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月光流年
“你……”白暮费了好大劲才组织好语言，眉头紧皱地看着陶然，“这种话不应该男生先说吗？”
本以为会被拒绝的陶然听见这话，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瞬间就松了。
还好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陶然心想。
“谁先说谁后说有什么区别？”陶然耸耸肩，“反正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白暮本想说注意，可是感觉这样措辞有些突兀，便换成了认识。
陶然拄着下巴，似乎是在回忆，声音有些飘渺。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注意你了，早到柳叶还没有抽芽，早到湖上的冰还没有融化，早到四月还没有来……我至今还记得你坐在窗前，轻声诵读那首诗时的模样，当时我想，这应该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干净，最纯粹，又最复杂的男生了……当时的心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白暮透过缭绕的雾气，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那么直接又纯粹地看着自己，他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什么诗？”
“席慕容的，你是人间四月天。”
“原来是这首诗……”
“你知道吗？”陶然笑道，“那时我刚来学校报到，拖着行李把自己绕迷路了，在路过窗边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读这首诗，当时我就在想，这声音真好听，如果是一个我喜欢的人在读我最爱的一首诗的话，我这迷路就值了，然后，我就看见了你。”陶然的目光了多了些柔情，还有一丝白暮看不太懂的情绪。
似乎是欣然，又似乎是释然。
白暮忽然发现，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美丽的女生并不像看上去那般。
不，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她不是阳光，更像是一缕透过云层带着丝丝寒意的月光。
可那又如何？
只要能照亮心底的阴霾，即便是微弱的烛光又能怎样？
“如果你喜欢，”白暮看着她，“我可以读给你听。”
只读给你一个人。
想为你读一辈子。
有时候爱情这东西真的很任性，要么迟迟不来，要么只需要一个照面，就会在彼此的眼中，心里，甚至是灵魂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王菲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哦。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你在我的旁边，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白暮之前一直觉得林夕的词太温柔矫情了，矫情到让他难以理解什么是天使的缺点魔鬼的语言，什么是五月晴天闪电。
可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真正经历过之后，所有别人看起来的矫情，都是当事人心中不可言说的或情或伤。
“白暮，”陶然看着他，眼神明媚也哀伤，“你这么温柔，我真舍不得有一天放你离开我身边。”
“那就不要放了，”白暮也看着她，然后握住她搭在桌子上的手，缓慢也坚定，“就算有一天你松开手了，我也不会放开。”
“我不会放开的。”陶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坚定和偏执。
两个年轻的声音，在烟雾缭绕中，就像应了那句歌词一样，成了纠缠的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