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木传送到山门外,恰巧看到孙兴正和一群人对峙着。
“孙兴,你不要太嚣张了,这铜殿又不是你们草堂书院的,为何现在进不得?”
“进不得就是进不得,同样的话我不想在说第三遍。要进去,先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一把冰蓝色的长剑从孙兴手中出现。安子木还没看见过孙兴用剑。
“师兄。”
“孙兴,现在你师弟出来了,总可以进去了吧。”那人咬牙切齿道。他不想惹孙兴这只疯狗,更重要的是,背后还有一只极其护短的老疯狗,那是他最不愿意惹孙兴的原因。
孙兴挪开一步,冷漠地看着那群人步入巨石之中,便问道:“如何,有没有获得命石?”安子木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怎么可能,先前你在铜殿内感悟如此深厚,不可能啊。”
“真的没有。后来龙老陆老也没有说什么,就把我传出来了。”安子木道。不过他还是将那些幻境和额头上的金色灵珠之事隐瞒下来,他知道,一旦此事传出去,必将惹来杀身之祸。他还年轻,还想活着。
孙兴有些狐疑地看着安子木,先前陆老那激动的神色肯定是有事,不过现在安子木却没提及任何细节。孙兴下意识地认为是龙、陆二老的意思,所以也不便多问,带着安子木往长安赶去。
……
“傲天。本主感受到,刚刚有林雨桐的气息。给我去大唐界去查探,务必将那抹邪恶消灭。”
“神主,遵命。不过大唐界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在那场平乱中神道碎裂了,现在只能靠联系下界之人。”
“你办妥就行,那抹邪恶还很弱小,务必采取雷霆一击。嘶……狡猾的林老鬼,竟然混乱天机,气息似乎多了,真是可恶,死后还不消停。带本主法身凝聚,定要通天彻地。”吼声惊得坐在圣坛上的傲天惊出冷汗。
苗疆地坛
画像上老者眼睑一颤,一道声音传出:“老二老三,上面有话传下来。找到余孽,我们就有机会入得神葬大陆,到时候就可以打破桎梏。”
“大哥,这是真的?我们怎么去找到那余孽?”望着画像中人,两位老者眼中泛起一丝亮光,多年的等候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去打探一下最近铜殿那有谁进出,然后将那些人都抹掉。最近应夺鸣那小子似乎隐匿起来了,也去打探下,那小鬼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听老七说,应夺鸣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了,要不……”画下老者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尽是狠戾之色。
画像中传来一声叹息,“毕竟是自己的后嗣,若是他能安分地做他的祭司,不来触及我们,就让他闹去吧。若是敢来动我们几个老家伙,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画像再次回复寂静,画下老者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狂热之色,多少年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次决不允许错过,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
青幡道人、老樵夫……诸多暗流,在此日似乎都收到了什么讯息,出山行走。好像都在找寻什么。暗流开始涌动,长安的少年,此时却还在客栈酣睡,站立了五日,安子木这才感觉到身体的酸麻,在回到客栈的第一刻,也不管卜天易和邱牧好奇性地询问,将头埋在被子里,昏睡过去。
窗外传来一声吆喝,“粉蒸羊肉嘞!”
安子木一睡,便是一天。窗外阳光射进来,粉尘在光柱中格外清晰,一颗颗细小,浮动着,像一个个小精灵。安子木披了一件衣服,便下楼。卜天易和邱牧正好在吃中饭,安子木端起桌上的肉汤,喝了一口,道:“我睡了多久?”
“昨天的现在睡起的。”
“哦,这样子。有人来找过我吗?”安子木将一块热乎的馍撕成一点一点的,浸在肉汤中,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大师兄呢?”
卜天易道:“大师兄会蜀郡了。据说院长赢了钱,正在翻修书院呢。找你的似乎还真有,前些天邱牧去军务处报了个道,我也去礼部报道了。陛下给我们的都是闲职,大抵没什么事,那些官员们也识趣的很,所以这几天都在客栈歇息。”
“至于你……”
“前些天我爹来了,大发雷霆。当着我们面大发雷霆,说你藐视朝廷,让你回来后去言堂领罪。”邱牧有些尴尬道,“木哥,我爹也就是说说,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安子木哭笑道,“看来还得去言堂走上一遭。吃吧,菜都凉了。对了,说起赢钱,天易。你赢的那些银票呢?”
“哦,本钱在我身上呢。至于赢来的五百万两……被院长借去修书院了。”
“咳咳。”
泡馍呛入安子木的气管。筷子被怒拍在桌面上,“人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早春天气还是有些冷。只有到了正午,稍有暖和劲。安子木换了一件薄衫,叫上一辆马车,往言堂赶去。路边几处早莺争相立在朝阳的树头,鸣叫着。安子木感到有些热,便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立马又两道冷风贯入,这才舒服许多。
言堂在布政司西侧,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到布政司门口。安子木下了马车,往西边走去。“站住,来这何人?”
“言堂风闻郎。”
“……”那人冷哼一声,更谁欠了他钱似的,挥袖离去。
安子木笑而不语。看了一眼礼部的衙门,知道前些天煞了礼部尚书的威风,现在已经闹得整个礼部都不待见他了。
“你小子终于肯露脸了?”一进言堂,邱晚成便像点了火的炸药般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顿讥讽,“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这个月俸禄扣下了。”
“俸禄多少一月?”
“五品官职,四五万钱一月。”
“哦。”安子木无所谓的应了一声,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什么时候去渭北,也好有个准备。”邱晚成喝了口茶,道:“再过十天。”
“有什么欢送会吗?”
“没有。”邱晚成没脾气开玩笑,冷冷地道,“我们是瘟神,谁巴不得我们窝在言堂别出来,还欢送,想多了。”
“那好,我回去了。”
“我是你的长官,你也太过放肆了!”邱晚成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将自己下巴的胡子揪下来。
安子木面无表情地看了邱晚成一眼,“月俸都让你扣完了,还想怎样?你儿子这会儿还躺在客栈午睡呢,要不要我也把他叫到军务处遛遛?我们什么都不做,不正是你们所需要的吗?”
“你……你和他们不一样,知道吗?”
“哦,是不是要陪您在这里嗑瓜子?”安子木斜了一眼桌上的瓜子果盘,道:“如果有要紧事,来客栈叫我就行,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觉,得好好补补了。”
邱晚成老脸一红,胡须都揪下几根,看着离去的安子木,怒骂道:“到底是他官大还是我官大,哼!老夫混迹官场也这么久了,还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后生。”
宫中提早迎来了生机,南方进贡的花卉已经争奇斗艳,招蜂引蝶了。宫中嫔妃宫女们一个个都陶醉在御花园的生机之中,沐浴着阳光。
御书房还是一样的冰冷,连人都是冰冷的。
“那几个小家伙如何了?”
碉公公躬腰道:“都在客栈午睡,除了第一天走了一遭,后面都没有去过了。”
“哼!”李旦笑骂道,“老的糊涂,小的也不懂事。朕有心培养,你等却搪塞行事,好!很好!”奏折怒拍在桌案上,惊得碉公公身子一颤,直接跪伏在地上。这是多年来养成的生存本能,龙颜大怒,你若还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皇帝只能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