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普朗克之刃
“光之守护！”李察大吼一声，背后双翼爆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将他和圣马丁包裹起来。普朗克释放出的那些双干涉之光，在接触光罩的时候，仿佛遇到了无法穿越的结界，居然被弹了回去！
“这，这是——叹息之壁！”普朗克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惊慌，“居然会是叹息之壁！不，你一个异端，是不可能掌握这种能力的！”
“这才只是个开始，普朗克。”李察淡淡地说，挥手打出一个圣光符号，“你盗用本属于黑暗力量的双干涉之书，已经彻底背弃了天界的恩泽，现在，以吾迪斯马森之名，赐予你荣耀的毁灭！”
那个圣光符号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在天界圣焰的轻抚下缓缓颤动，宛若活物。
“观察！”李察轻轻地吐出了一句秩序神语。
圣光符号骤然炸开，化作一只巨大的光之眼，与天界战士们使用的光之眼不同，这只光之眼外形巨大，而且，瞳仁居然是黑色的，瞳孔深处更是涌动着宛若实质的黑暗。
这只光之眼，居然融合了光与暗两种截然对立的力量！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在这只奇特的光之眼的注视下，普朗克的黑体分身们一个个地破灭、塌缩成小团小团的实体状态，就像泡沫一样萎缩了。这只光之眼似乎是黑体辐射的克星，它的视线投到哪里，哪里的黑体分身就会塌缩，即使是那些足以弑神的双干涉之光，也难逃塌缩的命运。
“这是什么技能？”圣马丁眼睛一跳，不由得问道。
“想学？”李察饶有兴趣地望着圣马丁。
圣马丁干咳一声，说：“我只是好奇而已——它叫什么名字？”
“哦，既然你不想学，那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李察说。
“可恶！居然是观察者！这东西引发了我的量子云塌缩！”李察的话音还未落，普朗克痛苦的嘶吼就响了起来，伴随着阵阵咆哮般的诅咒，“该上火刑柱的异端！叛徒！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些诅咒一开始是层层叠叠的无数个和声，随着黑体分身的塌缩消失，和声越来越少，变成了几重唱，再后来变成了二重奏，最后，伴随着一阵虚弱的颤音，二重奏变成了独唱，普朗克的黑体分身只剩下一个了。
他由虚体化作了实体。
李察见状，微微一笑，根据他之前的分析，这个普朗克的实力有90%都建立在其虚体状态基础之上，现在，虚体已破，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塌缩为实体状态的普朗克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上上下下地看了自己一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这不可能！”
“你已经输了，普朗克。”圣马丁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声叱喝，洛伦茨之剑光华重燃，“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你会为派分身拦截我的朋友而后悔的’，现在，你理解那句话的含义了吧？”
“不！我的黑体辐射是无法破解的！”普朗克已经歇斯底里，“它分明已经超越了天界所能容纳的极限！不，它早已超越了整个世界的极限！”
“普朗克，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李察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窃取了黑暗与混沌之力，但是，你无法真正将源自黑暗的双干涉力量与天界的光之力融合起来——光与暗并非截然对立，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合二为一，只不过需要一种极为重要的粘合剂。”
“粘合剂？”李察的话让本已陷入歇斯底里的普朗克忽然一愣，后者呆了几秒，然后眼里冒出光，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向光罩中的李察扑来，却被那层看似单薄的光罩挡在了外面，他不甘心地继续冲击着光罩，“它是什么？告诉我！那种粘合剂是什么！”
