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这样和沐弘宴如此心贴着心,那么近的接触和感受。
沐弘宴自己也哭的一塌糊涂,他拼命地不停地给沐弘宴擦眼泪,一直不停的擦,不停不提地擦,他此刻真的不想看见段子浣流泪,他心疼,心,那么那么的疼。“不管你信不信,我活了这些年,一直支撑我能够撑到现在的,就是我沐家的血海深仇,我每日都是在痛苦与恐惧中度过日子,可是有了你和孩子,我现在的人生目标都不一样了,我要给你们最好的生活,最好最多的生活,我可以为了你,忘记你是段子墨的妹妹,你又何必在乎你的身份呢?”
段子浣已经哭成泪人了,她情绪一激动起来,身子也开始阵痛起来,脸色苍白一片。
沐弘宴也慌了,“怎么了?还是痛是不是?快点把慕容大夫给请过来!请过来!”
“不要,不要,没事了,孩子闹了一会儿。”段子浣娇羞地说道。
沐弘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惊愕地指着肚子,“你说什么?他在闹么?他也能够听到我说话么?”
段子浣笑着点了点头,“那肯定是当然的,孩子也感受到了。弘宴。”段子浣投入了沐弘宴的怀抱,继续道:“弘宴,我懂了,到现在我才真正的懂了,弘宴,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的,会好好照顾的,哥哥的债,我一定会还的。”
沐弘宴的心,才沉沉地沉下去。
也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而慕容景舒静静地等候在外面,见证了整个谈话的内容。心,也跟着纠起来,看来,沐弘宴也不是演戏,段子浣也是真的陷进去了,他不禁想要问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事实难料。
段子墨何时又变成了沐家的仇人?
那倾寒岂不是?
慕容景舒走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脚步一停。既然段子浣的心结已经解开了,那么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现在自己所有关心的人都在外面,生死未卜,他必须想办法出去。
慕容景舒头一次,觉得自己应该独自做一些事情了。谁说医生总是书生气太重,做事情不够决绝?现在的慕容景舒就要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一次,再也不能辜负任何一个他关心的人了。
雪,还是很大,不小心,会吹入人的眼睛。
沐倾寒冷眼瞧着眼前已经劈好的柴禾,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
“看吧,我说你是神仙姐姐,你还不信呢?明明你和我今天去摘腊梅去了,是谁帮你把柴禾劈好的啊?别跟我说是这庵子里的师太们哦,你可要知道,咱们庵子规矩多,每个人都要做活儿,而且不能帮助别的人做事,我就说我们庵子来了神仙,其他姑子还笑话我呢,说神仙姐姐你是没人要的姑娘,她们就知道胡说八道,神仙姐姐你这么美,谁舍得不要你呢?"
心尘撅着嘴,不满意地抱怨着。
沐倾寒已经习惯了这个小丫头总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了,说起来,在这个庵子的日子如此的清闲,好在这个爱说话的小丫头陪着自己,不然的话,不知道日子怎么打发。
只是心尘说的一点都不假,沐倾寒来到这个庵子,不,应该说是之前,就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那****明明遭遇了野兽的袭击,结果被人一掌弄晕,然后醒来就来到了这个庵子里,然后就是平日里的杂物活,沐倾寒几乎没有做过一件,总是有人帮自己办好,奇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这柴禾,就是她故意放在这里,和心尘去摘腊梅,果然,又有人做好了。
沐倾寒心里纳闷着,有人,有人在自己离开梅庄的时候就一直默默的保护着自己。
当时她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人便是段子墨,当时立即就否定了,因为段子墨对她的失望,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了,他根本都不想见自己,更何况是还默默的保护自己。
那到底有谁呢?
