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企业“走出去”的热情很高,加快实施“走出去”战略正当其时。但在具体实施进程中还存在不少困难和障碍。从企业自身来讲,与发达国家企业相比,我国企业技术水平、管理水平仍存在较大差距,国际竞争能力还不够强;企业普遍存在资金缺乏、外汇调度困难的问题,难以进行规模投资;有些企业比较短视,造成盲目“走出去”;企业决策机制和内部管理机制不健全;缺乏复合型跨国经营人才。从外部环境来讲,支持和保障企业“走出去”的政策措施还不完善。我国目前尚无规范的对外投资法律,有的支持政策还没完全落实到位;国内审批手续复杂、环节多、周期长,影响了企业的积极性;“走出去”的信息服务体系尚未完全建立,企业难以及时获取国际市场信息;与投资相关的涉外中介机构的作用还有待强化。
今后一段时间,“走出去”将主要解决好“怎么走”、“往哪儿走”。
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以效益为中心,以企业为主体,同时做到:改革行政审批制度,方便企业“走出去”;充实和完善财政金融等促进措施,支持企业“走出去”;加强监管,规范秩序,增强“走出去”的效益;加强对外工作,营造“走出去”的良好环境;完善信息和政策服务,引导企业选准市场和项目。我们要通过“走出去”使国内一些生产技术水平有相对优势、生产能力过剩的产业向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梯度转移,从而把我国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放在更广阔的国际空间里进行。通过“走出去”,不仅在国内参与他国生产的国际分工,而且在国外使他国参与我国生产的国际分工;不仅在国内使他国的比较优势与我国的比较优势相结合,而且在国外使我国的比较优势与他国的比较优势相结合。
在多领域、多途径的“走出去”中,企业“走出去”是关键。企业“走出去”开展跨国生产和经营,可以通过建立海外生产体系、销售网络和融资渠道,直接在外面利用那里的资源和市场,并把我们的技术、设备、产品等带出去。时下,在许多发展中国家,经常可以见到由中国人建成的大型工程项目:伊朗德黑兰地铁、苏丹石油、尼日利亚铁路、马来西亚古晋电厂、阿尔及利亚“松树”五星级宾馆……这些项目规模大,档次高,备受当地政府和民众赞誉。与此同时,一些发达国家的主要城市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在欧美某些黄金地段,中国企业的广告牌也开始高高竖立,十分醒目。这一切,都向世界传递着一个信息:中国企业正在大步“走出去”。
“走出去”是培育和壮大一批中国式跨国公司的快捷“跳板”。位于美国南卡州坎姆顿市占地600亩的海尔工业园,是海尔集团在国外的最大生产基地。迄今,海尔已在世界各地建立了13家海外工厂、个贸易中心、18个设计中心、5万多个营销网点,产品销往160多个国家和地区,2002年全球营业额达723亿元人民币,并实现了融资、融智当地化,国外许多家庭使用海尔产品。2002年海尔家电又成功登陆新西兰市场,当年出口2400万新元,成为响当当的外来品牌。尽管当地家电竞争激烈,但中国家电的物美价廉及周到的售后服务,很快赢得新西兰人认可。不只是海尔,一些有眼光的企业都将注意力转向国外,中石油、中石化、华源、贝尔、康佳、春兰、华为、青啤及中兴通讯、金城摩托等都在国际舞台有所作为,并初具跨国公司雏形。这些敢于先行一步的企业,让我们看到了“走出去”的希望所在。
“走出去”是一项长远战略,必须选准市场、项目和合作伙伴,量力而行,审慎决策,务求实效。在海尔“走出去”历程中,其逐步推进的三个阶段清晰可辨:20世纪90年代初,海尔家电产品开始对外出口,这一时期,海尔专注于市场推广和品牌建设,并不急于铺摊子;90年代中期,本着“先有市场,再建工厂”的原则,海尔着重在海外建立自己的生产基地和销售网络;1998年底至今,海尔才利用10多年产品大规模出口累积的国际市场经验和品牌影响,大力整合全球资源,将触角伸向海外投资和跨国经营。“走出去”应当因地、因时制宜。既可发挥自身特长,向发展中国家进行产业梯次转移,也可利用比较优势,直接向发达国家进行高位出击,占据产业链的上游环节,获取后发效应。
海尔选择的道路便是以欧美市场为突破口,打响海尔品牌,再回头覆盖发展中国家。一些“走出去”的企业以多样的形式展现了多样的成功:在新加坡,中航油成为首家完全利用海外自有资产在该国上市的中资企业,总市值已逾20亿元;在美国,浙江万向连续收购数家上市公司,并跻身全美三大汽车集团零部件的供应商行列;在南亚、北非,中兴通讯凭借设立海外研发基地,赢得了大批订单;在伊朗,由中信公司承建的最大交钥匙工程德黑兰地铁已顺利通车,其中大部分成套设备从中国进口……如果以广度和深度为标尺来衡量“走出去”的现有水平,国内企业的确比当初迈进了一大步:投资区域重点由港澳、北美向亚太、非洲、拉美、东欧等发展中国家转移,并广涉生产加工、贸易、资源开发、交通运输、农业及农产品综合开发等领域。在投资规模上,大手笔项目不断增多,技术含量在提高。在投资主体上,有“国”字号的,也有“民”字号的,既有独资、合资企业,也有各类股份制企业;一批国有骨干企业通过向海外扩张,成为境外投资的主力军;一些有实力的民营企业如万向、远大、力帆、飞跃、新希望等以开展境外加工贸易为切入点,为“走出去”平添了新的活力。据商务部统计,截至2002年底,我国累计投资设立各类境外企业6960家,遍及160多个国家和地区,协议投资总额逾138亿美元,中方投资约93亿多美元(实际数量和金额远不止于此);累计签订对外承包工程合同额1148亿美元,完成营业额827亿美元;累计签订对外劳务合作合同额295亿美元,完成营业额238亿美元,外派劳务逾273万人次。目前,已有39家中国企业进入世界最大225家国际承包商之列,11家进入国际工程咨询设计强。此外,在境外资源开发、跨国购并、设立研发中心、开展农业合作等方面,中资企业也身手不凡。