守护光罩在普朗克凝聚了毕生渴望欲念的冲击下一阵阵颤抖，几欲破裂，李察站在光罩中望着普朗克那张因为极度痴迷而扭曲不堪的面孔，冷冷地回复道：“时空之力！”
普朗克的动作骤然停止，表情和眼神也凝如雕像。
时间静静流逝。
许久之后，普朗克才收回冲势，重新站定，然后开始说话，那语气很平静，只是眼神里却只剩下了空洞和绝望：“你是说，下界的时空之力？”
“正是！”李察回复道。
“如果我没记错，普朗克，那应该是你最最鄙视的东西。”圣马丁补充了一句。
普朗克嘴角出现一丝微笑，然后，微笑迅速扩大，变成狞笑，整个面孔扭曲得如同地狱食尸兽的头颅，与此同时，他皮肤下的光芒也开始紊乱，各种色带游走不定，似乎要破体而出。
“嘻嘻嘻……哈哈哈……时空之力……嘻嘻嘻，居然是时空之力……”普朗克身体摇晃着，嘴里开始传出异样的笑声，笑声越来越异样，越来越狰狞，最后变成了凄厉的嘶吼，“啊——！”
“注意！他要自爆了！”光罩中的圣马丁脸色一变。
“我知道。”李察说着，心念一动，一个同样的光罩出现在了浮士德上，然后，他双手一合，作出一个笼络的姿势，护罩外面普朗克周围的天界空间便发生了奇异的畸变。
普朗克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很快达到了极限，身体像瓷器一样裂开了无数细纹，然后“嘭！”地一声炸裂开来，无尽的光和热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刹那间爆发的能量，居然使整个天界都为之失色！
这是天界顶级六翼天使的自爆，天界的一切都在这恐怖的冲击波中摇晃着，只有李察护罩内的区域保持稳定。
当爆炸的光和热终于散尽后，放眼四望，整个光之幻海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海森堡被整个抹除，所有参与圣战的战士无一幸存。
除了两个光罩及其中人、物之外，整个战场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光和热了。
但还是有人感知敏锐，觉察到了普朗克自爆地点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心念一动，他们不顾天界圣焰的侵蚀，赶到了那个地点。
有两个东西，一个是双干涉之书，另一个，是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片。
还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李察，圣马丁。
“这些是什么？”食人魔领主问道。
“都是普朗克的遗物，”苍鹰解释道，“一个是普朗克的武器，双干涉之书，两一个则属性未知，至少，我看不出它的来历，可能是那家伙的灵魂碎片。”
“不，它不是灵魂碎片。”李察说，他看看圣马丁，叹了口气，极为小心地把那个碎片收入了手腕上的空间装备里，“普朗克已经没了，但是双干涉之书还在，马丁，就由你来看管它吧。”
圣马丁静静地看着双干涉之书，若有所思。
李察一行人回到了浮士德上。
“头儿，你不拿双干涉之书，拿那个奇怪的碎片干什么？”食人魔领主不解地问，“它又不能拿来炼制魔法灵魂。”
“这块碎片，其实是普朗克的神格所化。”李察说，“普朗克那家伙，战力虽然不怎么样，神格能力还真不错，只可惜他用错了地方——他不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绝对能成为一名最顶级的工匠。”
“工匠？”
“是的，”李察说，“他神格化身的这个碎片，其实是个不规则的时空碎片，就像一把无形的匕首，其刃口处及刃尖的精度，已经达到了世界规则所能允许的极限！就是我，也无法做出这么精细的东西。”
“世间的东西，难道不是无限精细的？”食人魔领主不解。
“以我巅峰强者的实力，再加上真实精确两大天赋和混沌之眼的洞察力，已经能够觉察这一点了。”李察说，“世界的结构不是连续的，而是断续的，时空结构上有无数的缝隙存在，只不过那些缝隙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了世界规则所能允许的极限，几乎所有的工具和感知能力都无法深入那缝隙里，所以我们对整个世界的理解总是停留在‘时空很流畅’的错觉上，即使发现了时空的断续真相，也无法对那些缝隙加以利用——因为它们实在太小了，我以前就是这样。”
“现在不同了，”李察说，“我有了这把足以切割时空缝隙的奇特匕首——它是普朗克神格所化，以后就叫它‘普朗克之刃’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