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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守护骑士

帝国皇宫,大殿。

礼仪之乐奏响,帝国的贵族们分立两边,神色庄重。

王座之上,一个苍老的身影端坐着,头上的皇冠闪烁着光彩,虽然气度不凡,神色间却带着些许疲倦。

他是帝国的王,统治了帝国数十年,也竭力保住了这个正在衰败的帝国数十年。

这一天,正是他最宠爱的大公主,诺拉菲尔*莱茵的成年大典。他苍老的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看着大殿的正门,不知在想着什么。

礼仪之乐突然高吭,大殿门外,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浮现,迈入大殿之中。

公主穿着金丝蕾边的长裙,完美的身形被修饰的玲珑浮凸。秀发盘起,未减去半分美貌,反而凭添了几分高贵典雅。她迈着从容的步伐,无暇的脸庞带着自信的笑意,慢慢朝王座走去。

国王犹在思索着,待他回过神来,公主已走至他身前。他微微一怔,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凝聚在公主身上,带着少有的慈爱。

公主微微一笑,道:“父皇!”

国王慈蔼的点头,公主俯下身,行了一礼。

国王从侍从手中接过桂冠,轻轻戴在公主的头上,似是有感慨一般,暗暗一叹。

公主缓缓站起,朝国王抿嘴而笑,美眸一眨,高贵中带着几分俏皮,国王见了,不由露出笑颜。

公主朝国王侧头示意,而后转过身,神色转眼变得庄重,帝国的贵族们端正身子,整齐恭敬的行了一礼。

人群中,骑士缓缓走出,在公主面前单膝跪地,以手抚肩。

公主接过侍从的长剑,将剑柄置于骑士的肩上,高声道:“阿尔休斯*艾尔,我以帝国大公主之名,正式册封你,为我诺拉菲尔*莱茵的守护骑士!”

“荣幸之至!”骑士深沉厚重的嗓音在大殿中响起,没有人察觉到他嘴角浮现的一抹笑意。

也没有人能发现公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

夜幕降临,帝都许多地方都已沉寂,但皇宫一处宫殿的大厅之中,依然灯火辉煌,热闹不凡。

这是公主成年礼之后的贵族盛宴,四处皆是贵族们举杯交错的身影与谈笑声。宫殿一角,公主与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子彼此笑谈,骑士站在不远处,神色安然的望着大厅。

突然,他眉梢一动,望向左前方。

一群贵族在一个身披华丽铠甲的青年男子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他微微扬眉,看着他们朝自己靠近,脸色平静。

公主与大厅中的贵族们似乎都察觉到了异常,纷纷朝那群人看去。

领头的青年男子察觉公主的目光,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大公主殿下!”

“贝拉阁下,你带着一群人在这里,是想做什么?”公主脸上虽有笑容,但语气却变得低沉。

“抱歉,大公主殿下,我无意冒犯!”贝拉行礼示意,“只是听说大公主殿下册封了一个无名骑士为守护骑士,让我很是好奇,特地来见证。”

“哦?”公主笑了笑,“你贵为第九骑士团的团长,莫非要来找我的守护骑士的麻烦?”

青年目光一沉,未曾料到公主竟如此直白,低头道:“不敢!我只是担心大公主殿下的安危,希望能替大公主殿下解忧。”

“我的安危?”公主笑意收敛,冷然道:“莫非贝拉阁下认为我现在很危险?”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贝拉额头微微冒汗,不曾想到公主语气竟如此锋锐,步步逼人,“殿下贵为帝国的大公主,自从政以来一直备受臣下的爱戴!属下认为,只有实力足够的骑士才有资格守护大公主殿下!”

“哦?”公主淡淡道:“这么说来,你是对我的眼光不满意了?”

贝拉低着头,神色数变,道:“属下绝非此意!”

公主嘴角浮起有胜利意味的笑容,道:“那你还在这里担心些什么?”

贝拉低头皱眉,心念电转的思虑着如何回答,骑士突然动了。

“大公主殿下,可否听属下一言!”骑士走到公主身旁,行礼说到。

“不必多礼,骑士。”公主略感讶异,“你有什么意见吗?”

骑士目光扫视四周,停在贝拉身上,道:“大公主殿下册封我为守护骑士,似乎有许多人不满,我想在此正是好机会,不如便由我和第九骑士团团长的贝拉阁下切磋几招,以证明我的能力如何?”

公主目光微敛,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如此甚好!”贝拉拔出佩剑,直指骑士,“阿尔修斯阁下,我以帝国骑士之荣耀向你发出挑战!”

骑士淡淡一笑,拔出腰间之剑,剑锋与贝拉的剑锋交错,“我以帝国骑士之尊严接受你的挑战!”

“很好!”贝拉目光清冷,道:“我知道你是第六骑士团的骑士,不要说我以军团长的实力欺压你,你只要能在我手中撑过十分钟,我便承认你的能力!如若不能,我有权根据帝国法上报,要求重新审核大公主的守护骑士!”

