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654700000042

第42章 旷野的呼喊(3)

春天的黄昏,照常存在着那种静穆得就像浮腾起来的感觉。陈姑妈的一对红公鸡,又像一对小红鹤似的用一条腿在房前站住了。

“这不是命是什么!算命打卦的,说孩子不能得他的济……你看,不信是不行呵,我就一次没有信过。可是不信又怎样,要落到头上的事情,就非落上不可。”

黄昏的时候,陈姑妈在檐下整理着豆秆,凡是豆荚里还存在一粒或两粒豆子的,她就一粒不能跑过的把那豆粒留下。她右手拿着豆秆,左手摘下豆粒来,摘下来的豆粒被她丢进身旁的小瓦盆去,每颗豆子都在小瓦盆里跳了几下。陈姑妈左手里的豆秆也就丢在一边了。越堆越高起来的豆秆堆,超过了陈姑妈坐在地上的高度,必须到黄昏之后,那豆粒滚在地上找不着的时候,陈姑妈才把豆秆抱进屋去。明天早晨,这豆秆就在灶火门里边变成红乎乎的火。陈姑妈围绕着火,好像六月里的太阳围绕着菜园。谁最热烈呢?陈姑妈呢!还是火呢!这个分不清了。火是红的,可是陈姑妈的脸也是红的。正像六月太阳是金黄的,六月的菜花也是金黄的一样。

春天的黄昏是短的,并不因为人们喜欢而拉长,和其余三个季节的黄昏一般长。养猪的人家喂一喂猪,放马的人家饮一饮马……若是什么也不做,只是抽一袋烟的工夫,陈公公就是什么也没有做,拿着他的烟袋站在房檐底下。黄昏一过去,陈公公变成一个长拖拖的影子,好像一个黑色的长柱支持着房檐。他的身子的高度,超出了这一连排三个村子所有的男人。只有他的儿子,说不定在这一两年中要超过他的。现在儿子和他完全一般高,走进门的时候,儿子担心着父亲,怕父亲碰了头顶。父亲担心着儿子,怕是儿子无止境的高起来,进门时,就要顶在门梁上。其实不会的,因为父亲心里特别喜欢儿子也长了那么高的身子而常常说相反的话。

陈公公一进房门,帽子撞在上门梁上,上门梁把帽子擦歪了。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一辈子就这么高,一辈子也总戴着帽子。因此立刻又想起来儿子那么高的身子,而现在完全无用了。高有什么用呢?现在是他自己任意出去瞎跑,陈公公的悲哀,他自己觉得完全是因为儿子长大了的缘故。

“人小,胆子也小;人大,胆子也大……”

所以当他看到陈姑妈的小瓦盆里泡了水的黄豆粒,一夜就裂嘴了,两夜芽子就长过豆粒子,他心里就恨那豆芽,他说:

“新的长过老的了,老的就完蛋了。”

陈姑妈并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她一边梳着头一边答应着:

“可不是么……人也是这样……个人家的孩子,撒手就跟老子一般高了。”

第七天上,儿子又回来了,这回并不带着野鸡,而带着一条号码:三百八十一号。

陈公公从这一天可再不说什么“老的完蛋了”这一类话。有几次儿子刚一放下饭碗,他就说:

“擦擦汗就去吧!”

更可笑的他有的时候还说:

“扒拉扒拉饭粒就去吧!”

这本是对三岁五岁的小孩子说的,因为不大会用筷子,弄了满嘴的饭粒的缘故。

别人若问他:

“你儿子呢?”

他就说:

“人家修铁道去啦……”

他的儿子修了铁道,他自己就像在修着铁道一样。是凡来到他家的:卖豆腐的、卖馒头的、收买猪毛的、收买碎铜烂铁的,就连走在前村子边上的不知道哪个村子的小猪倌有一天问他:

“大叔,你儿子听说修了铁道吗?”

陈公公一听,立刻向小猪倌摆着手。

“你站住……你停一下……你等一等,你别忙,你好好听着!人家修了铁道啦……是真的。连号单都有:三百八十一。”

他本来打算还要说,有许多事情必得见人就说,而且要说就说得详细。关于儿子修铁道这件事情,是属于见人就说而要说得详细这一种的。他想要说给小猪倌的,正像他要说给早晨担着担子来到他门口收买碎铜烂铁那一个一只眼的一样多。可是小猪倌走过去了,手里打着个小破鞭子。陈公公心里不大愉快。他顺口说了一句:

“你看你那鞭子吧,没有了鞭梢,你还打呢!”

