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终于撤去,另一层白幕悄悄掩了上来,斗转星移之间,世界有了黑与白的转换。
“师父,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凉意?”汪恬从与天、海的沟通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冷,身体里的热气不断飞散,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难道是海浪打了上来?闻一闻身上的味道,除了她身上略带茉莉香味的女子体味,就没有其它味道了,似乎不是海水的味道。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汪恬吓了一大跳。
“师父,快睁眼看看!我们到仙界了。咦,师父,哇,我怎么看不到你?你去哪里了?”汪恬记得师父给自己讲的故事里,神仙总是在云雾里穿梭。神仙的家好像是在云海之上的天庭。没想过场所问题的她,突然发现,本应该自己身边的师父不见了,至少看不到。失怙的感觉令她当场哭了出来。
“第一个问题,不会。修真人不惧寒暑,这是第九百三十次回答这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我早就睁开眼睛,你我不在仙界,你看不到我是因为视线被雾遮住了。我哪儿都没去,仍然盘坐在你身旁。”黄轩开始认真考虑让汪恬接受更高层次的磨练,这么大惊小乍的,一点都没有成年人的应用的风范。一场漫天的大雾,只不过能让人迷失方向,没什么危险的。当然,这种想法是根据经验想当然耳的结论。
嗯!方向倒是一个大问题,放开神识,仔细查看了附近的地形地貌,除了大海,似乎连个礁石都看不到,半夜袭扰的鸟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然,真气恢复小半的他,不介意来个烤小鸟吃。看来应该很安全。海流……很乱,前后左右的乱转,看来方向真是一个大问题。不然,洄澜岛应该已经到了。
“师父,呜呜,我的身体不见了,我找不到自己的手、找不到自己的胸部、肚子、小鸡、还有大腿、小腿。咦,鼻子也不见了。难道我练成了传说中的隐身术?师父,我终于会你办不到的东西了。哇哈哈,我终于长大成人了……”汪恬举起自己的手,又弯身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再转身看向后背,最后将眼球努力下垂,想看自己的脸在不在。
黄轩无语。原来超越我是你判断自己有没有成年的标准啊!那简单啊!找个老公进了洞房,生个娃娃,那就超越我了。你师父虽然娶过老婆,但可是个老处男。可惜这个秘密,为师打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师父,你一直告诉我,做徒弟的要青出于蓝胜于蓝,如今徒弟终于做到了。”汪恬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哭音,看起来应该是感动的哭了。
“我是说过要你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我可没教你自欺欺人。隐身术指的是别人看不到你,不是你自己看不到你自己。”黄轩解释道。
“难道,师父,你看得到我?”汪恬一惊。
“看不到……”黄轩气结。
“这就是了。咦?不对,师父,我也看不到你。啊!我终究还是没有胜过师父。”汪恬突然发现,他看不到的不仅仅是自己。
“别疯了。继续恢复吧!你身体里的自然力含量下降了不少,等一下若到了洄澜岛被野人砸到会破皮的。我看过了,附近没什么东西可以造成你的独木舟破损,海流很乱,也没办法看清方向。”黄轩对着想象中汪恬所在的位置训着。唉!做人的师父就是这点爽,有一个人可以白骂不还手,还会感激涕零,老了还会帮你养老送终。不过,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老,等到那时候,这徒弟或许已经成了风化的尸骨,点滴无存了。唉!白养的了。一个男人拉拔一个孩子长大可不容易。
汪恬完全不知道师父心里想着什么,若知道,一定会提出抗议。师父养她完全是放牛吃草,三餐自己动手,还得准备师父喜欢的鲜花素果,不时还会因为莫须有的理由,惹毛了师父,被判定不准回家一个月。她最想学的阵法,却完全不教她。师父会的东西,除了原世界一些生活常识,她完全都不会。还说是因为她资质不好,所以不教她。但是汪恬很有自信,自己绝对是才华洋溢,天赋优异的人。师父最讨厌笨蛋了。她离师父最近,所以她很聪明。应该是这样吧!
毕竟师父说的智力测验,只有原世界有,他弄一份给她测,结果却不告诉她。汪恬完全不知道,这是师父对的她好的表现,若弄出了一份智力测验,大家拿着数字对人骄傲的说,嘿!我比你聪明,这世界又要多出许多过于骄傲和自卑的人。个人的实力还是不要测的太清楚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才华,谁也没有办法完全压过一个人。那么,就不得不尊重另一个人,组成合谐的互助社会。
想当初黄轩因为天赋好被选进宇航舰管理中心,心中那种得意的心理,就觉得自己很要不得。
两人各自进行调息没多久。不安份的汪恬突然站起来,在船板上蹦蹦跳跳。
“你最好别乱动,一不小心踩空跌进海里可不好玩。你现在身子很弱。”
“师父,现在跟掉在水里好像没什么不同;不说这个了,师父,你看、你看,前面有一道好高好长好大的墙壁。”汪恬拉着师父的袖角说道。
“看?噢!雾散了。……婆娑之洋,美丽之岛……福尔摩沙。”黄轩如同汪恬一般兴奋了起来,他没有跟汪恬说,这样的地表形态,宇航舰的生态岛上也是相同。只是原本应该有四千公尺高,如今却矮了一千公尺。他迫不及待的飞了起来。
“徒弟,你似乎还是找到洄澜岛了,我们很幸运。”黄轩转头说道。
“洄澜岛?不会吧?他们说沿海就是连绵的丛林,丛林里有许多野人。我还工作了半年,买了很多物资要给野人用耶!这墙壁前面根本没什么平地,怎么开垦?怎么种植?怎么住人?而且,这么长的海岸线,这真的是只是一座岛吗?”汪恬左张右望,觉得这里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洄澜岛。
“我想应该没错,这应该是岛的东边吧,你向北绕到西边去吧!”黄轩笃定的说道。
“师父,你好像很熟?”汪恬质疑道。
“或许吧,为了考验你独立的能力,师父先离开一年,一个礼拜以后,应该会有一群人来帮你。你可别让那些野人先登船找到他们。”见汪恬抿着嘴,又要放声大哭,他连忙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们会找到你的,我在你身上植入了接收器了。”黄轩愈飞愈高,转眼间消失在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