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都没先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陈晓彤一边给切糕派擦脸擦手一边开口,你还别说她人丑可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老天特有的弥补呢,我发现一般长得挺丑的人说话声音都挺好听的。她声音很轻柔说:“我长得吓人就不转身对着你们了,我知道这次是我老公惹上事了。我老公也许不算是个好人,对这个社会也没啥贡献。他在外面做生意用的手段也不光彩,可他是我和我女儿的天,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你们看我这样比鬼还可怕吧,我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我爸妈说我是两岁的时候才开始长出这些东西来。大家都嫌弃我,我老公却没嫌弃我,我们刚在一块他就说要努力赚钱给我治病,直到后来我们有了女儿才放弃了,我长什么样没关系,你看我女儿多漂亮。”她说着头偏了偏,这时我们才发现在病床边还放了一张小折叠床,一个两三岁的粉嫩小女娃正躺上面睡觉。
“我长成这样没法出去干活,我老公说没关系,他主外,我主内。可如今……”她惨淡笑了笑又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我知道不用正经手段来做生意,迟早是会出事的,所以我不怪你们,如果能救求你们救救他,如果不能我也不会怪你们。”陈晓彤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可问题就是我怎么听都觉得心酸酸的。
于是我撞了一下身旁的秦小花说:“姐们就这样你都忍心不救啊!”
秦小花更用力地撞了我一下,然后一双眼睛瞪着我不停呜呜。我可算想起来了,人家小花身上还贴着令行禁止符呢。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帮她先把符给扯了。这个贴符的人是宁侃我就算扯也得经过宁侃点头吧。
我一扭头朝宁侃看去说:“宁大爷能扯吗?”宁侃点了点头。
我一抬手把符给扯下来,顺手就塞我自己包里了,嘿嘿,我这算顺手牵羊,不过怪不得我,谁叫我不会做符箓呢,关键是宁侃做的符箓还特别好用。我又一想回头得好好催催梁乃文了,他答应给我做的那几个符箓印章一直改没做呢。
秦小花一得自由不先说救人的事,但是黑着一章脸朝宁侃气呼呼地说:“亏我还叫了你一声表哥,你就是这样帮我的?还拿符箓贴我!”
面对她的指责宁侃凝神看了她几秒钟后就说了两字:“救人!”
秦小花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哼了一声。
“姐们,要不你救人吧,如果他死了这对母女可就难办了,说不定你结果的就是一家三口的性命。我记得梁乃文说过玄门中人依循天道修行,任意伤人性命是违天道损阴德的。”我这算是在搬大道理了。梁乃文说没说过我不太记得了,可我觉得应该就是这么个理吧。
“好,我救!我也没说过我不救啊,关键是她一开始不说清楚,上来就动手,要我救人她得先道歉!”秦小花这就是在找台阶下。
我看金达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宁侃倒抢先一步了说:“费什么话,救人!就算是舅舅在这也得先救人,由得着你跟金家姐姐谈条件吗?”
秦小花瞪宁侃一眼,不废话了开始着手救人。秦小花救人的方式还挺特别的。她先走到切糕派那看了一会然后对金达说:“刀有没有?”金达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手术刀。
我看秦小花拿着刀就在切糕派头上比划着。我看得心惊肉跳的就怕她手不稳把那虫子逼急的真钻人家脑子里了,可是停了一会才知道白操心了,秦小花压根没有要动手术,她只是把切糕派脑袋上的绷带用手术刀划开了,那本来就有之前医生动手术的伤口,她把伤口稍微挑烂了点,然后从包里拿了个小瓶出来,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停了一会又在包里翻出一根细细的小笛子,然后坐在旁边就开始吹笛子了。
她吹是吹可我们都听不到声音。后来我也想明白了,那笛声人家就不是吹给我们听的所以我们听不到。那条在切糕派脑子里的虫听到了,大概也就过了几分钟我们就看到从切糕派头上伤口那钻了个虫脑袋出来。秦小花手好快,拿了个手术专用的镊子一夹就把那虫夹出来了,就放在一个玻璃存放皿里,所以我们都能看到那条虫的样,很大一条,跟条肥肥的蚕似的,只是蚕是白色的,这条马蝇虫却是遍体血红,看来吃了切糕派不少血。
秦小花仔细看着玻璃器皿里还扭来扭的马蝇虫说:“喝人血长出来的,跟喝畜生血长的就是不一样。对了另外那些虫呢?”她是在跟金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