沐倾寒不动声色,笑着对心尘说道:“或许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在帮我吧,也或许是某个好心人,这里毕竟是尼姑庵,好心人多的是。”
“你胡说,怎么…”心尘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沐倾寒拉着去插腊梅了,小孩子,注意力就特别特别的容易被转移,也就牵着沐倾寒的手,进了小木屋。
夜晚时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木屋的柴油灯突然亮了起来。
沐倾寒吹着泪,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一边说,一边不住地哽咽着:“将军,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我越在这里呆久了,越觉得自己的罪孽深重,就算师太们都劝我要想着孩子,就算有孩子又有什么用,没有了你,我生不如死。我想到我未出世的孩子没有父亲,我就心如刀割,我不应该还苟延残喘,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写完,沐倾寒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站起身,朝着木梁甩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白布,端着一张小板凳,然后站在上面,踮起脚尖,然后板凳立即就倒了下去,吊在了上面。
就在那一瞬间,沐倾寒门口被关的紧紧的门被一阵风吹开了,一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立即抱着白绫下的女人。
也在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灯也突然亮了起来。
沐倾寒却从暗处站了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一直都在我身边?”
那个男人楞了楞,瞧了一眼自己抱着的,哪里是沐倾寒,是个稻草人。早就知道这个将军夫人聪明了得,但是海夜也交代很多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但是终究还是被沐倾寒发觉,并且还揪出了自己。
“夫人,你不应该把我找出来的。”
“你叫我夫人?那么,你就是段府的人,你今日如果不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今日便立即在你面前,死掉!”沐倾寒手中拿着一根很锋利的银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夫人!你何苦又对这些事情这么的执着?”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当不成傻子,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会稀里糊涂,我只求,明白二字!这位先生,你还不打算坐下来,和我,好好聊聊吗?”
叹息一声,海风坐了下来,而沐倾寒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热茶,放佛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的秉烛夜谈。
沐倾寒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海风的面前,“你,是谁?”
“海风,海夜的弟弟,少将军最隐秘的秘密武器,我是将军的影子,除非是特别的事件,我都是作为影子默默地保护少将军。”海风用很快的速度回答,当他坐下来的时候,沐倾寒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海风的模样,果然,果然和海夜很像。
她顿了顿,“我从梅花桩到现在,都是你在暗处默默地保护我,对不对?”
海风点了点头,“夫人冰雪聪明,我想着早晚也会被你怀疑,但是我指责所在,必须护住夫人的感觉,更何况,夫人你还怀着少主子。”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孕,沐倾寒想着,他也不会想着为自己做那么多的活儿,更不会那么快的暴露自己。
“然后最重要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沐倾寒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鼓起很大的勇气,淡淡地说道。
海风却没有说话,只是瞧着沐倾寒。
沐倾寒的身子打了个哆嗦,“我要真相,绝对的真相!不敢真相多么的让人不能接受,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当我被动的走着艰辛的每一步的时候,他,到底是怎么的为我步步为营,怎么的已经为我做好了这么多的后路,我,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
沐倾寒几乎是全力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给自己最大的勇气,接受接下来的事实,不管,是多么超乎她的想象。
海风还是不说话,“夫人,如果你真的要知道,必须确保你的身子撑得住,因为我讲的内容,不仅仅是关于你和将军的。”
沐倾寒抓住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我死,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海风叹息一声,“夫人,你可知道,那晚上你给将军送喝的,你说你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个人,就是我。当时我在告诉将军一件大事,一件,我在你弟弟身边听到的事情。”
沐倾寒的目光怔了怔,“弘宴?跟弘宴有什么关系?”
“关系,太大了。”海风叹息一声,“虽然我已经答应了将军,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夫人您知道事实的真相,但是我觉得将军太苦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付出,而您,却一再地误解她,我,和我哥哥一样,始终第一个效命的,还是我们将军。”
海风的样子不假,沐倾寒微微的闭上双眼,“你说罢,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于是乎,在很长的一个时间段里,沐倾寒的耳朵,已经不是自己的耳朵了,她的手,也不是自己的手了,她的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申通了。
当海风告诉她,一切都是从蓝玉烟怀疑沐弘宴开始,子墨派了他跟随沐弘宴,沐弘宴做的一切一切后,沐倾寒的脸,几乎都看不到一丝丝的血色了。
玉烟姐姐。
她曾经多少次的在自己耳边旁敲侧击地提醒着自己,提醒着自己身边有人在捣鬼,而自己思来想去,怎能会想到是自己的弟弟?
“所以,玉烟姐姐被抓,也是弘宴做的?”沐倾寒脸色难看地让人觉得寒冷。
海风点了点头,“蓝姑娘被抓后,和沐弘宴有一次很久的谈话,是关于沐弘宴,您,我们主子,三个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夫人,您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请你给我保证,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动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