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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陷入重复的一天

爷爷说:这个房间真令人怀念啊!

我说:怎么说?

爷爷说:在大厅建好之前,我在这间主屋里住过。当时与现在不同,咱们家里还不算富裕,不过,能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也称得上幸福。当初我想不开的时候,还曾硬拉着你李姬姑姑去跳海。跟那时候相比,现在的生活简直像梦一样。当初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阁楼房里。

我说:这个房间还真是充满了回忆,我却对这些事毫不知情,傻傻地一直睡着这个房间。

爷爷说:有什么好在意的,你的心思细腻,年纪还这么轻。真不像是李牧的儿子。真是的!你爸爸那家伙如果有你一半体贴就好了。

我说:对了,爷爷。听你一提起爸爸,我立刻联想到遗嘱的事。仔细一想,遗嘱的事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今天那个律师也该来了吧。

爷爷说:嗯,你说宗像啊?那家伙早来过了。

我诧异不已:已经来了?

爷爷解释:昨晚他跟我连络上了,刚好是在我睡醒之后抵达这里。真是没办法,也不能让他空手回去,所以他现在正在看别的资料。

我听不太懂爷爷的意思,就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爷爷说:我昨晚没写遗嘱。

我大吃一惊:没写?

爷爷说:我没办法决定谁做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所以完全没动笔。

我大张嘴巴:这样可以吗?

爷爷说:没关系啦,我曾经说过,直到新的遗嘱生效之前,旧遗嘱不会失效。所以没问题的。今天我也没心情写,所以对宗像律师说,等我写好之后再跟他讲。

或许是瞒着李姬姑姑和仆人喝酒,此刻让爷爷有了莫名的快感。从他脸上的愉悦神情,很像在玩捉迷藏的男孩。

由于突然有尿意,我站起身来,正准备开门时,远方忽然传来雷鸣似的细微声响。声音从后方传来,我想大概是某人下楼发出的声响。但打开门往下看,楼梯上却没有任何异状。

上完厕所后,我回到阁楼房,回想起方才爷爷提起他尚未写好遗嘱一事,心想这或许是个好时机,于是我打算拜托爷爷一件事。

我问:接下来会是在什么时候写遗嘱?

爷爷说:这个嘛,应该是明天或后天吧!怎么了?

我说:我希望您能将我从候选名单中删除!

爷爷看了我一眼:咯嘣集团继承者名单?

我说:是的。

爷爷吃惊道:为什么?你不愿意继承我的家业吗?

我说:就算我真的继承了,也只会将爷爷和李姬姑姑辛苦建立的家业搞垮,我不觉得自己具有当商人的才能。

爷爷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不好啊!狗汪,要知道,没有任何事物是永恒不变的,不是吗?即使是咯嘣集团,总有一天也会从商场上消失。那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应了一声:真是这样吗?

爷爷说:当然是啊,再经过一百年试试看。

我说:美惠小姐好像也想从候选名单里除名的样子,她刚刚才对我说。

爷爷摆了摆手:够了,够了。狗汪,这个话题就别再讨论下去了。即使被放进候选名单,也不代表一定选得上啊,聊些轻松的话题吧!

我看到爷爷似乎不打算将我和美惠小姐从候选名单里除去,虽然感觉上只是在敷衍我,然后他又将杯子里的酒斟得满满的,在爷爷不停劝酒的情况下,我一不小心,就喝得过多了。

我就这样喝得烂醉如泥,当我意识恢复时,才发现自己瘫倒在棉被上。房里有些阴暗,几乎没什么光线从窗户射入,爷爷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个空的清酒酒瓶倒在地上。

突然间,一股不明生物在胸口钻来跑去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急忙狂奔到厕所,吐得一塌糊徐。那种恶心的感觉,不只是胃里,简直连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在一阵呕吐之后,我感到格外不适。全身上下没了气力,连爬楼梯回阁楼房的力气都没有,而像烂泥般瘫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当我感到头昏目眩时,小天哥哥走了过来。他已经换下身上的运动服,穿回便服。

特说:喂!狗汪!在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心里想着,已经到了可以回家的时间啦。不过,我的身体却软趴趴的,完全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脚却突然抽筋了。

小天哥哥又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哇,浑身酒臭味,你喝了不少吧!我送你!

在楼下,我们碰巧见到身穿灰色衬衫的陌生中年男子,大概是准备离开。难道他就是爷爷的顾问律师?正当我这么寻思时,看见出来送客的仆人。她满怀谢意地对他说:真是辛苦您了。

看这光景,他应该是为了详查资料才忙到现在。还是新年期间,他就这么辛苦奔波了。总觉得他看来一脸不悦,不知他平常就那副扑克脸,或者是因为没能接到遗嘱的委托案,反而被迫做了其他的杂事,因此才心生不快。

我呆呆地目送着律师上车离去,在小天哥哥的催促下,我被塞进了车子后座。坐在身旁的爸爸,对我身上的强烈酒臭感到诧异,不禁皱起眉头。车子是由小天哥哥驾驶的,小落哥哥则是坐在助手席上。我的所有记忆就到此为止。

至于车子是何时驶离的,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上车之后,我便睡得不省人事。是的,我就这样沉沉睡去。可是,我醒来时却……

印象中,我曾在夜里醒来一次,究竟是几点几分?总之,当时周围一片黑暗。那时因为渴得受不了,打算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喝水,但睡意终究还是战胜了口渴,我又再度回到被窝,回到睡梦中。

不过,现在终于清醒了,若有似无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射了进来。瞥了一眼闹钟,现在才刚过早上八点,我躺在爷爷家大厅旁的阁楼房里,对这件事,我最初并未感到有任何诡异。

在打算去厕所而下楼的途中,我总算想到了。等一下!今天是几月几日?应该是1月3日。昨天是1月2日,昨天傍晚,我不是已经和爸爸以及哥哥们一同回家了?对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我确实是被小天哥哥给塞进车子里,之后因为昏睡,才记不得回到家的情形。不论如何,1月2日应该已经结束了。

所以,我自然不应该又在爷爷家醒来,而是应该在自己家。但我现在确实是在爷爷家,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哥哥又把我送回来了?除此之外,我理应换回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开始,我身上穿着红色的运动服。这么说来,难道——

“这么说,没有红色的纸?”一走下楼,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厨房传来了爷爷的声音,然后又有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准备好的吗?居然少了。”

“昨天晚上……”回话的当然是李姬姑姑的声音,我站在外面看到她歪头托腮的姿势,也和昨天相差无异。“到底是……”

“算了,晚上再折,拜托你去附近文具店买点。”仿佛重播电视节目一般,在这时仆人应该会回答些什么。看吧!她说了!

“老爷,这三天商店应该都关门啦。”

“算了,搞得我没心情了。”

我悄悄回到睡觉的房间,绝对没错,这是“黑洞之力”。我的特异功能使我在1月2日重复起来,只不过,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重复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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