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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童年的落寞

冬日的傍晚,大雪纷飞,冷风透着刺骨的寒意。

今天的雪下的特别大,对于重庆这个年轻的城市来说,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雪了。雪汐看着门外厚厚的积雪,忍不住用手触摸了一下,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令她浑身一怔,不自觉地把手伸回兜里,呆呆的看着那些白雪花发呆。

从小雪汐就不爱笑,脸上也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十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么大雪横飞,就在那个寒意萧瑟的傍晚,家里好多人忙进忙出,像是准备迎接什么,没过一会嘈杂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啼哭声。“生了,生了”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高兴地吼叫着。话音刚落,一大群人纷纷围了上去,七嘴八色的问着”男孩,女孩,”农村的观念里,性别是很重要的。“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浓眉大眼的,“老太太回答完就进里屋去了。顿时,屋里欢呼的声音没有了,只见旁边穿灰色大衣的大妈说了一句”我最喜欢的儿子,居然给我生了一个孙女,”她就是雪汐的奶奶。

刚刚欢腾热闹的屋子里,一下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体型纤廋的男士缓缓的走进里屋,小心翼翼地抱起躺在床头的小不点,脸上也不见一丝喜悦,只见他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唐雪汐,你的名字叫唐雪汐,爸爸希望你像雪一样纯洁明亮,像夕阳一样美丽动人。”

在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从来都不曾减弱过。特别是像雪汐家里这种几代单传的封建思想家庭,一个女孩在家里是不受重视的。好在雪汐的伯父生的是一个儿子,所以才不至于被村里的人嘲笑。

这场雪肆意妄为的下了整整一个月,雪汐满月了,因为是女孩,所以满月酒也就省了。天气还是那么凛冽的寒冷,雪汐的爸爸要去外地打工了,嘱咐好家里的一切,看了一眼妈妈怀里的小雪汐就走了。

春日午后,阳光明媚,和风吹拂。雪汐坐在院子里吃饭,一抬手不小心就把碗打翻了,雪汐看着地上的碗哭了。“你怎么那么皮啊,吃饭也不好好吃,你再调皮捣蛋不听话,妈妈就要去爸爸那里了。”四岁的小雪汐看着眼前的妈妈,哭的更大声了。也许在妈妈的心里雪汐就是阻碍她自由的负担吧。

傍晚,雪汐听见妈妈在给爸爸打电话,“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带她了,我需要出去工作,她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了,把她送到哥哥嫂嫂家吧,让嫂嫂帮着带,反正她也在家做家庭妇女,照顾小孩,多带一个也不麻烦,“雪汐看着妈妈无奈的背影,蹲在墙边没有出声。也许在雪汐的心里,自己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是一个错误。

没过几天,可能是妈妈咆哮式的抱怨,爸爸终于回来了。“雪汐,你看爸爸给你买的小饼干,想吃吗?”说完一把抱起雪汐,雪汐看了看爸爸,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饼干。或许是太过于陌生吧,四岁的雪汐也就见过爸爸两次,爸爸这个词在她心里只是一个词而已。

爸爸回来好几天了,雪汐还是对爸爸没有太亲近的感觉。今天家里特别忙,好像有很多人要来一样,爷爷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杀鸡,奶奶就在厨房忙前忙后,妈妈也慌忙的打扫着院子和客厅,雪汐就一个人坐在院子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清晨的阳光就是特别的妩媚,照在雪汐小小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的漂亮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空洞的眼神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发呆。

“雪汐,雪汐,快点过来,看看谁来了,”雪汐抬头看见爸爸惊喜的表情。雪汐没有回答,顺着爸爸的眼神看过去,一个身形魁梧的大叔提着两袋水果站在院子边,旁边还有一个染着棕红色头发的妇女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看着雪汐笑得很随和,五官长得格外的标志,一笑就觉得很阳光。

雪汐盯着小男孩看了好久。“雪汐,快点过来,爸爸给你介绍,这是伯父,伯母,还有允宁哥哥”雪汐看着爸爸手指的方向,“允宁哥哥,”雪汐看着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雪汐”允宁跑过来一把抱起雪汐,“你就是雪汐妹妹啊,你长得好可爱”允宁抱着雪汐转了一圈,在把她放下。雪汐看着允宁,嘴角轻轻一扬,笑了一下。

“大哥,大嫂,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到里面坐,”妈妈拍拍身上的围裙殷切的说道。大家都漫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爷爷奶奶也停下手里的事情出来了。“爷爷奶奶好,叔叔婶婶好,”沙发旁边站着的允宁向爷爷奶奶这边半弯身子鞠躬。“允宁来啦,快过来奶奶抱抱,我的大孙子,奶奶好想你啊,好久没有来看奶奶了。”雪汐看了一眼奶奶,这是她从来未曾看见过奶奶这么慈祥的笑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院子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外婆外婆,我来了,快出来接我啊”嘹亮的声音听着像个男孩子,雪汐跑到门口一看,是雪妍姐姐啊,雪汐反常的飞奔出去,“雪妍姐姐,雪妍姐姐,你终于来了。”雪汐发呆一上午,会不会就是在等她。没等大家反映过过来,“姑姑,我好想你和姐姐,”雪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后面这个漂亮的女人。

雪汐的姑姑是个大美女,年轻的时候追她的人可以排到村口了,不过最后选择了一个外地的军人,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年,姑父就因公殉职了,雪妍那时候才两岁。姑姑带着雪妍回到城里,在城里边打工边照顾雪妍,经常会带雪妍回来跟雪汐玩。姑父过世得早,姑姑为了方便,就让雪妍也姓唐,叫唐雪妍。

也许是因为都是女孩,年龄相差不大,雪汐和雪妍从小就特别好,像双胞胎一样。

“吃饭了,大家都别聊了,过来吃饭吧,”妈妈抬着饭,连声叫着大家。今天很热闹,全家都聚齐了,大团圆,饭菜很香,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午后的阳光,总是特别的撩人,晒得人懒洋洋的。吃过午饭,大家都抬着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爸爸把凳子拉到伯伯伯母旁边坐了下来,“大哥,大嫂,我和雪汐的妈妈准备过几天回云南了,那边厂里没有人管理,雪汐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我和她妈妈商量,看能不能把她带到你们家去,让大嫂帮忙照顾,反正大嫂也在家照顾允宁,雪汐的一切生活费用和大嫂照顾的费用都我们自己出”伯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那要问你大嫂愿不愿意,毕竟是你大嫂照顾,我一天在外面也顾不上家里。”爸爸转头看着伯母,伯母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好啊,好啊,让雪汐妹妹去我们家,这样我就有伴了,”还没等这尴尬的氛围缓解,允宁拉着伯母的手一个劲的说好。

“雪汐要来我们家也可以,我管教孩子是很严格的,只要你们两个大人放心,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伯母看着爸爸妈妈说完,依旧笑了一下。

雪汐虽然还小,不过还是能听懂一些,只是习惯了这样的不重要,不被重视。

夜空渐渐地变得更暗了,寥寥无几的星星,也没能点亮天空。大家吃过晚饭就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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