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走进这太府寺,就可能没这么容易出来了!”典事威胁道,他看到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恐怕很难收拾。自然想劝服安子木放弃。
“进去禀报吧。找个能说话的来。”安子木跨入太府寺,坐在堂前。
……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西市令看到典事大呼小叫的,很是反感,放下手中的书,道:“说吧,什么大事?不会又是这个月的人头税没抽满吧。”
“不是不是,是西市有人造反,说……说大人您胡乱征税,属下看不下去,就上前理论,没想到那厮练家子的,将卑职几人大得鼻青脸肿,大人您看,这,还有这,都是那厮给打的。”
“行了,现在那人呢?”
“大人,事情还没完。属下气不过去,就找了大理寺的一位同僚,想收拾那小子,结果被那小子一下打晕,现在……现在那人召集那帮乱民,正堵在太府寺门口。”
“什么,都让人堵到门口了?”西市令大怒,“有多少人?”
“额……差不多一条街的人。”
“一条街的人?他们这是要造反了?你,快从后门出去,通知大理寺的人,说乱民闹市,让他们多派些人手过来。恩,那小子估计是个修士,让大理寺高手带队过来。”
“大人,那前厅怎么办?”
“晾着他,看他能如何。那帮乱民估计是一时激愤,等大理寺的人一到,就冲散那帮乱民,就地将几个领头的制伏。适当给点颜色震慑一下,但别搞出人命来。”西市令卢俊早年从军入伍,并非文官出身,做起事来自然心狠手辣。
监司,去少卿大人还有正卿大人家,把此事禀报一下。今天也不知怎的,三位大人下了朝也不来太府寺,难道出什么事了?
……
大人物回到家,第一句话张口便问,“今天来过了吗?”
当听到结果后,便是长舒一口气,随后坐镇府内,又派了些下人盯着安子木的动向。太府寺正卿掌管邦国财货、四方贡赋,是国家财政重头,一般担任太府卿的,绝对是才德兼备之人。
“大人,安子木去了太府寺。”太府卿于吉刚刚换了件便服,正准备赶往太府寺,便听到下人禀报。
“什么!”于吉眉头微皱,“他为什么偏偏去了太府寺,怎么回事?”
“于大人,于大人。快去太府寺,那里有人闹事,卢大人让下官来通知大人您……”
于吉深吸一口气,瞳孔一缩,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快备马车,通知车子鱼老学士,就说请他老人家到太府寺一趟。”
“车大学士?不是几月前已经告老还乡了吗?”
“这是车老的落脚处,你去请来。”于正卿上了马车,揭开帘子,将一张小纸片递给了通禀之人。“还有。”于正卿略微思忖片刻,“把邱晚成邱大人也请来。”
太府寺门口,站满了大理寺的人马。太府寺正堂,安子木喝着茶,笑道:“大理寺?这么好使唤?”
“听说这里有人闹事,大理寺收到线报,特来捉拿归案。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领头之人一身黑衣,胸口有一块银色图案,说话干脆利落,不给人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来喝茶,不爱闹事。不过,要是有人来闹事,我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
“这样子啊,只能请你去大理寺喝喝茶了。”黑衣人直接出手了。
一道银白色的灵光匹练划过空中。磅礴的灵力直接将桌上茶盏震得微颤。
安子木瞳孔一缩,身体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右手窜出。
翻手云!一道凝练的灵力直接和那道银白色匹练撞上,爆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堂内掀起一阵罡风。两人都退了几步,能够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之色。
“大理寺的动手了。”
“干,这群狗官,不能让公子孤军奋战。”外面的百姓听到声响,直接往前扑去,妄图冲开大理寺的人墙。
大理寺的人马长枪横拦,面色冷冽地道:“大人办事,在上前一步,当闹事者处斩。”人群中声音小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激愤,“狗仗人势,大理寺的就可以如此猖狂吗?”大理寺一干人马无动于衷。
“高手?”黑衣执事惊讶地看着安子木,“有些眼熟,在哪见过你?”黑衣执事看着安子木道:“大理寺做事不管你是谁,都得给我趴着。”
“哦?好一个大理寺。”安子木感觉这个执事实力在岁照巅峰,若是和他拼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安子木能感觉道此人实力绝对比当初的寒离几人要高出不少。“不知在下犯了什么事,能够惊动大理寺的高手前来追捕。”
“聚众闹事。”
“是吗,我就是来随便走走看看,有意见吗?”安子木掏出圣旨,“有意见?”黑衣人瞳孔一缩,赶紧跪下,心里暗骂太府寺的人太阴了,连声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竟然让自己来捉拿陛下之人,真是不闲事多。
“现在,带着你的人,赶紧给我滚。改天我再去拜访大理寺。”安子木面无表情地坐下来,看到还跪着的黑衣人,道:“还不走,是不是要我来请你坐下来喝茶?”
“不敢不敢。”黑衣人满头大汗,应声离去。背后早已湿了一片。
“走!”黑衣人森冷地看了一眼辘辘而来的马车,识得那是太府寺少卿的马车,不由在心里暗骂,好你个太府寺,竟然让我们背黑锅,这笔账先记上,以后慢慢还。这边大理寺的人前脚刚走,两位少卿还有于吉陆续赶来,看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太府寺,也是眉头一皱。
“诸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请听本官一眼,你们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本官说,这样围堵在太府寺门口也于事无补,不如派几位代表,进去细说,如何?”于吉也放下了身段,说得很是客气,若是平时,爱咋闹咋闹,今日不同,有眼睛盯着,他不得不出面平复民愤。“骗谁啊,我们一走,那些承诺下来的,又被你们抛之脑后,今天不把那些荒唐税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这些商贩平时每个领头羊,谁也不想做出头鸟,现在有人在堂内撑腰,一看到大理寺的那些人棍灰头土脸地撤走了,心里的胆气更加足了。
于吉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堆,知道要解决这帮人,先要对付正堂内的那个刺头。一想到堂内的那位,连礼部胡不为那只老狐狸都吃了个小亏,于吉真不想和这个年轻人争辩什么,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两位大人物的影子,更像是在博弈,而他便是那颗看似不起眼,实则能够影响大局的棋子,左右着朝廷形势。
两位少卿跟着于吉步入正堂。“劳烦小安大人等候多时。”
“我说于大人,是不是先应该处理一下外面的民愤?”
“小安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税收这些事,里面的关系是很复杂的,这个你应该懂的。”于吉冷笑道,“不是今天你一言,我两语的可以解决的。”
“是触犯到谁的利益了吗?”
于吉笑而不语,认为他是明知故问,坐在主位上,道:“有些利益,因为时间长了,就成了合理的,谁都不会去反驳他。这人头税,丁田税还有……这些税大唐的税法中都没有,可是它就这么操作着。别说你了,就是连……”于吉深有意会地指了指天,“这是默认,有时候,渔网里的鱼太多了,捕鱼人反而更怕收网,就怕鱼没死,船却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