走了好远了,陈公公才听明白,放猪的那孩子唱的正是他在修着铁道的儿子的号码“三百八十一”。

陈公公是一个和善的人,对于一个孩子他不会多生气。不过他觉得孩子终归是孩子。不长成大人,能懂得什么呢?他说给那收买碎铜烂铁的,说给卖豆腐的,他们都好好听着,而且问来问去。他们真是关于铁道的一点常识也没有。陈公公和那卖豆腐的差不多,等他一问到连陈公公也不大晓得的地方,陈公公就笑起来,用手拔下一棵前些日子被大风吹散下来的房檐的草梢:

“哪儿知道呢!等修铁道的回来讲给咱们听吧!”

比方那卖豆腐的问:

“我听说那火车就在铁道上,一天走了千八百里也不停下来喘一口气!真是了不得呀……陈大叔,你说,也就不喘一口气?”

陈公公就大笑着说:

“等修铁道的回来再说吧!”

这问的多么详细呀!多么难以回答呀!因为陈公公也是连火车见也没见过。但是越问得详细,陈公公就越喜欢,他的道理是:人非长成人不可,不成人……小孩子有什么用……小孩子一切没有计算!于是陈公公觉得自己的儿子幸好已经二十多岁;不然,就好比这修铁道的事情吧,若不是他自己主意,若不是他自己偷着跑去的,这样的事情,一天五角多钱,怎么能有他的份呢?

陈公公也不一定怎样爱钱,只要儿子没有加入义勇军,他就放心了。不但没有加入义勇军,反而拿钱回来,几次他一见到儿子放在他手里的崭新的纸票,他立刻想到三百八十一号。再一想,又一定想到那天大风停了的晚上,儿子背回来的那一对野鸡。再一想,就是儿子会偷着跑出去,这是多么有主意的事呵。这孩子从小没有离开过他的爹妈。可是这下子他跑了,虽然说是跑的把人吓一跳,可到底跑得对。没有出过门的孩子,就像没有出过飞的麻雀,没有出过洞的耗子。等一出来啦,飞得比大雀还快。

到四月十八,陈姑妈在庙会上所烧的香比哪一年烧的都多。娘娘庙烧了三大子线香,老爷庙也是三大子线香。同时买了些毫无用处的只是看着玩的一些东西。她竟买起假脸来,这是多少年没有买过的啦!她屈着手指一算,已经是十八九年了。儿子四岁那年她给他买过一次。以后再没买过。

陈姑妈从儿子修了铁道以后,表面上没有什么改变,她并不和陈公公一样,好像这小房已经装不下他似的,见人就告诉儿子修了铁道。她刚刚相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围绕着她的又多了些东西。在柴栏子旁边除了鸡架,又多了个猪栏子,里面养着一对小黑猪。陈姑妈什么都喜欢一对,就因为现在养的小花狗只有一个而没有一对的那件事,使她一休息下来,小狗一在她的腿上擦着时,她就说:

“可惜这小花狗就不能再讨到一个。一对也有个伴呵!单个总是孤单单的。”

陈姑妈已经买了一个透明的化学品的肥皂盒。买了一把新剪刀,她每次用那剪刀,都忘不了用手摸摸剪刀。她想:这孩子什么都出息,买东西也会买,是真钢的。六角钱,价钱也好。陈姑妈的东西已经增添了许多,但是那还要不断的增添下去。因为儿子修铁道每天五角多钱。陈姑妈新添的东西,不是儿子给她买的,就是儿子给她钱她自己买的。从心说她是喜欢儿子买给她东西,可是有时当着东西从儿子的手上接过来时,她却说:

“别再买给你妈这个那个的啦……会赚钱可别学着会花钱……”

陈姑妈的梳子镜子也换了。并不是说那个旧的已经扔掉,而是说新的锃亮的已经站在红躺箱上了。陈姑妈一擦箱盖,擦到镜子旁边,她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小天地一样。那镜子实在比旧的明亮到不可计算那些倍。

陈公公也说过:

“这镜子简直像个小天河。”

儿子为什么刚一跑出去修铁道,要说谎呢?为什么要说是去打猎呢?关于这个,儿子解释了几回。他说修铁道这事,怕父亲不愿意,他也没有打算久干这事,三天两日的,干干试试。长了,怎么能不告诉父亲呢。可是陈公公放下饭碗说:

