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做康复训练了。”秋煦回答。
“这就好。”莫小西感叹。
秋煦笃定这莫小西跟叶臻所说的绝对不是同一件事，于是仰头看向叶臻，“你有什么事？”
这问题问的，能不能含蓄委婉一点，带点人情味啊。
想到秋家这兄妹都排斥他，叶臻也没办法，谁教他有一个叱咤风云的老爹呢。
只是，要照片这事，怎么着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见叶臻囧囧的，莫小西终于忍不住了，只能替他说。看来不管什么事，靠人不如靠己。
将回音想要签名照的事讲给秋煦听，秋煦沉默了半天，说了句，“看来这种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还真流行。”
“你倒是说行还是不行嘛！”莫小西央求，“就是一张照片而已。”
“你知道秋煦的一张签名照，在黑市上能卖到多少钱？”艾文戏谑的眨着眼睛。
“多少钱？”莫小西不解。
签名照还能值多少钱啊。喜欢的恐怕千金不换，不喜欢的就是一毛不值，谁会这么俗气的拿去市场上卖啊。就算卖，可得有人买才行啊。
“别闹了，阿文。”秋煦微微蹙眉。
“一百万。”艾文伸出一个手指头，“艺术天才秋煦的签名照，值一百万。”
幸好没喝水，不然莫小西这次肯定能当人工喷泉。
她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艾文的眼睛，完全不相信。可艾文的脸色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一百万？”莫小西抓狂了。
“至少一百万。”艾文回答。
“你确定不是一百万冥币？”这话说出口，莫小西就后悔了。
口不择言，完全是因为她被这数字吓到了。
脑残了才会花一百万买一张烂照片吧？
这事回音知道吗？
若要真的值这个价，回音还给她要，这就是勒索吧？
叶臻完全感觉艾文在说什么天方夜谭，但没来由的很好奇自己的照片值多少钱。
莫小西比叶臻更想知道，这次回音狮子大张口，究竟勒索了他多少钱，已经问出了口，“那阿臻和少爷的呢？”
“叶臻的？”艾文轻笑，“从没见在市场上卖过，估计没人要吧。至于蓝似景嘛！”艾文想了想，说道，“物以稀为贵，蓝似景的照片早就满大街泛滥，所以不值钱。”
莫小西这才放心的拍拍胸膛，平复下情绪。
还好，还好，看来回应并不知道秋煦的照片这么值钱，也不知道叶臻跟蓝似景的照片不值钱。
叶臻听完艾文说的话，眉毛郁闷的一挑一挑。
自己好歹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也算是公众人物的金逸总裁，怎么着也不至于像艾文说的那么不堪。
说到底，叶臻将艾文的话归咎于他们有仇，这个事实上了。
“所以呢。”艾文朝着叶臻摊开手，“我打折便宜卖给你，九十万，爱要不要。这可是转手就能赚10万，稳赚不赔的买卖。”
见艾文这架势，莫小西囧了。
若是秋煦的照片真值一百万，那这生意好像真的是稳赚不赔。
可是，这照片是要送人的，不是用来转卖的，到手就赔九十万呐，她得工作多少年才能把这钱赚回来。
叶臻更直接，“你打劫的吧？打劫都没这么快！”
“我这是抢劫呢。”艾文回答，“我说了爱要不要吧？那你就让你老婆失信于人吧？反正我也不缺这钱。”
坐在轮椅上的秋煦一直想说话，但艾文一个劲给他使眼色，让他无话可说，只能闭了嘴，听着这几个人在对他讨价还价。
是的，秋煦觉得这情形就是在对他讨价还价呢，他就是待宰的羔羊，争利结束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见叶臻阴着脸，立在草丛里思考问题，艾文潇洒的转身，推着秋煦往回走。
莫小西觉得自己真是个灾难和祸害啊，竟然答应了回音这样的要求，要是时光倒流，她一定说自己不认识秋煦。
九十万，一张照片？
太坑了。
没办法，她朝着叶臻，“阿臻，咱还是不要了。”
这话就是对叶臻最大的刺激，因为老公小气，竟然让媳妇露出这种表情，真是罪孽啊。
想想，媳妇要是相中一套几千万的手势，他肯定不会心疼花钱。
这秋煦的照片，就全当成奢侈品饰件了。
“好，就九十万。”叶臻咬着牙，差一点就扑上前将艾文给咬碎了。
这次傻掉的可不只莫小西，还有秋煦。
一直淡漠无表情，完全没有发话的秋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事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更不知道自己的照片竟然真的这么值钱。
“奇货可居嘛！”艾文安慰秋煦。
“尤其是在脑残的面前。”莫小西补充。
叶臻不乐意了，“莫小西，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怎么不说追星的那帮人是脑残呢？”