目前,我国境外投资已具相当规模,投资方式日趋多样,涉及领域日趋广泛。但是,在境外投资管理上仍延续着十几年前的老办法,重审批、轻管理、以批代管等现象严重。企业普遍反映在其“走出去”的过程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外汇管理过严,项目审批渠道不畅、期限过长,政策扶持力度不够,信息服务体系滞后等问题。有的企业想去境外办厂,要盖好几十个章,等上两三年,好不容易通过审批,最佳商机已错过了。
中国企业需要“走出去”,各级政府和相关部门应目光放远,为企业“走出去”营造良好、宽松环境,让企业走得好、走得顺。要在引导、促进、监管、保障、协调和服务等方面有所作为,逐步完善我国境外投资管理体制,努力实现境外投资从审批制向登记备案制的过渡,维护好国家和投资者的利益。其他的事,则交给企业自己去做,自己去闯,政府不仅不必干预,还要多开绿灯。这样,才真正有助于激发企业的积极性,强化企业的主体地位,加快“走出去”的步伐。当然,这里还应特别注重对境外投资实行有效监管,鼓励与监管同等重要,不可偏废,妥善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是政府部门必须解决好的课题。在推动企业更便捷地“走出去”的同时,也应构建起以外汇、税收和国有资产安全为核心的监管体制,进一步完善各方的协作机制,加强对境外投资的动态管理和宏观调控,推动境外投资健康发展。
三、“走出去”和“引进来”是对外开放政策的两个方面,二者缺一不可
实行对外开放,既要向外国开放我们的市场,同时又要开拓国外市场,只进不出或只出不进,都不是完全的开放。“引进来”和“走出去”,是我们对外开放方针的两个紧密联系、相互促进的方面,缺一不可。“引进来”和“走出去”是相辅相成的,偏重于发展哪一方面,都不能适应新形势和新要求。只有将二者有机结合,双管齐下,才能最大限度地优化资源配置,拓展发展空间,才能实实在在地“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就我国对外开放的实际进程来看,我们的对外开放是从引进来起步的。现在利用20多年来已形成的实力和优势,实施“引进”与“走出”相结合,以鼓励逐步“走出去”为目标的开放战略,已具备基本的条件,这是进入新世纪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一个新的战略部署。
我们要在继续大力引进来的同时,积极大胆地走出去,来弥补我们国内资源、市场的不足,更好地利用国内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进而不断增强我国经济发展的动力和后劲,促进我国经济的长远发展。
一个健全的开放经济单纯引进外资是远远不够的,应该建立一个双向循环机制,既要引进来,也要走出去。否则,如果长期偏重引进外资,忽视外向投资,势必会造成资金和技术的单向流动,久而久之就会产生资金技术的严重依赖,进而导致国际收支严重失衡,甚至引发债务危机。对外开放20多年来,我们主要做的是“引进来”的文章:从引进消费品到引进生产设备、技术、资金、人才、管理方式。“引进来”加快了现代化建设步伐,培养了一批初具国际竞争力的企业,推进了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接轨。但是在“引进来”的过程中,世界知名品牌运用商标战略对我国企业品牌也进行着竞争,有的中国企业合资卖牌、合资丢牌,把自己辛苦创立的品牌和市场拱手相让,严重影响了中国品牌的树立和发展。相对于“引进来”,“走出去”是一种更积极、更主动、深层次、高水平的对外开放,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绕开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开拓国际市场,扩大产品国际市场份额。“走出去”可以在更大范围和更高层次上参与国际分工与竞争,有利于打破贸易保护主义,熟悉国际市场,生产适销对路产品,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在发展中国家投资,可以带动机器设备、技术、劳务和产品的出口。在发达国家投资,可以打破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缩短与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走出去”还可以获取国际稀缺资源,缓和国内稀缺资源紧张的矛盾,有利于本国经济可持续发展。
面对当前国际市场上贸易保护主义不断抬头的趋势,只有加快跨国投资的步伐,以对外投资带动商品出口和利用外资,充分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才能在参与国际分工和竞争中取得应有的份额。开放要有新局面,重点是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在更大范围、更广领域、更高层次上参与国际经济技术合作与竞争。充分发挥我国劳动力资源丰富、市场广阔等比较优势,以更加优良的投资环境吸引外商投资,并把利用外资与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国有企业改组改造和西部大开发结合起来,不断提高利用外资的质量和水平。
充分利用“引进来”积累的物质技术基础、对外交流渠道和有益经验,鼓励和支持有比较优势的各种所有制企业对外投资,带动商品和劳务出口,拓展经济发展空间。培育一批有实力的跨国企业和着名品牌,增强企业的国际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