“这都不要紧,这都不要紧……到时候了吧?咱们家也没有钟,擦擦汗去吧!”到后来,他对儿子竟催促了起来。

陈公公讨厌的大风又来了,从房顶上,从枯树上来的,从瓜田上来的,从西南大道上来的,而这些都不对,说不定是从哪儿来。浩浩荡荡的,滚滚旋旋的,使一切都吼叫起来,而那些吼叫又淹灭在大风里。大风包括着种种声音,好像大海包括着海星、海草一样。谁能够先看到海星、海草而还没看到大海?谁能够先听到因大风而起的这个那个的吼叫而还没有听到大风?天空好像一张土黄色的大牛皮,被大风鼓着,荡着,撕着,扯着,来回地拉着。从大地卷起来的一切干燥的,拉杂的,零乱的,都向天空扑去,而后再落下来,落到安静的地方,落到可以避风的墙根,落到坑坑凹凹的不平的地方,而添满了那些不平。所以大地在大风里边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平平坦坦的。而天空则完全相反,混饨了,冒烟了,刮黄天了,天地刚好吹倒转了个儿。人站在那里就要把人吹跑,狗跑着就要把狗吹得站住,使向前的不能向前,使向后的不能退后。小猪在栏子里边不愿意哽叫,而它必须哽叫;孩子唤母亲的声音,母亲应该听到,而她必不能听到。

陈姑妈一推开房门,就被房门带跑出去了。她把门扇只推一个小缝,就不能控制那房门了。

陈公公说:

“那又算什么呢!不冒烟就不冒烟。拢火就用铁大勺下面片汤,连汤带菜的,吃着又热乎。”

陈姑妈又说:

“柴火也没抱进来,我只以为这风不会越刮越大……抱一抱柴火不等进屋,从怀里都被吹跑啦……”

陈公公说:

“我来抱。”

陈姑妈又说:

“水缸的水也没有了呀……”

陈公公说:

“我去挑,我去挑。”

讨厌的大风要拉去陈公公的帽子,要拔去陈公公的胡子。他从井沿挑到家里的水,被大风吹去了一半。两只水桶,每只剩了半桶水。

陈公公讨厌的大风,并不像那次儿子跑了没有回来的那次的那样讨厌。而今天最讨厌大风的像是陈姑妈。所以当陈姑妈发现了大风把屋脊抬起来了的时候,陈公公说:

“那算什么……你看我的……”

他说着就蹬了房檐下酱缸的边沿上了房。陈公公对大风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他从房檐走到房脊去是直着腰走。虽然中间被风压迫着弯过几次腰。

陈姑妈把砖头或石块传给陈公公。他用石头或砖头压着房脊上已经飞起来的草。他一边压着一边骂着。乡下人自言自语的习惯,陈公公也有:

“你早晚还不得走这条道吗!你和我过不去,你偏要飞,飞吧!看你这几根草我就制服不了你……你看着,你他妈的,我若让你能够从我手里飞走一棵草刺也算你能耐。”

陈公公一直吵叫着,好像风越大,他的吵叫也越大。

住在前村卖豆腐的老李来了,因为是顶着风,老李跑了满身是汗。他喊着陈公公:

“你下来一会,我有点事,我告……告诉你。”

陈公公说:

“有什么要紧的事,你等一等吧,你看我这房子的房脊,都给大风吹靡啦!若不是我手脚勤俭,这房子住不得,刮风也怕,下雨也怕。”

陈公公得意的在房顶上故意的迟延了一会。他还说着:

“你先进屋去抽一袋烟……我就来,就来……”

卖豆腐的老李把嘴塞在袖口里,大风大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他在袖口里边招呼着:

“这是要紧的事,陈大叔……陈大叔你快下来吧……”

“什么要紧的事?还有房盖被大风抬走了的事要紧……”

“陈大叔,你下来,我有一句话说……”

“你要说就在那儿说吧!你总是火烧屁股似的……”

老李和陈姑妈走进屋去了。老李仍旧用袖口堵着嘴像在院子里说话一样。陈姑妈靠着炕沿听着李二小子被日本人抓去啦……

“什么!什么!是么!是么!”陈姑妈的黑眼球向上翻着,要翻到眉毛里去似的。

“我就是来告诉这事……修铁道的抓了三百多……你们那孩子……”

“为着啥事抓的?”

“弄翻了日本人的火车罢了!”