秋煦的脸黑了。
他们讨论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的表情。
秋煦这被人鱼肉了，卖了，还被这样说，真心觉得很郁闷啊。
唉，秋煦叹口气，悠悠说道，“阿文是跟你们开玩笑的，我送你们一张便是了。”
“谁说我在开玩笑？”艾文否认，“奇货可居就是因为价高量少，你做艺术品的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吧？同样的艺术品，市场上流通一件，跟流通十件，价格可不一样。今天，你的照片拱手送人了，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来讨要，你觉得呢？你这种性格能忍受得了门庭若市？”
“别扯这么多。”叶臻黑着脸，“说到底，你就是个比蓝似景更黑的黑心商人。卖东西，比卖良心还值钱。”
“说到底，你就是个**丝穷鬼，这点钱都舍不得为媳妇花。”艾文针尖对麦芒。
“一掷千金也得看值不值。”叶臻回敬，“而且我就是做金融的……”
“得了吧。”艾文撇嘴，“做金融的不知道这是稳赚不赔的？到底谁脑子有问题。”
叶臻郁闷的无以复加，刚要开口继续理论，只见艾文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比在空中。
“废话这么多，是不是舌头太长了？要不要给你裁剪一下？”
“泼妇！”
……
吵了半天，艾文累了，不想吵了。
秋煦无奈的摇着头，他只是有点小郁闷，但是不生气。
因为很少见到艾文这么任性的时候，看她这样表现出少女的恩怨情仇，他的心里很敞亮很畅快，稍微有点为她高兴。
艾文太坚韧，太隐忍，独自一个人承担了太多，有叶臻这么个招艾文厌的人，供她无理取闹，也是件好事。
至少，情绪可以获得发泄。
他不会阻止。
艾文瞥了眼叶臻，非常厌弃，异常鄙视的说道，“签名照的制作需要时间，你们明天来取，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是业界良心。”
呵，说的还这么道貌岸然、不知廉耻！叶臻心里腹诽着，用力瞪了艾文一眼，揽过莫小西就要走。
事情这样本就谈妥了，可莫小西心疼那九十万，免不了有点忧心忡忡。
原谅她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怎么算一张照片也不值这个数。
何况，这照片还是要送人的，越想越亏。
“阿臻，咱家富的钱都没地放了吗？”莫小西紧皱着眉头，这白花花的银子啊，她真想躺在白花花的银子里醉生梦死啊。
九十万啊，能供她挥霍多少年啊。
千年米虫啊。
在心里感叹了良久，都没有听到叶臻的回应，忍不住抬眸看向了叶臻的脸。
没想到千年冰山的脸，竟然如同沐浴了春风，冰雪融化，春暖花开，穿透了阳光，绽放着柔和迷人的微笑。
这样温柔的笑，莫小西还是第一次在叶臻的脸上看到，小小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被抢劫了还这么高兴，有病吧。
叶臻有点出神，竟然没有听到莫小西的话。
被无视了，莫小西郁闷，抬脚就重重的踩在叶臻的脚上，高跟鞋的细跟很暴力的落在叶臻脚面上。
完全没有防备的叶臻，被吓“嗷”一声，喊了出来，然后郁闷的朝着莫小西纠结，“干吗啊，这么暴力。”
“你说，你是不是也拜倒在艾文的脚底下了？”莫小西醋意大发。
叶臻摇头，“怎么可能，那种恶女人。”
“可你脸上明明就是少女怀春的表情。”想起来莫小西就头疼，“有被人打劫了九十万还这么高兴的人吗？不是你脑子进水了，就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
“我的确居心不良。”叶臻竟然承认了。
“打死你个敢承认的！”莫小西说着就挥舞起了小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叶臻的肩膀上。
这动作已经千百次的以失败告终，莫小西完全没有觉悟，竟然还想用这种小暴力发泄，结果是手疼了。
叶臻抓住莫小西红肿的手，轻轻吹了吹，无奈道，“手疼吗？”
“不疼。”莫小西抽回手。
看莫小西别扭的样，叶臻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钱只是身外之物，照片也没关系，人的心情才是千金不换的。我欠艾文的，这算还她的。我也没有狂妄到以为这点小事就能偿还，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债这东西要一点点清偿，你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