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中间人、监督人的?净搞些没有用的东西,拿我当三岁孩子是不是?”王圣凯没等莫玄冰说话,就马上表示反对,“你让莫玄冰做中间人、监督人,到时候让我伸着手去给他要?”王圣凯说完,眼角余光瞟了莫玄冰一下。
王圣凯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淳于陵让莫玄冰做这个中间人和监督人,无非就是想再拖延时间。
可是莫玄冰被刚才那些酒管得脑袋不受使唤,而且也着急让两个人能够心平气和地解决。所以,竟然没有考虑王圣凯的弦外之音,一口答应了下来:“也行。我给你们做这个中间人,监督你们把这件事儿完美解决。”
“你搞清楚好不好?什么叫监督我们,我需要监督吗?你监督我做什么?”王圣凯见莫玄冰迷迷糊糊地要趟浑水,心里怄火,就当即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嗯,王圣凯!莫玄冰既然答应,就算是相信我淳于陵,我姓淳的今天也当着你们的面表个态:到时候,如果解决不了问题,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管采取什么方式,我都没有意见!”淳于陵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只要莫玄冰答应,今天这场纠结就能顺利避过去了。
“你表态不表态都没有关系,到时候能解决问题,什么都好说。如果解决不了,大家都很难做人。我已经被人家逼得进退无路了,挨骂不比你们少!”王圣凯很无奈地摇头叹息,“莫玄冰,我给你个面子。能促成,我很感激,我给你大摆筵席以示谢意。不过,没有办成之前,我们还是按规矩办,省得到时候没有凭借!”
“什么意思?”莫玄冰眨巴着狐疑的眼睛盯着王圣凯的脸,“你就直说!”
淳于陵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语不发地看着两个人。
“淳于陵,你们家有没有纸笔?拿张纸拿支笔,把解决的时间、各自的责任写清楚,重点写一下如果到时候完不成怎么办?”王圣凯转脸看着淳于陵,一脸的郑重其事,“别搞得迷迷糊糊,到时候再扯皮。”
淳于陵听了王圣凯的话,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她不想落个把柄被王圣凯攥住。
倒是莫玄冰上了一股子邪劲儿,不管王圣凯提什么要求,他都满口答应:“好!我同意,一是一二是二,谁也说不得别的。”说完,眼睛看向淳于陵:“有没有纸笔,拿来用用。”
淳于陵坐在那里泥塑木雕一样,垂着眼毫无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下后路,不能把自己别进死胡同。
莫玄冰看了她一眼,想再催一下,猛然醒悟: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急,如果自己表现太急,虽然是好心,也会得罪人的。
于是,莫玄冰借着端水喝水把这件事儿给绕了过去,半天时间,等于白费唇舌。
淳于陵依然垂着眼,眉头不断地向中间聚拢,最终拧成一道小蚕。心里又开始惶惶的,想让王圣凯轻易离开是不大可能的了。
怎么办?淳于陵觉得后背一阵阵地湿热,浑身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有这样的感受,王圣凯也一样。王圣凯只觉得浑身像冒了火一样燥热不堪:这个女人是故意跟自己耗时间。
“淳于陵,我们都有事儿,谁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儿串门的。你倒是说句痛快话,这事儿到底是怎么解决?”王圣凯不再看莫玄冰一样,把话题恢复到开始的时候,“反正,这次我是不能听你说一通就走了。今天是多少都得拿到一部分,哪怕是一点。也算是你们还有点诚意。”
“哎……”淳于陵一声长叹,苦笑着摇摇头,“你认为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照你的说法,你们就是不想还了是不是?”王圣凯猛然大喊,声色俱厉,“你们到底是不是人啊?我们都是赔上面子帮你们忙的,到时候你们就来这一手啊?帮你们的人是死是活,你们一个躲,一个赖,就是铁了心不闻不问了,是不是?”
