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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贫民窟之王

无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往往一座城市有富裕奢华光鲜亮丽的外表,也会有着无人理会的社会阴暗。

布鲁克林市,是一座靠着矿业发展起来的大城市,也是全国人口最多,占地最大的城市。坐落于绵延千里的幻影山下,距离帝王所在的神圣首都匹兹兰仅有六十余里地。这里有着全国首屈一指的经济实力,无数腰缠万贯的大佬盘踞在城市中心地带,数额庞大的奢侈消费使得其服务业异常的发达。红灯酒绿,纸醉金迷,昼夜笙歌,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奢靡程度的城市,却有着近在咫尺的帝王之光也照耀不到的阴晦之处。

依靠矿业支持经济发展的城市离不开数量庞大的廉价劳动力。以为了配合矿脉发掘的缘由,无数农田被强制征收,原住民被强行请走,无处可去的农民在城市东郊的无主荒地上搭建简陋的矮房窝棚委身;原本居住在郊区的有条件居民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环境,将房屋出租给被发达的经济所吸引源源不断涌入城市寻求财富与生计的外来人口,自己则举家迁往繁华的市中心,在此类诸多因素下,十几年来,布鲁克林市以东竟形成了绵延数十里的贫民窟。

贫民窟与城市中心的区别,说是天堂与地狱也不为过。暴力,吸毒,强奸,***盗窃,抢劫……任何你能想到的罪恶都在这片区域每天要上演无数遍。正义,光明,健康,文明之类的词汇与这里毫无瓜葛,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治理这里,也没有人愿意来管理这里,这里是被国家忽略的无法地带。在那低矮的随处搭建的违章建筑间居住着超过一百万月收入低于一个银币的低收入人群,极度恶劣的生活环境导致每天都有人因为疾病与其他各种千奇百怪的缘由死去,其中未成年的孩子占据了将近一半的数量。

因为这种极其巨大的对比差,不知从何时开始,布鲁克林市中心被贫民窟的居民称之为“幻想乡”。能满足人一切欲望的幻想乡。脱离贫民窟进入幻想乡生活可以说是生活在这里的每个居民的夙愿。

“喂!让开,小鬼,想死吗?”一群张扬跋扈的混混对着面前穿着脏兮兮的背心的消瘦少年,龇牙咧嘴。

“是他们吗?”少年淡淡的对藏在自己身后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同伴问道。

他的几个同伴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他们的身体因为害怕在颤抖,但是看着挡在他们面前的男孩的时候,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冀希。

“明白了。”少年对面前的几个混混伸出了右手。在那群混混的注视中,勾了勾自己的食指。

“混蛋,找死!”“揍他丫的!”“杀了他!”混混们嚎叫着操起身边腐朽的木棒生锈的铁管之类一切能当作凶器的东西冲了上来要将这个瘦弱矮小的男孩砸成肉酱。他们可没有进化出因为是个孩子就要留手的觉悟,在他们眼里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小鬼已经是一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了。

“唔!”“哼!”“哈!”啊!”每个人发出来的一个音符都不一样,却都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胸口挤压肺部导致里面的全部空气从口中排斥出来的音节。

伴随着他们惨叫声的是重物飞出去风声与撞到什么东西的沉闷撞击声。

踩着断了两根麻绳的破草鞋的脚踏在倒在最近地方的混混胸口上,引得对方一阵咳嗽。他可没好心到让对方畅快的咳完,直接用手提着混混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把你们昨天抢劫的钱全给我吐出来,别让我费劲去找啊,混蛋。”

……

“我早说了阿火,发生这种事直接来找我就好了,你非得隔了一天才找我,钱都被他们花掉快一半了。”

少年将手插在破了洞的短裤裤兜里,摇晃着脑袋。

“但是,昨天都那么晚了,我怕你已经睡了……好吧,我知道你感悟到自己魔法了,即便再强力,可你毕竟也是才感悟到魔法,万一,万一……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来找你的……”在少年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支吾了半天,他身后那个小伙伴还是说了实话。

“切,就知道,真睡着了叫醒不就得了?何况我最近可真没早睡过。”

“是在,练习你的魔法吗?”

“是啊。”少年骄傲的扬起头。阳光在他的脸上勾勒出耀眼的金色轮廓。

“真羡慕你这么早就能找到自己的魔法啊,我都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

“早晚的事啦,到时候说不定我还得靠你罩呢!”

