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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留下名园 赵熙在礼园的题咏

渝州

路长知水性,山转见渝州,

雨意频看月,江声健入秋,

巴歌云外峡,夷火树边楼,

出入停三日,中午始见愁。

重庆

万家灯火气如虹,

水势西回复折东。

重镇天开巴子国,

大城山压禹王宫。

楼台市气笙歌外,

朝暮江声鼓角中。

自古全川财富地,

津亭红烛醉春风。

出城望礼园

两条银线自天来,江势随山阁复开,

从古巴国称重镇,半山鹅岭出高台。

兰成萧瑟乡干里,李白飘零酒一杯,

遭乱莫伤流离久,满园松竹在篷莱。

元旦滋第一江山台

立春之日万花开,第一江山第一台

故事新年修吉语,劳人堕地结愁胎。

老无壮志里千岁,手挽中华望霸才,

爆竹如雷天外响,松风吹作海涛哀。

元夕

人如蝴蝶醉香风,南北梅崦四路通,

绿□电光珠错落,素娥风貌玉青葱,

学成海派吴装俊,去后春云夜梦空,

万竹作天苔作地,落花红沁水三弓。

仙峤

万挺琅纤四面环,一亭安放水中问,

板桥经雨初生菌,石笋穿林远似山。

素侣谈心随去就,红鱼鼓□献斑斓,

仙家有地名员峤,请向漩源转一湾。

松巢

涪江潋滟白云坳,蕺得三间似鸟巢,

大好读书为宿舍,四时花外聚穷交,

在山未可分樵隐,问字何须载酒肴,

岭上不知何路下,行人历历度松梢。

方壶榭夜坐

割取天光纳一湖,湖中立石肖方壶,

凉月半亩诗人宅,明月三更神女珠。

欹枕自清稀梦寐,谈天随意答妻孥,

觉身绿净红香裹,水佩风裳待老夫。

溶槎

怪石身缠子母蛇,细看根脚是榕槎,

青苔欲活晨浇水、绿蚁通巢穴运沙。

生客夜惊云一握,回栏山转路三叉,

金钗石斛谁装点,老媪婆裟强载花。

展步漪矸桥

二花万竹路三叉,竹里通桥又见花,

红日初生衣满露,绿云如握水穿沙,

生平未领此清气,老去将何答物华,

何处春人如我早,丁丁香履响邻家。

旋碧轩

乳窦寻秋疑惠山,此堂风度似漪澜,

归程幻净沙千劫,野约新笼竹万竿。

花片鱼天红雨活,苔崎鹤步绿阴寒,

夜未望月池边宿,须作江南水榭看。

绿天仙馆

小筑山堂奉老亲,夏凉冬燠总宜人,

海西窗式红蕉里,江北桡歌绿水滨。

闲话滇风兼粤俗,传觞月夕共花晨,

如今尽作前朝梦,留得松篁丙舍春。

泠然亭夜饮

如此江山酒一杯,万花高下涌楼台,

人间节是三春好,天外峰随二水来。

隔岭乱松吹虎啸,梢云大竹养龙材,

凭轩一吐全城气,拔剑从君饮莫哀。

松岵

山顶横松九夏阴,老人平日爱风林,

终天不返孤儿泪,万树如明寸草心。

白首至今无去理,苍龙半夜有哀吟,

墓前说与云初识。此岵恩情似海深。

涵秋馆

一屋千山复万山,长闻鲁甸与恩安,

老年**三巴好,此地风来六月寒,

每擎诸孙常永日,坐聆涪水独凭栏,

如今亭馆无人在,须作松阴古社看。

绿天仙馆与此均为李湛阳、龢阳兄弟筑馆以供其父李耀廷老人颐养之地。先生长东川书院时即与耀老相识,园中亭榭多由先生命名书榜,重游故地,每多低徊思旧之感。(说明:此为赵熙自注)

第一江山台怀组老

万山青作大围屏,两道江声入座听,

太古乾坤开浩荡,浮图鼓角震空冥。

是曾老子婆裟处,不尽巴城气象灵,

坐忆李严谈地势,园花风起送微馨。

三国时刘后主初年。李严以大都护屯节江州扩建大城新城,还欲穿城后山(即鹅项颈)自汶江(长江)通入巴江(嘉陵江)未遂。(说明:此为赵熙自注)

