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我来了,啊!师父,你怎么走了?”汪恬远远地看见牌坊下打盹的师父,挥舞着双手远远地就大声喊叫起来。想不到师父让他吵醒后,看了他一眼,就拄着拐杖径往城外而走,理都不理她。
“师父!师父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迟到,等等我啊!天灵灵、地灵灵,我真诚的相信天地为灵,让我追上师父吧!”汪铁开始虔诚祈祷天地的帮助,或许她信仰的天地要照管的苍生太多,还真是时灵时不灵。师父不说话代表生气了,而且气得很严重,愈安静愈严重。
从小让师父带大的她,最了解师父的脾气,虽然师父很神秘,以前有什么故事,她也不知道,但是日久年深的相处,还是让他对师父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意义,捉摸地八九不离十。
师父从小教她,天地为大,叫她信仰天地,除了天地以外,师父最大,要尊师重道,其它都是狗臭屁,理都不用理。其实在她的心理,天地都没有师父大,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天地神力一直掌握得不是很好。常让师父吹胡子瞪眼睛。
她不怕师父吹胡子瞪眼睛,就怕她不吭声。上次因为看到山上的野猪和猴子打架,看笨重的野猪让猴子抓得身上都是伤,他忍不住丢了石头救下野猪,却被师父说什么干扰生态秩序,是对天地的大不敬,罚他在南薫城里打工赚钱,不准回山里的小屋,一个月后戌时在牌坊接他。那时一说完,师父也是转头就走……,她好想念师父啊!
山里她住了二十年,然而,每次出入若没有师父带,她就铁定迷路,不知怎么回事,她明明觉得自己是往前直走,却总是糊里胡涂绕到不知哪里去。回不去,又怕师父生气,她这一个月很努力的在城里摆了个摊,代人写些书信糊口。晚上没地方住,她就在城南找了个破庙住。
好不容易,一个月过去了。破庙里的那口井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已经坍塌没办法取水洗澡,连喝水都是跟城里的人借用。日子过得苦哈哈!还是生活在师父身边幸福,有自动可以喷水的的淋浴设备。可以自动喷火的享饪设备。
一想到今天戌时又可以回到师父身边,汪恬就兴奋的一大早躲到海边去洗澡,总算把一身污垢洗干净。
她把衣服晾干穿上,爬上海岩坐着看风景,一边体会天地之力。师父说,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学习天地之力的实际运用,而不是只能拿来增加体力方便逃跑。在她全身的血管里,她都可以感受到血液包含着天地之力,使血液变得更为鲜活。最后这鲜活的血液输送到全身筋骨器官,使得她一天比一天强壮,虽然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
师父说,万物皆有灵,人信而得之。人们若逆天而为,终将导致灭亡。每次说到最后,师父总爱说天地灭亡。
汪恬常常看着天,看着地,想着,天那么高、地那么广,从来没看过有什么人可以憾动天地,呃……除了师父以外。但师父似乎也没有办法毁天灭地,顶多挥手炸掉一座山,或是一拳打出一个山洞。这是她没有办法做到的。
那时她觉得这山壁是不是黏土糊的,捡起地上的石头,举着石头用力去敲,那石头也不过凹了3公分的深度而已。从此以后,他就非常崇拜师父。
疯狗浪卷来的时候,她觉得冲浪也挺好玩的,也就跟着下去了。师父说天地就有其规则,水也有灵,他心中向水灵祈祷着,快乐的冲上冲下。有时候撞向岸边,他就向地之灵祈祷着。很神奇的,水、地都接受她的祈祷,平安的保护了她。
水和地不伤害同类。师父说她是天地的女儿。
当她看到海里载浮载沈的少年时,她其实挺犹豫的。犹豫的原因不是怕自己会跟着溺水,她担心师父会不会说,救少年也算是违反天地法则。一个月的罚期刚结束,她眼巴巴地等着师父来接她回去,万一师父又生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不过那瞬间的体悟让她来到少年身边,将已经昏迷失去意识的少年救到岸边。
最后,再按照师父教的急救原理,先探探呼吸、心跳……至于叫人去找救护车这个指令,汪恬其实一直不是很理解。接着排除异物……,一切按照师父教的章程去做,虽然刚开始时力道似乎有点过大,听到“喀”的一声。虽然跟男人亲嘴很别扭,但汪恬很快就上手了,并透过身体接触的机会,弄了个伤口,将自己的血液渡了过去,治疗了不小心被她压断的某个物体。偷偷品尝少年嘴唇的味道。师父说,这是花痴才会做的事。但是这少年真的好帅,好吸引人。
当少年好起来时,她发现身边多了很多人,接着……她被抓了。抓进领主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不得自由走动。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师父不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啊?摸摸鼓起来的肚皮,汪恬觉得很委屈。
“师父,等等我啊!我不是故意救人的,他们让我离开时,我马上冲来找你了。”汪恬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一直跟她保持相同的距离,只顾着拚命地追,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速度之快,早已把身边的目击者吓得纷纷走避。在师父的锻练之下,汪恬早就拥有比一般猎户更灵活的身手。
“师父……”汪铁追啊追着,没有注意四周飞逝的景物,对一些障碍物也只是下意识的闪避,眼中只有师父的背影。她此时心中充满被师父遗弃的恐惧。
终于,当汪铁喘不过去,即将昏倒的时候,师父终于止步回身。
汪恬心中一喜,一下子步伐没有调整过来,失去重心,扑向大地,向大地做了最热枕的膜拜。
顾不得自己有没有受伤,汪恬马上爬起来跟师父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准时到达牌坊。一边解释又怕师父气他救人,声音愈说是愈小声,最后要不是师父功力高深,还真是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
黄轩叹了一口气,他这徒弟经过智力测验,结果出来,明明显示为高智商,怎么一言一行都这么傻乎乎。是不是整天把她关在山上,没接触到人,所以天真到变成白痴了。再一次用神识探看汪恬脑中活跃的动态。实在是想不明白。
当初看到这个身在危局的婴儿,之所以忍不住出手救人,一来是一个人真的太寂寞,想找件事情玩个几年,另一方面是觉得这个婴儿的脑波异常活跃,应该是顶聪明的一个孩子。此时,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难道自己的教育方针真的出现偏差?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看徒弟苦追自己也未曾落下手上的物品,黄轩还是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