公主微微皱眉,没有答话,因为她知道骑士一定会答应。

“可以!”骑士自信的道:“若是十分钟之内我没有赢,就算我输了!”

贝拉闻言,只觉可笑,“真有自信!不愧是大公主殿下选中的守护骑士!不过……”

贝拉目光一沉,低声道:“真正的实力可不是靠自信就能发挥出来的!”

骑士收回剑,目光望向大厅外,道:“贝拉阁下,我们就在门外的空地切磋如何?”

贝拉见他不以为然,眼中寒光一闪,点头道:“好!”

他说罢,率先转身走了出去。

骑士无视众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跟了上去。

大厅外,是一个巨大的石砖广场,广场中间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在魔导动力系统推动下喷起三米高的水柱,散发着绚丽的色彩。

贝拉与骑士来到大厅与水池之间,互相行起骑士之礼。

“守护骑士的选拔,历来都是要通过重重考验!”在行礼之时,贝拉神色冷然的看着骑士,低声道:“你居然能让大公主殿下直接下令以特权选你为守护骑士!一定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骑士不置可否的一笑,道:“贝拉阁下只凭自己的臆想来判断,是否有失骑士的公正之道?”

贝拉冷哼道:“口舌倒是挺利索,也罢,等我击溃你的自信,剥去你这层华而不实的外衣,再好好审问你!”

骑士优雅一笑,没有多言,只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贝拉还了一礼,两人各自后退数步,目光相视,却都没有急着出手。

大厅外,一众贵族三两成群,窃窃私语,似乎对这一场对决很感兴趣,唯独公主站在人群之中一言不发,静静观望。

“作为军团长,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先出手。”贝拉身上气势外敛,一股阴冷之气散发,与他深沉的面容甚是贴切。

骑士笑了笑,道:“久闻第九骑士团团长是个魔武双修的高手,尤其是一手冰系魔导术高深莫测,最是擅长防守反击!今日看来,果如其然。”

骑士的话音一落,大厅外的贵族登时一片哗然,本以为第九骑士团长谦让,听骑士一说,倒像是故意而为,想借骑士的攻击来实现反击了。

贝拉目光一沉,心中暗道好一个会算计的家伙,身上斗气猛然迸发,四周空气刹时凝结成雾气。他脚下一动,身形如箭般向前射出,拔出腰间之剑便朝骑士斩去。

骑士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眼神却在贝拉拔剑的那一刹陡转锋锐。

贝拉的剑刃方一出鞘,瞬间弥漫出刺骨寒意,骑士不闪不避,在剑刃即将触及他的那一刹,他拔出了剑。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拔剑的,只见一道耀眼蓝光划过夜空下的广场,斜劈在贝拉的剑上。

贝拉脸色剧变,只觉手中之剑一股巨力传来,将它前进的攻势生生震散,握剑的手险些抓握不住,向一旁弹开。他心中一凛,暗叫不好,那束蓝光果然在震开他的剑之后,轨迹一变,掠过诡异的弧线朝他袭来。

贝拉一咬牙,身上斗气奔涌,口中疾声低颂,四周空气仿佛凝结般,斗气竟在他身前化成一面冰盾,将那束蓝光封在其中。众人清晰的看到一把剑刃被封固在冰中,但只是一个刹那,剑身一抖,冰盾便刺啦啦一声轻响,碎裂开来。

不过这一个刹那对贝拉而言已然足够缓解不利,他借着手中的反震之力身形一旋,朝后退去。骑士的剑破冰而出后去势虽缓,但却在贝拉转身后退的瞬间身形一动,紧追而上,剑刃直刺而去。

贝拉方一落地,骑士的剑已逼至身前,他咬咬牙,手中剑起,堪堪格挡开来。骑士的剑去势汹汹,贝拉防守之间,渐渐落入下风。

厅外的贵族们见一开局贝拉就被压制,不由惊叹,议论声更甚。

骑士手中神色淡定,手中之剑越来越快。贝拉额头冒出一丝冷汗,招架之中被逼的节节后退。

骑士看出了贝拉眼中的窘迫,嘴角扬起一丝诡笑,突然剑势一变,顺着贝拉招架的空隙极速刺去。贝拉目光一沉,匆匆收招,两手执住剑的两端,挡住那迅猛一剑,而后脚下借势向后飞退而去。

贝拉后退之势迅猛,转眼便掠到水池上,脚底方一触及水池之水,便瞬间凝结出一条冰柱,支撑住他的身子。

骑士并没有追击,手中之剑斜指向地,道:“不愧是第九骑士团的团长,居然能挡住我这么多剑。”

贝拉脸色颇为难看,完全未曾想到骑士的实力竟如此可怕,“好快的剑!你不过是第六骑士团的普通成员,是从何处学来这种剑术的?”