陈公公一听说儿子被抓去了,当天的夜里就非向着西南大道上跑不可。那天的风是连夜刮着,前边是黑滚滚的,后边是黑滚滚的;远处是黑滚滚的,近处是黑滚滚的。分不出头上是天,脚下是地;分不出东南西北。陈公公打开了小钱柜,带了所有儿子修铁道赚来的钱。

就是这样黑滚滚的夜,陈公公离开了他的家,离开了他管理的瓜田,离开了他的小草房,离开了陈姑妈。他向着西南大道向着儿子的方向,他向着连他自己也辨不清的远方跑去。他好像发疯了,他的胡子,他的小袄,他的四耳帽子的耳朵,他都用手扯着它们。他好像一只野兽,大风要撕裂了他,他也要撕裂了大风。陈公公在前边跑着,陈姑妈在后面喊着:

“你回来吧!你回来吧!你没有了儿子,你不能活。你也跑了,剩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

大风浩浩荡荡的,把陈姑妈的话卷走了,好像卷着一根毛草一样,不知卷向什么地方去了。

陈公公倒下来了。

第一次他倒下来,是倒在一棵大树的旁边。他第二次倒下来,是倒在什么也没有存在的空空敞敞、平平坦坦的地方。

现在是第三次,人实在不能再走了,他倒下了,倒在大道上。

他的膝盖流着血,有几处都擦破了肉,四耳帽子跑丢了。眼睛的周遭全是在翻花。全身都在痉挛、抖擞,血液停止了。鼻子流着清冷的鼻涕,眼睛流着眼泪,两腿转着筋,他的小袄被树枝撕破,裤子扯了半尺长一条大口子,尘土和风就都从这里向里灌,全身马上僵冷了。他狠命地一喘气,心窝一热,便倒下去了。

等他再重新爬起来,他仍旧向旷野里跑去。他凶狂的呼喊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叫的是什么。风在四周捆绑着他,风在大道上毫无倦意的吹啸,树在摇摆,连根拔起来,摔在路旁。地平线在混沌里完全消融,风便做了一切的主宰。

一九三九年一月三十日

(署名萧红,刊于1939年4月17日至5月7日香港《星岛日报》副刊《星座》第252号至272号)

同类推荐
  • 王牌特卫1

    王牌特卫1

    龙阳武警支队金牌狙击手李建,在山南省武警搏击比赛中获得冠军,引起了中央特卫团的注意,成为一名特卫团的战士。国际风云变幻,能源紧张,R国总统普鲁斯偕同夫人多琳访问我国,R国的黑暗势力和I国、M国互相勾结,派出杀手,千里追杀普鲁斯总统。李建带领最新组建的警卫队,和三个国家的杀手,展开生死大搏击。经过血与火的洗礼,李建正式成为A首长十大贴身护卫中的一名,国飞船即将发售,敌对势力排除大量的间谍和特战队,潜伏进来,李建带领警卫人员,鱼线进入飞船发射区域,粉碎了J国潜伏进来的神风特战队企图绑架航宇集团总裁苏卫城的阴谋,干掉了M国贝雷帽约翰特战队的全体人员和恐怖的基因人,瓦解了沙漠中恐怖分子的基地。
  • 我爱张曼玉

    我爱张曼玉

    鲍贝:居杭州。中国作协会员,二级作家,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出版长篇《爱是独自缠绵》,《红莲》,《伤口》;中短篇小说集《撕夜》;随笔集《悦读江南女》,《轻轻一想就碰到了天堂》等。
  • 汶川故事

    汶川故事

    以四川灾后三年重建为背景,抒写国家力量、民族气派、人间大爱和伟大的抗震救灾的精神。全诗三千行左右,以独特的结构划分章节,作为文学的书写,三年恢复重建将在这部长诗里留下珍贵的记忆。长诗选择极重灾区的百姓家园恢复重建的深刻变化,从小的家园入手,展示四川三年灾后重建创造的人间奇迹,深刻反映社会主义中国彰显出来处置自然灾害的非凡的能力和成效,反映党中央、国务院珍视生命、“以人为本”的决策,反映省委、省政府强有力的领导以及各级党政机关带领灾区人民奋战三年的日日夜夜。十八省市援建中的难忘故事,灾区人民自强不息、自力更生重建家园的精神涅槃。
  • 新闻人

    新闻人

    《新闻人》并没有在制造新闻本身多落笔墨,更多的是描写了报人之间复杂的人际,和报业变革中,报人们复杂的心理,以及由此引发的矛盾冲突,在看似平静的暗流涌动中,撞击出疼痛而激烈的火花。体制内外的纠结,主流内外的纷争,出场人物无一幸免,形形色色的无冕之王,为各自的梦想,在浪潮里左突右冲,有的冲向了大海,有的冲向了沙滩,有的冲向了礁石。一批适应时代的报人,也因此脱颖而出。脱管断奶、改革变脸、退出停刊、政治生态、生存环境……这些敏感的元素,以及时尚周刊、首席记者、重磅新闻、职场暧昧、权力情色……这些时代的的元素,它们组合在一起,一个精彩好看的故事跃然纸上。
  • 南海观世音菩萨出身修行传

