是今年清明,那么凄凉,那么空洞,自己很小,可是却也是成年,那个孩子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可是自己还是不忍心的,可是,就连上天都为自己做了选择,即便这是自己一开始的选择。
这一年的清明,唯唯忘不了,忘不了那撕心裂肺的痛。以至于在后来,没办法支撑下去的时候,都在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自己是不是还会坚持下去,可惜,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