飞阁

花外长廊亘一山,悬崖轻命倚危栏,

平生志本虚空立,下界人从缥缈看。

终古江声说梦去,乘风玉宇摘星寒,

神行妙藉张衡赋,揭出寥天九万宽。

□山廊

石路沿边尽种兰,山如鹅项缭回栏,

客来荇月临无地,竹可扶风补数竿。

独立黄昏心自定,小风涪水昼生寒,

危时各凛高探戒,不信凭君阁道看。

松梢亭

一亭松梢与云齐,倒影涪江落照低,

岩径无人苍藓合,□歌传响乱峰西,

长风忽作孙登啸,古帝曾经杜字啼,

半夜月明天似水,梅花林外鹤双栖。

竹坡

紫膝一路水边花,璎洛香云藓幕遮,

哀玉清冷方响洞,团芽风范羽人家,

石通竹气思垂钓,春漾苔痕梦浣沙,

画出曲汇南史郑,□□□□满晴沙。

红荷湖

红玉为花出叶开,水风凉送洒人来,

兹塘合号青墩浦,立石谁方滟滪堆,

翠羽乍飞香入梦,仙山一点绿胶苔。

画船荡出西湖月,寸才秋心化劫灰。

方壶榭

猛虎一声山月高,小楼南北绿周遭,

玻璃窗净天三面,菡□花红水半篙,

静极竹阴生夜气,泗阑松翠响秋涛,

人间处处沧桑影,容我全家占一□。

由山边一楼至□□小坐

风篁成韵草如菌,细路穿花到水滨,

清绝鸟声能唤客,静中鱼细不惊纶。

小桥得地通三面,立石如僧绿一身,

此外风光如此少,何人来作过来人。

碧岩庵

一亭三角岩扉里,榜作仙龛隐者栖,

病起松许清入肺,心怡石路净无泥。

太平有象耕桑定,半响忘言物我齐,

夜久格楹风水响,主人浑似宿清溪。

冠鹦亭

一园高处万松青,小暑山名结草亭,

即事爱□樗茧谱,临书还检换鹅经。

梅花鹿识千年药,孔雀翎开五色屏,

列坐枯槎风意善,双江吹浪使人醒。

松梢亭雨中待月

细草饮香草似兰,四周青士与苍官,

伤心杜宇催春去,亘古苍龙叫夜寒,

八口难谋一席地,横风吹堕远游冠,

如今月不关园缺,何事方诸泪不干。

鹤柴

青田一脉古仙真,入洛稽生本不群,

此后梅花长作伴,每逢修竹更思君,

尧年雪后留存格,华表归来有见闻,

梦入九皋拳足立,野禽众噪日纷纷。

漪矸桥

竹寒沙碧浣花溪,此地依然万竹低,

虎落绿阴清更润,鱼穿红藕夏初齐。

世无摩诘谁吟啸,老对豪梁倦品题,

我是寓公随地住,王珣别墅涧东西。

玉仙洞

一洞小于屋,毙毙蚊呐声,

岩扉洒生绿,人凿如天成,

主人述乡故,洞有仙人名,

结石千万状,远隔鲁甸城,

是洞聊袭之,非以幽胜争。

意将列碑版,四壁嵌纵横,

风雨不能蚀,千杞观者惊。

余笑谓早计,近有桃源行,

不见三月尾,举家方避兵。

洞在松稍亭岩畔,癸丑三月,佛图关兵交,先生置书洞中,幸得获安。(说明:此为赵熙自注)

礼园绝句

山园二月女如云,水上花红万种春,

莫笑农家种荆棘,醉中留护往来人。

小园摊书即是家,上元灯火过天涯,

渐看春去三之一,红到山头几树花。

过礼园

春尽蜂喧草未芽,

兹园曾感驻余家。

酒边世书传闻异,

坟上心香岁月遐。

人去松消都化鹤,

乱时草蔓曲藏蛇。

清风尚扫鹅公岭,

凄绝红梅万树花。

赵熙将礼园的园亭、绳桥、山石、回廊、林木、水榭以及游园的观感一一记录在诗作之中,客观的美景与诗人主观的感情交相辉映。诗中描述的景观,至今已无法在现实中一一对应。贵州提学使陈荣昌书赠礼园主人“鹅岭“二字,碑石犹存。读着赵熙的诗歌,看到陈荣昌的题款,不禁会令人浮想联翩。“一屋千山复万山,长闻鲁甸与恩安,老年**三巴好,此地风来六月寒”。礼园虽好,但老年的李耀庭,也有憾事,那就是“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鲁甸、恩安,总是邂逅在梦中。他时时忘不了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亲人!故乡不可见兮,长相忆,摧心肝!

注:文中标注“□”符号处系摘录的诗作原文字迹不清。

图一.陈荣昌提款的“鹅岭”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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