“岂敢岂敢……”阿火搔了搔脏兮兮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嘞,去把大家都叫出来吧,庆祝我的魔法第一战胜利,请大家吃冰棒!”少年开心地从兜里掏出自己辛苦一周挣得的两个铜板。

一群小孩子欢快的聚在一起,随心所欲地穿越着错综复杂的贫民窟小巷,即便舔着的是最劣质最便宜的糖水冰棒,脸上的笑容也是最甜蜜的。

“真好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感触到自己的魔法呢?”有一个小孩子挠着头问道。

“嗯,只要有着改变自己的信念,总有一天,你的魔法会回应你的呼唤的!”

“千里,有了这份魔法的力量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另一个孩子问道。

“我想,暂时还是继续在矿地工作一些日子吧,等我把魔法练习到一定程度后,就去寻找更好的工作,换个地方打拼。”

“唉?你去寻找更好的工作?离开这里吗?那我们怎么办?”

“说什么呢?当我会扔下你们不管啊!”少年举起手中刚捡起的小树枝轻轻敲了一下那个孩子的头:“就算是找别的工作,也是会住在这里的。要离开就是大家一起离开的日子!那一天,一定是我们之间的谁发达了,带大家一起进入幻想乡!”

“进入幻想乡啊……”“真是遥远的理想呢!”“有可能吗?”“大家一起?”回应五花八门。

“可是,我们现在这里是连皇帝陛下也管不了的贫民窟啊……”说这句话的是这群孩子中最有文化的一个,他父亲去世前曾经用捡来的半本破书教他认过字。他也是这里唯一一个认得字的孩子,是阿火拜过师的“先生”。

少年抿着嘴唇,看着提问的对方。对方的小脸虽然很脏,可是他的眼神很澄澈,很坚定。他说的就是他们面对的最现实的问题。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进入幻想乡,那么哪里会有现在的百万贫民窟呢?在这个黑帮横行,没有任何生存保障的无法地带,能否活到成年都是一个问题,更别说是进入幻想乡了。

他想了一会,突然嘴角露出了一丝自信笑容。很认真地说道:“如果皇帝管不了,那么就让我成为这里的王,由我来改变这里不就行了?”

“现在,我已经有魔法的力量了。虽然现在还并不熟练,但是,我会用我这仅有的力量保护大家,我会用我全部的智慧带领大家。也许我们现在还是很弱小,卑微到就此死在路边也不会换来一丝怜悯的目光。但是,只要我们足够努力,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告别这万恶的贫民窟,进入幻想乡生活的。不仅如此,还要消灭贫民窟,让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城市彻底改变……”

那年,贫民窟中一处小巷,穿着破背心的少年挥舞着手里的小树枝,对着面前的十余个孩子信誓旦旦的讲述着那幼稚可笑的理想。尽管没有任何物质条件能够支撑他那脆弱的梦,可他依然信心满面,慷慨激昂,放肆着要成为这贫民窟的王。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们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的大哥,同样毫无依据地坚信着他们的大哥所说的一切都将会成为现实。

在此后,过去了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有过很多恶斗,也杀过不少人,但是,理想的光辉却从来不会随着时间而褪色。

……

“喂,老大……你还好吗?”

“啊,没问题。我说过的,我不会倒下的。至少,不会倒在这里。”

……

“老大,快点走啊!”

“别管我了,你们先撤,我断后。放心,我不会倒下的,至少,不会倒在这里。”

……

这句话是从什么时候说起,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这句话却说过很多次。即便是逞强也好,出生卑微的我们,只有这种骄傲才能抵消内心的自卑,即便是自大也无所谓。一无所有,挣扎在暗无天日之地的我们,生命与信念就是我们的全部了,无论失去哪一样,都只有被死亡与绝望吞噬。我如此相信着,只要我不倒下,大家就不会失去挑战命运的信心。只有这种信念才能支撑着大家,也支撑着我走下去。

十三年来,我从未服过输,也从来不曾在大家面前倒下,我便是如此一路走来。

这便是我所走的道路。

没错,从我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魔法的时候,便已经知道的。我要带领大家,摆脱这毫无希望,看不到未来的贫民窟,进入幻想乡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使命。

所以,无论是何种缘由,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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