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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光棍

光棍

该死的女人,骗我的感情,真倒霉,白回家一趟,不但不能打工赚钱,还要在家无聊地呆上整整四十几天。

给梦茹发完短信后,柯桦岔岔地想。

事实上,这个暑假的日子,远没有柯桦想象得那么好过,整日里,他都在想,为什么梦茹不愿意真正接受他,而女人的想法,是男人费劲全力也猜不到的。

不会是因为感情空白期,想要个人陪伴,就接受了我的追求吧,女人怎么可以这样!

算了不想了,她算什么呀,我柯桦帅气风流,一表人才,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女朋友吗!

柯桦总是不由自主地重复地想问题的答案,又不断地告诉自己没关系,别再拿这个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了。

下午的时候,爸爸要去干活,让柯桦一起去,柯桦换了身旧衣服,就跟着去了。

烈日在头顶上像要爆发出全部的热量,地里的桃树都耸拉着叶子,连生命力异常顽强的杂草,都由于干旱而垂向大地。

到了地里后,爸爸拿起一把铁锹,让柯桦也拿着农具跟着过去。爸爸走到大棚地前面的牛粪堆前边,先用一个镐砸了几下,已经被微生物分解得差不多的牛粪应声被砸开,裂成若干块。接着爸爸腰向下一弓,手上已经换成了铁锹,他弯着腿,向裂开的牛粪碎块铲去,接着他手臂一收,顺势向上发力,将牛粪扔向了来地里开的三轮车。

做完这些工作后,爸爸让柯桦照他一样干活。

柯桦看了之后,效仿着爸爸的样子,开始工作。

正值夏末,天气又很晴朗,还好父子俩来得早,但9点钟的阳光,已经很是灼热,在阳光下,卖力干活的柯桦,T恤已经因为出汗沾在了背上,而他的手早已被牛粪弄脏。

整个上午,柯桦都没歇一下,他不停地挥动镐和铁锹,把牛粪铲到三轮车上,这些牛粪将被爸爸用车拉到另外两个大棚里,大棚里的土已经被耕了一遍,再施上牛粪,就可以种菜了。

一上午下来,柯桦手上就磨了个泡。他只装了一车牛粪,爸爸不是很满意地说,用镐多砸几下,铲牛粪时多使点儿劲。

爸爸从来就是个完美主义者,即使做农活也是这样要求完美。

柯桦不是很服气地说,爸,我手上都磨泡了呢。

爸爸冷笑一声,不再说柯桦,他走到三轮车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将车开向另一个大棚。

“先歇会儿,呆会儿再干活。”爸爸留下一句话就开走了三轮车。

这边是柯桦坐在树荫下乘凉,爸爸却已经在另一个大棚里用铁锹把牛粪洒向地里,他干得很认真,每一寸土地上,都是他洒的牛粪。

等了半小时,爸爸就回来了。

如此干活干到中午,父子俩终于收工,而正好爷爷给柯桦打来电话,让他跟爸爸回家吃饭。

整个暑假,时不时柯桦就跟着爸爸一起去干农活,生活虽然过得很有节奏,但是柯桦内心并不平静,他心里始终放不下梦茹。

爱一个人是一件很疯狂而无法自控的事情,柯桦也在和一个村的朋友聊天时聊到了自己的感情,说到梦茹不愿见他的事时,朋友们都表示了同样的态度,他们认为不能见面就不值得去爱,这种女生不值得柯桦朝思暮想。

然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柯桦又怎么知道保护自己呢,他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心里完全没有了自己,哪怕他每晚睡觉前都要纠结好久要不要给梦茹发短信道歉。

但是朋友们的分析又没错,不能见面,还是异地恋,如何能忍受呢!

后来的日子,柯桦不时也试探地问梦茹他们可不可以见面,但每次梦茹都很坚决地回复他说,这不可能。

柯桦谈不出被最爱的人伤害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内心在滴血,明明他回到了家里,和梦茹的距离不再是2000公里,只要梦茹愿意,他们就可以见面,区区50里地,难道还能费多长时间吗?

直到开学前几天,柯桦都没有见到梦茹,有天他正好进城给自己买夏天穿的短裤,他想趁进城的机会,问清梦茹的住处,好满足自己见她一面的心愿。

到了县城,柯桦草草买了两件短裤,就掏出了电话给梦茹打电话,可是那边根本就无人接听,他非常生气,但是又拿梦茹没有任何办法,早就听梦茹说她总陪妈妈一起卖菜,她家的菜摊就在县城的正平街上。

柯桦想到这点,坐上了1路车,想碰碰运气,看在车上能不能看到梦茹家的菜摊,然后出现在她面前。

1路车走走停停,也许之前太专注了,所以在好久都没发现梦茹后,他彻底失望了,不再往车窗外看去。

而此刻梦茹正在家里洗衣服,柯桦自然是看不到她的。

柯桦也没有没有给梦茹发短信,他甚至都没有下车,知道1路车到了终点站,再原路返回。

开学前一天,柯桦知道见梦茹已经不可能了,他心软了,他放不下梦茹,如果说爱情是一场战役,他缴械投降了。他发给梦茹一条短信。

“梦茹,就算没见到你,我对你感情是不会变的,请你原谅我的冲动,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再次坐上火车,柯桦跟先前有着完全相反的体验。

回家的时候,虽然累得他想哭,但至少心里是有希望的。而返校的时候,他虽然有座位,但是他没有见到梦茹,心里是十分绝望的。

回到学校后,虽然柯桦还是爱着梦茹,但是他心里一直不能释怀。

他觉得梦茹根本就不爱他。他一厢情愿,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在学校的日子无聊而重复不变,光棍节这天,柯桦和梦茹吵架了。

电话里,柯桦竭斯底里的大吼,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现在可以说你当初为什么不见我了吗?

梦茹还是不回答,因为柯桦发了很大的活,她感到很委屈,闺蜜柳萍抢过梦茹的电话准备为梦茹讨个说法。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女生,你要是不爱她就直接分手,别这么伤害她对你的感情。”

“谁伤了谁呢?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

柯桦依旧态度强硬。

电话那头梦茹已经拿回了自己的电话,她有些难过地说,柯桦,我承认我当初没有完全接受你,但是我喜欢你这件事不假,我也没有欺骗你的感情,当初真的是我爸爸不让我出门。

听了这些话,柯桦并不有一点打算做出半点让步。

“张口你爸,闭口你爸,是你在谈恋爱,又不是他,你怎么就那么听话,你爸爸叫你死你去死吗!”

柯桦出口伤人,自己却意识不到。

梦茹已经泣不成声。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光棍节变成光棍,就回答我的问题。”

梦茹心知柯桦的意思是,如果她不回答柯桦的问题,他就会和自己分手。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男朋友的前任是自己的朋友这件事情,有种不能说出口的难堪。

或许,正是因为梦茹太在意柯桦的感受了,所以不愿意给他说出真相,但她却永远不能体会柯桦在等了半年,奔波了几千里地后,得到的却是梦茹的无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在感情的世界,男女之间无法交流而不能相互理解,真是一种令人叹惋的悲哀。

在纠结半天后,梦茹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就做光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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