莫玄冰对于淳于陵刚才的变化感觉很不满意,所以这次没有拦阻王圣凯,而是微合了双眼看着手中的杯子,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没说不还,但你得给我一个时间。半个月的时间,你就等不了?”淳于陵猛然抬起头来,满脸的义正词严,好像是王圣凯在逼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我说句痛快话。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尽力去解决,尽力把事情解决好。”
“那今天呢?”王圣凯依然坚持自己的要求,“你今天能解决多少?不管怎么样,你得让我回去跟人家做个交代是不是?我这一天天跑出来,要么就是找不到人,要么就是等几天。你说人家怎么看我?”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淳于陵,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圣凯,我实话跟你说。我今天要是说给你多少,那是糊弄你,因为我根本就拿不出来,有心无力。说不能给你,你又不相信,认为我是在糊弄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淳于陵双手平摊,看着王圣凯,虽然神情紧张,可是语气越来越平缓。
“那就是说我今天还得空着手走人?”王圣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淳于陵看着王圣凯焦躁的样子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还是那句话,你就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让我尽力去给你准备。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僵,也想让这件事善始善终!”说完,瞟了莫玄冰一眼。
莫玄冰刚刚抬起来的眼睛赶紧又垂了下去,他现在清醒的很,对淳于陵也反感得很。
“相处一会就要有一个信任感。莫玄冰相信我,想做这个中间人,监督人。我很感激,可是我想了一下不好。这对我们相互之间的信任感会大打折扣。”淳于陵很平静地在莫玄冰脸上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下去,“我跟你拼的是一次人品,或者是信誉。到时候我不能满足你,我这一辈子的声誉也就彻底掉到地上了。这话,是我说的,莫玄冰可以做个见证,你们到时候就看我是怎么做的。”
淳于陵直了直身子,双肩往后抻了一下,长嘘一口闷气,胸前突起的两座高峰让王圣凯想起自己这是在面对着一个女人,不是男人。王圣凯咂咂嘴,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莫玄冰在一边的感觉跟王圣凯一样。这样面对一个女人的确是有点不够爷们。这事儿的缘起是孙玉强,而不是淳于陵。孙玉强不负责任,把对孙玉强的怨念发泄到淳于陵身上,有点勉强。
两个人的心里同时产生一个相同的感受:淳于陵也是一个无辜的冤大头、可怜虫,老公惹了事儿跑路。她能跳起来收拾烂摊子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
“那咱可就这么说定了,就再给你半个月时间。我希望到时候,别再出这样那样的意外。”王圣凯先默默地看了莫玄冰一眼,然后把眼光定在淳于陵的脸上,“我自己也豁出脸不要了,回去给人家好好解释一下。不过,这顿骂是怎么也免不了了!”
“嗯!我知道你很难交代,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回去跟人家好好解释一下,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解决,尽量让你满意。”淳于陵见王圣凯说话松动,脸上的肌肉一下子放松,“莫玄冰,你到时候做个见证。”
“行!我作见证。希望这事儿到时候解决的漂漂亮亮的,别闹的兄弟不是兄弟、姐妹不是姐妹的。”莫玄冰也暗暗松一口气,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莫玄冰说得对,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够开开心心,不要再有不高兴的事儿发生!”王圣凯看看莫玄冰,又看看淳于陵,强压住内心的不快作出一副笑脸。
“你放心,我淳于陵虽不说是一言九鼎,却也是板上钉钉。你就安心等着吧!”淳于陵很有把握地跟王圣凯承诺,“你现在怎么说孙玉强都可以,他就是做得不对。但我真心希望你不要把我跟他当成一类人。”
王圣凯和莫玄冰同时一愣,想不到淳于陵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不说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你根本就不相信。还是等半个月后看结果说话吧!”淳于陵苦笑一下,端起杯子,又慢慢放下,“莫玄冰,今天的事儿,你可是一点不落地都知道了。”
“你放心,我就是今天这件事的见证人。一定会将心放平,既不偏向你,也不偏向王圣凯。希望完美处理,以后还是姐妹!”莫玄冰说完,攥着拳头使劲晃了晃。
莫玄冰的举动将两个人同时逗乐,忍不住笑出声来。满房间的压抑气氛微微得到了一点舒缓,死一样的空气开始慢慢流动。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下午还要上班。我也还有事儿,得提前跟那些债主们好好说道说道。”王圣凯向两个人郑重其事地抱抱拳,向门外走去,心中一片茫然。
“王圣凯,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好久没见你了,正好跟你好好聊聊!”莫玄冰赶紧将包抓在手里,要跟着王圣凯一起走。
王圣凯回头一笑,不置可否。
“王圣凯,等一下。我还想让你帮我个忙呢!”淳于陵看着莫玄冰的背影赶紧喊了一声。
绝对不能让莫玄冰跟王圣凯一起走,这要是让两个人在一起呆上半天,莫玄冰还不知道听到多少她不愿意宣扬的事儿。那个时候,不但是孙玉强一臭到底,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严重影响。现在自己跟孙玉强是栓在一起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莫玄冰一愣,很不情愿地转回身看着淳于陵,满脸的狐疑悉数展现在脸上。这个时候王圣凯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哐的一声将门关上,只将两个人扔在房里发呆一样对视。
“看你这样子,好像是我绑架了你一样!”淳于陵勾唇一笑,脸上灿烂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