“呵……”骑士笑道:“帝国法有规定决斗之时要解释招式的来源吗?”

贝拉自然知道他不会多言,冷然道:“你的剑确实很快,猝不及防之间,就算是我也会落入下风!不过……”

“不过贝拉阁下如今占尽地利,不会再陷入我的快剑攻势之中了是吧?”骑士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不以为然的说到。

“占了些许优势就目中无人了吗?”贝拉目光冰冷,“你刚刚的剑术虽然凌厉迅速,但还远远没到能击败我的程度!”

“我知道。”骑士淡淡回应。

“哼!”贝拉冷然道:“阿尔修斯,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战斗之中,把敌人逼到优势地形,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

贝拉说话间,身后的水柱仿佛受到什么牵引一般,汹涌喷薄。

“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你我之间真正的差距!”贝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剑刃一挥,水流翻滚旋转,气势惊人,无数水珠化作细小的冰刃,在空中顺着贝拉旋绕飞舞,壮观之极。

大厅外的贵族们见了,纷纷喝彩,有人在小声议论着,骑士是否败局已定。唯有公主看着骑士的背影,泛起一丝明了的笑意。

“好厉害的冰系魔导术!”骑士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贝拉阁下果然名不虚传!”

贝拉冷笑,“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骑士不置可否,脚步迈起,朝水池走去。他的前方,无数的冰刃纷纷指向他,他却似不以为然,脚步轻缓,带着奇特的节奏,一步一步缓缓前行。

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沉重的力量,让贝拉眼睫都随之挑动。

贝拉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恐惧?担忧?还是压迫感?他仿佛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一刹他有种错觉,眼前的骑士,可以在一瞬间将他击败!

贝拉手紧紧一握,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无比的耻辱,身为第九骑士团团长,竟然被一个无名骑士压迫成这样,对于他自己而言,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贝拉眼中凶光一闪,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身后的水流更加汹涌澎湃,无数冰刃颤动着,仿佛蠢蠢欲动的士兵在等待命令!

“受死吧!”贝拉阴冷低诉,冰刃爆涌而出,朝骑士铺天盖地的袭去。

贵族人群中,众人皆发出一声呼声,不知是为骑士担忧还是为那壮观的冰刃风暴赞叹。但他们的呼声还未落,更高吭的呼声又再传出,因为所有人都看到,广场上,骑士缓缓走着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了。

站在冰柱上的贝拉自然也看到了,但他看到的比别人更多!

骑士身影消失的刹那,一道蓝光比刚刚的剑光更为迅疾耀眼,犹如雷霆怒射,朝他奔袭而来。所过之处,冰刃尽皆倒卷纷飞,不能阻挡分毫。

贝拉瞳孔猛然一张,忙聚念凝神,想做出防守姿态,但心神尽皆用在无数冰刃之上,刹时间只觉大脑一眩,险些被自己的魔力所反噬。他正欲抬起手中之剑,一股强烈的刺骨之风扑面而来,手中一麻,剑已脱手,他还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骑士已站在他身前,手中剑刃直指他眉心,相差不过一公分的距离。

“你败了,贝拉阁下!”骑士轻描淡写的说到。

贝拉又惊又怒,身体都不由微微颤抖,沉声道:“好可怕的速度!好可怕的算计!原来你把我逼迫到水池边,是为了让我占据地利,自信的施放魔法,再趁我施放魔法的空隙,以速度让我在施放魔法后的空隙期无法反击!”

“不止如此,贝拉阁下!”骑士神色平静的道:“你太自负了,正是如此,才一步一步的陷入我的精神陷阱之中,从你被我逼退,被我的气势所压倒,下狠心要倾尽全力将我击溃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你的败局!”

“用这些手段,你一定不是正规的骑士教团出身!”贝拉狠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骑士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散发着幽幽蓝光,渐渐浓郁,“因为,你只是我的踏脚石!”

贝拉眼中神采登时溃散,茫然的点点头,从冰柱上跳下,朝公主走去。

骑士站在冰柱上,俯瞰着下方,眼神中浮起一丝冰冷。他冷笑一声,跳下冰柱,尾随贝拉而去。

贝拉走到公主身前,单膝跪地,道:“大公主殿下的守护骑士果然不负其名,属下输的心服口服!冒犯之处,请大公主殿下责罚!”

“无妨!”公主淡淡道:“贝拉阁下既然也是为我着想,我自然不会责怪你什么!”

“多谢大公主殿下宽宏大量!”贝拉低首道:“那么属下就先告辞了!”

“嗯!”公主点头,“你去吧!”

贝拉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骑士正好来到公主身前,公主浅笑道:“骑士,你做的很好!”

周围的贵族们没有人看向离去的贝拉,纷纷朝骑士鼓掌。

“幸不辱命!”骑士低头行礼,眸间冷意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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