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没有变成心底里那完美的自己时,我真心不能接受任何的感情,这在别人看来,也许很奇怪,很病态,但,我就是渐渐变成了这样倔强又让人难以理解的性格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救赎,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得了我自己。
容秋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不但没让容音感动的痛哭流涕,反倒将她吓住了,以为是他生病发烧,烧糊涂了。
“你个傻孩子,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就如此的差么?非得发烧了才能对你说感谢么?”
容秋握住容音过来试探他额头温度的手掌,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过分凝重的面容。
“那倒不是,只是你之前都很不爱讲话,总是沉默着,突然间变得这么温情,这么的……我有点不适应了。”
容音有些别扭的拧着眉头,神情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说实话,他们兄妹两个,还真没怎么深层次的交流过,更没有什么拥抱之类的亲密举动,就连握手都不曾有过。
所以,容秋突然之间说出这样亲密的一番话来,倒真是把容音给惊吓到了。
“傻孩子啊。”
容秋握着容音冰冰凉的手掌,看着她似乎又瘦了许多的身形,看着她憔悴的,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脸色,容秋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像是潮水一般出来,淹没他荒凉的心房。
“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委屈你了,跟着我这样的一个不懂事,又任性的无能哥哥,真是辛苦你了。”
容秋疼惜的轻抚着容音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他望着她,眼眸里,满是歉疚和难过。
“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跟着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你是我哥哥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我不跟着你,那我跟着谁去呢?”
容音半蹲在容秋的身边,歪着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难得一见的一次,在容秋的面前,显露出柔弱的小女儿的姿态。
她依靠他,他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有家的感觉,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容音闭上了双眼,红苹果般可爱的脸颊上现出一双深深的好看的梨窝来。
“小音,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不是一个好哥哥,不仅没有照顾好你,竟还让你处处照顾我,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小小的年纪,竟然过的这么的劳累,这么的辛苦,你这个年纪,本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尽情的享受生活的,可是却因为跟着我,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吃了这么多的苦,我这个哥哥做的,真的是太失败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要是没有我了,你肯定要比现在过的更幸福吧。”
容秋轻轻抚摸着容音柔顺的长发,湿着眼眶,难过的说道。
他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如果要是没有他的拖累,没有他的束缚的话,她应该过的更自由,过的更开心。
“哥,不许你再说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你明明知道,我并不是这样想的,你还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你是故意气我,故意让我难过么?”
容音听了容秋的话,神情悲伤又气愤,瞪着的大眼睛里瞬间滴落下大滴大滴的泪水来,一颗一颗滴落到容秋的手掌上,像是岩浆一般滚烫,简直就要灼伤了他的皮肤。
“我……你,你怎么哭了,我刚刚也没说什么严重的话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成这个样子了,小音……”
容秋看着容音哭的伤心不已,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又一颗的掉落了下来,滴落到他的手臂上,像是灼烧一般的疼。
“还没什么严重的话,容秋,你还想说什么啊,说什么也许没有你,我会过的更好,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就算日子过的再艰难,再辛苦,我都没想过要离开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和你这个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一起,那么,无论现在,亦或是将来,不管有多艰难,多困苦,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都会挺过去的,可是,你却说出这样让我伤心难过的话来,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好,一个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的人,她反而会越来越快乐,越来越幸福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容音瞪着容秋,声泪俱下,神情悲愤非常的怒声说道。
容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真的让她很难过,不是因为难过他的心里会如此想,她知道,他的哥哥,绝对不会有像她口中所说的那样的想法的,她难过的是,她这么努力的,努力的想要将他就快要离开她的这个事实隐藏好,遗忘掉,可是,他只是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她想要隐藏的,想要遗忘的鲜血淋漓的现实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将已经逃离真相的她又一下子抓了回来,强迫她去面对这残忍的现实。
“小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会让你这么的难过,这么的伤心,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在心里有如此的想法呢?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正因为如此,看到你现在憔悴,消瘦的模样,我的心才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该说什么才好。小音,哥哥对不起你!”
容秋抱着容音纤瘦的在泪水中颤抖的身体,泪水溢满了眼眶,沾湿了长长的睫毛,从他清俊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
“哥哥,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还不会有,我们兄妹之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我为你所做这一切,只因你是我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我最爱的人,所以,哥,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听了之后,真的好难过,其实,能陪在你的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奢求。”
容音仰起头来,白润的脸颊上,泪水流个不停,她伸出纤长的手指,珍惜的捧着容秋清俊的流着眼泪的面容,温柔的擦拭着他面颊上温热的泪水。
“好,只要你陪在哥哥身边,哥哥就什么都不害怕了,就连死亡都不害怕了,小音,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容秋轻抚着容音的长发,流着眼泪,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说道。
“什么事?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
容音点了点头,神情悲痛不已的说道。
不要,不可以!她不想哥哥离开,她不想死亡将哥哥带走,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小音,就算,将来我离开了,剩下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比我在你身边时还要幸福,答应我,好么?”
容秋满眼温柔和怜爱的看着怀里这个他最亲的,最爱的妹妹。
这么多年,让她呆在他的身边,真是苦了她了。
时光太匆匆,那个小时候,总跟他屁股后面一声声“哥哥,哥哥”叫着的小胖妞,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
“好!好!哥,我答应你,就算,就算你离开了,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会一个人坚强的,幸福的,好好的活下去。”
容音抹干脸颊上的泪水,目光坚毅,神情严肃的望着容秋说道。
“嗯,这才是我的乖妹妹,无论将来遭遇了什么,永远不要忘记今天答应哥哥的话,哥哥会在天上监督你的哦。”
容秋被泪水洗过,更为清俊的面容上,勾起了一丝像太阳光辉一般无私,温暖的笑容。
“哥,你真讨厌,说的跟遗言是的,害我这么的难过,不理你了,哼。”
容音撅着嘴,不高兴的站起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容秋望着她的背影,眼眸里的温暖中涌进了一丝悲伤来。
也许,这就是遗言,不知道临死之前,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这些话,所以,他只能提前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