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青年真有点不正常，不知道究竟是情商太低，还是智商有问题。我招呼了他一声，示意他别再往人姑娘裙底窥探，开口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青年看了我一眼，指着护着自己裙子的女孩儿道：“我只是……想看看。”
“你神经病啊！”
被骚扰的女孩儿终于忍不住了，冲那青年怒吼出声，四周的食客都投来了视线，就连忙碌中的服务员都站住了脚步，仔细观望着这边的动向，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快步赶过来调节。
女孩的朋友掏出手机，指着青年道：“你有种站着别动，我报警！”
一听女孩儿这话，青年蹭一下就抢了上来，越过我一把抓住女孩儿的手腕，还是操着那种低沉缓慢的腔调道：“不好吧……”
女孩儿被青年这么一抓，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能地尖叫出声。我忙打开那青年的手，让两个女孩儿躲在自己身后，皱紧眉头问他：“哥们儿，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咱们可就不光磨嘴皮子了。”
旁边一吃饭的光头大汉也站起身走了过来，问两个女孩儿怎么回事，是不是遇见色狼了。女孩儿们拼命点头，那大汉指指青年，又指指两个脸色难看的女孩儿，掷地有声道：“道歉。”
“……”
青年的视线开始不断在几个人之间徘徊，但眼神却并没有什么焦距，根本不是在看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转什么眼珠。两个女孩儿看他这幅样子，皱起眉头嘀咕：诶：“不会是傻子吧？”
“傻子也得道歉。”大汉一声怒斥，伸手一把就抓住了青年的衣领：“小子，道歉会不会？威胁小姑娘，算什么爷们儿？顶多就是个管不住**的畜生。”
“道歉？”
青年的眼睛终于聚了聚光，他看着大汉，好一会儿，困惑道：“为什么？”
大汉显然让青年这一问给整懵了，回头看看两个女孩儿，又看看同样面露不可思议的我，转向那青年道：“什、什么为什么？你耍流氓被抓个现行，还问为什么道歉？”
“我没有。”
“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是吧？”
大汉显然被青年极厚的脸皮惹恼了，握紧拳头一拳就闷在了青年脸上。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一声拳头见肉的声响，那青年被一下抡倒在地，嘴角都破了。
大汉是个暴脾气，一拳不过瘾，一把抓起那青年还要打。我见状不对，急忙拦住那大汉，几个食客也过来拉他好不容易才把大汉劝开。
看着低着头的青年，我又觉着这有点像欺负残疾人似的，放轻语气道：“朋友，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非得做这种不光彩的事，现在你已经被抓现行了，跟人小姑娘好好道个歉，以后别再手贱人贱乱掀裙子偷东西，也没必要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事儿，否则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青年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两个女孩儿，这才踟蹰道：“我不是想耍流氓……”
女孩儿的朋友怒道：“道歉就说道歉的话，开脱什么？谁没看见你刚才的动作！”
青年抓了抓后颈，显得有些无错：“我不是说，我不是想耍流氓吗？我没有耍流氓，为什么要道歉？”
这人绝了。我转头向两个女孩儿道：“报警吧，我护着你们，他不敢乱来。”
女孩儿的朋友立刻拨了110，青年还想上前阻止，让我给横胳膊拦下来了。青年皱起眉头，看着我道：“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哟，不巧，哥是厦大毕业的。”
青年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你又惹事了？！”
我一愣，心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何东！何东正用卫生间里必备的方纸擦手，一脸羞愤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我有点茫然：“我没惹事啊……”
何东快步向我走来，突然伸出手，我以为她要拉我，本能地躲了躲，谁料何东却一把抓住了那青年的胳膊。
青年用另一只手抓着脖子：“我没有……”
“还说没有！”何东气得一跺脚，转头向我：“箫医生，他干什么了？”
“他……”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被骚扰的女孩儿就凑了上来，其中一个忙不迭冲何东急道：“诶，你们是朋友还是情侣啊？能不能看好这种神经病，他掀我朋友的裙子，竟然还觉得自己没错？我说，你们把这种人送进精神病院行不行啊？要真管不住，干脆阉了吧！”