    南海观世音菩萨出身修行传

    本书内容约分两大部分,前半部分主要叙述观音(妙善)坚心修道之事。后半部分则写观音及善才、龙女收伏青狮白象的故事。全书文字简略粗疏,较少文学加工,惟前半部分描写观音(妙善)修道志坚,父、母、姐姐、彩女反复劝说,情节层层铺排,颇具艺术特色。
热门推荐
  • 眼里无星辰

    眼里无星辰

    “你弄丢了一个很爱你的女孩子”“如果你不走,我其实可以爱你很久很久”
  • 我在西游世界搞娱乐

    我在西游世界搞娱乐

    当孙悟空看过《悟空传》,当玉皇大帝看过《佛本是道》,当杨戬看过《宝莲灯》,当《完美世界》《遮天》《斗罗大陆》《斗破苍穹》等小说出现在《西游记》世界里,当手机以及各大手游出现在西游世界里,西游世界会怎样有趣呢?
  • 黎明逃亡

    黎明逃亡

    荒芜人烟的街道上充斥着鲜血的味道,以往热闹非凡的小镇,此刻寂静无声。林杨在昏迷后的第七天醒来,世界病毒肆意蔓延,几乎感染了所有人。她只能在寻找同伴的同时,拼命给自己杀出一条生路。
  • 少爷今天也在配合演出

    少爷今天也在配合演出

    一场车祸过后,林晚的父亲昏迷不醒,家族大权被旁支夺走,这一切的导火索,是林晚的男友。从前幸福的林氏千金,如今落魄到在酒吧端盘子。面对背叛自己的闺蜜和男友,孤立无援的林晚抱了根大腿,只是这大腿,不是一般的高冷......被抱大腿的傅司城,看着腿上的林晚,陷入沉思:到底是扛回家呢?还是抱回家呢?算了,还是拖回家吧林晚:不好意思,该跟我回家的,是你
  • 铁血青春之新兵日记

    铁血青春之新兵日记

    以自己所在那个时代的真实经历为背景,真实记录了时代大变革时期,一个普通的农村娃艰难成长的过程。虽很平凡,但也可以算是励志吧!故事从作者退伍多年后,无意翻到了自己当年当新兵时候的日记开始,开启了尘封的记忆,从新兵日记到老兵退伍,讲述一个纪实类但也很热血的励志故事。毕竟,我们多数朋友们不是富二代和官二代,为了年轻时候的理想,也可说是梦想吧,拼搏奋斗,曾经年轻的热血故事,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变冷,充其量是换种说法和讲述的方式…
  • 云淡风轻时,与君泛舟

    云淡风轻时,与君泛舟

    他与她,青梅竹马。别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也以为他是她最好的归宿。奈何,他不在乎儿女情长,选择坐拥天下。于是,为了皇权,他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宫。凤凰浴火重生,她死里逃生,改头换面,只为让他尝尝万劫不服的滋味。
  • 京剧猫之身宗之谜

    京剧猫之身宗之谜

    星罗班发现身宗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啥呢?
  • 随机抽取卡牌

    随机抽取卡牌

    “恭喜抽到技能卡【复活】,恭喜宿主复活!”“恭喜抽到武器卡【魔改菜刀】,有概率破防。”恭喜抽到天赋卡【刀法天赋】,可熟练使用所有刀类。……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本着只想混吃等死原则的宋仁德开启了金手指,在逗比的道路上愈走愈远
  • 我的师父是财神

    我的师父是财神

    意外得到一枚铜钱,居然是五百年前财神爷落在人间的唤神钱!在仙凡两隔时代,周小贤成为唯一能够跟天庭联系的凡人,成为了打破仙凡两隔的关键人物!事关重大,玉帝让财神爷收周小贤为徒。财神对于自己这个徒弟很不上心,只把他拉进了自己创的群里就了事……因为仙凡两隔,天庭的神仙们都闲的蛋疼,整天在群里水,或者发抢红包!而周小贤是群里唯一只抢不发红包的人!
  • 我从仙域来

    我从仙域来

    顾凡重生了,与妹妹顾清软相依为命。在灵元匮乏的地球上重新修炼,然而麻烦却接连不断,异能者,各大门派,都市达官贵族,世家公子,隐居世外,一心追求仙道的老不死们也纠缠过来,顾凡只想和妹妹安静修仙,顾凡只能解决掉他们,给自己换来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