我只觉胯下一疼，本能地护住了裆部。
何东脸上蹭一下就红透了，忙向两个女孩儿道歉，又转头向那青年怒道：“你干什么啊！”
青年伸手指着女孩儿裙底，皱起眉头道：“我是想……”
“流氓！”被骚扰的女孩儿已经骂起来了。
何东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他绝对不是坏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啊！不就是一时冲动管不住吗？以后发展成强劲犯你负责啊？”
“不是不是……”何东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他是我堂哥，是个……是个……我们先找个位置坐下，我向你们解释行不行？就在店里，你们今天的饭前我们包，好吧？听我解释行吗？”
一听可以吃到免费的晚餐，还是在这种价格高昂的店里，两个女孩儿不由地犹豫了。而我关注的，不是我的钱包够不够支付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而是……那青年竟然是何东的堂哥？！
我有种三观崩坏的感觉，就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何东已经和两个女孩儿达成了共识：她们跟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在吃饭的时间里听何东解释那青年变态行为的原因，由于担心答应和我们吃饭会吃出什么毛病，两个女孩儿还称一定要在大厅吃，不能进包房。
何东迭声答应，我摸了摸口袋，心想让你充大款，早知道选何东最先提出的那家店子就好了，又便宜还没这么多事……如果今天带出来的钱不够付账……让陈定来江湖救急一把吧。
我原本定的是四人桌，毕竟两人桌显得太小气，现在一共五个人，势必不够坐，但这个点店里客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换座根本不可能。我只好让服务员在我们这桌加了张椅子，两个女孩儿不肯挨着何东的表哥坐，所以最后还是我被独拎出来，坐在新加的椅子上。
落座之后，我把菜单给那两个女孩儿，让她们想吃什么就点。两个人估计本着被骚扰了不宰一顿对不起自己的理念，什么贵点什么，零零总总叫了一大堆。亏的服务员职业素养满分，告诉两个女孩儿我们五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桌子也不好摆，如果不够一会儿再叫就是，两个人才勉强作罢。
等上菜的过程中，何东招呼了两个女孩儿一声，看了眼身边坐着的跟智障似的堂哥道：“刚才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哥不是想耍流氓，他只是……”
“你近期是不是去刺过青。”
没等何东说完话，她堂哥就开了口，视线直直落在桌面上，像是那张桌子不存在一样，他的视线能透过桌面看到女孩儿的裙子。
女孩儿皱起眉头，本能地捂了捂裙摆，斥道：“关你什么事，变态！”
“大腿内侧，彩色的……”何东的堂哥像是根本体会不到女孩儿对自己的厌恶，目光涣散地看着桌面，出声缓慢低沉：“一朵……玫瑰。”
女孩儿又惊又怕，看这反应那刺青的位置应该有些敏感，何东的堂哥能这么说，显然刚才掀裙子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的裙底风光。不过我有些奇怪，现在的女孩儿不是都有什么保险裤吗？防走光的小裤裤，既然刺青落在私密位置，不应该会被看到才是。
女孩儿的朋友也火了，一掌拍在桌上就想吵架。何东的堂哥却收回了视线，看着遭遇咸猪手的女孩儿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比如最近，遇见了什么古怪的事。”
“什么古怪的事，最怪的就是你！”
女孩儿急得眼眶泛红，她朋友却突然“咦”了一声，道：“对了小艾，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近经常被鬼压床吗？”
这话一出，那女孩儿愣了愣：“是……是有。”
“从纹身之后开始的吧。”何东的堂哥缓缓道。
女孩儿一脸惊讶，迟疑着点了点头。何东的堂哥又道：“还做春梦是吧。”
女孩儿的脸蹭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否认。何东的堂哥抓了抓后颈，向那女孩儿开口：“那个纹身师很喜欢你吧，夸你漂亮可爱……摸过你吧？”
女孩儿浑身一个激灵，震惊地看着何东的堂哥：“你……你怎么知道……但是我喝止他了，他也说只是一时冲动，再也不会对我做这些不礼貌的事。”
何东的堂哥摇了摇头：“这不是鬼压床，是‘通阴亲’……那个纹身师把自己的血滴进了红色的纹身颜料里，混合后替你纹出这朵玫瑰，借着纹身里他的血液的力量，每天晚上都和你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