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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葡萄酒的爱情

蒋成昆得知原委,安慰方如媚:“不用担心,父母总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即使不是用我们喜欢的方式。”

方如媚嗫嚅半响:“他们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冒冒失失的跑来,弄得这样轰轰烈烈的……”

蒋成昆明白方如媚觉得父母表姐太着急,他善解人意地说:“媚,你喜欢细水长流的过日子吧?”

“嗯……”被说中心事,害羞的方如媚急忙低头假装口渴喝茶。

蒋成昆也喝了一口茶,心照不宣地说:“老人家一番劳师动众也不容易,我们家没有招待不周吧?”

“咦?”方如媚几乎被茶水噎着,她抬头看到蒋成昆捉狭的表情,就知道又被他逗弄了。

蒋成昆专诚寄一批当地土特产给方如媚的父母,让方如媚的父母对这个未来女婿更加中意。

与蒋成昆相约去了几次电脑城后,方如媚终于如愿选购了一部纯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回到家中,心痒难挠的她急忙使用崭新的电脑,一时心血来潮的打开好久没有查看的邮箱,见到里面有几封未读邮件。她点开其中一封,是柳升平发来的卡片。

卡片上的图案是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旁边有一个盛着红酒的透明杯子。卡上面写着:“佳酿与爱情都能给人温馨美好的感觉,只有品尝者才能亲身体会到奇妙的香气、丰盈的滋味和纯美的特质。愿你的美好爱情,如美酒般精美无瑕、优雅细腻、协调纯正、醇厚饱满、甘洌绵延……令人回味无穷!”

方如媚平静地看着字字句句,领会语言博大精深的神奇魅力。所有的过往象潮水一般涌进心头,每一个细胞都象被浸泡过的海绵,充满了张力。她心底幽幽地感慨:曾经的爱人啊,逝去的爱情!如今,关于过去爱情的所有回忆,都被刻进细细的沙粒深藏进浩瀚的海底。

她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可以说的话,也没有急着回复邮件。明明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说什么呢?问候对方好不好?是不是如愿找到了更好的红酒?还是……

如今,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这些话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说多了会显得对从前耿耿于怀吗?时间冲淡的情谊,又如何在一笑之间泯灭爱恨情仇呢?

到底是爱过一场,缘分不够深,只能就此作罢。

她细心的在网上查找半天,看中一张以充满生机的绿叶做背景的图片,画面正中是一杯散发着清香的透明茶杯。斟酌良久,一字一句地回复心中感慨。那是曾牢记在心底的一句歌词:曾听说过寻觅爱情,就像天与地别离和重聚过程……

看着邮件发送,方如媚忽然想起被歌词所感动,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能跟柳升平一起经历平静的旅程,无须象琼瑶爱情小说那般惊心动魄缠缠绵绵,也不用象金庸小说中的杨过和小龙女般仿佛要经历天涯海角的竞争和追逐;只要能平静地安坐在家里俩俩相对,这样便能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两鬓斑白仍然能执子之手,唯愿平淡的日子不忘相知相爱。只是如今,跟他有关的一切已经变得奢侈而遥远。

生活还在继续,过去的已成为过去,只得直面扑朔迷离的未来。

冷风呼呼地吹过紧闭的窗前,树梢上长出鲜嫩的绿芽儿,寒意却迟迟不肯散去。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之时,最难将息。时钟指向十一点,尚未入眠的方如媚茫然地点着鼠标。她正欲关闭网页,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方法:45度侧斜红酒杯,观察水状体与酒体结合部的颜色来判断酒龄。3至5年酒龄呈现蓝色或淡紫色;5至6年是红砖色;8至10年显示琥珀色;出现橘红色则代表过期。

那么,她与柳升平之间的故事是不是也过了有效期限?认识他短短数年光景,若还在正常状态下的干红葡萄酒的酒龄,分明应该是鲜红色的,什么时候就闪过紫色的中年,迅速穿越到老壮年的咖啡色了?是不是因为他的婚姻经历影响了所有的程序,连同风格也发生变化,从而对颜色变化起着这么快速老化的影响呢?

在MSN上,浮想联篇的方如媚如倒豆子般把心中一个个盘根错节的疑问,抛掷给远在网络那端的叶子莨。

叶子莨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追问,她取出没被方如媚带走的那套水晶酒杯,把冰好的红酒慢慢地倒入杯中。在镜头里,红酒被灯光照得通透而清亮,美艳得不要方物。

镜头外的叶子莨琢磨着说:“若红酒变质,颜色也会改变。或许是制作过程出差错,也可能保存不当或开启的时间不对……”

方如媚沉思片刻又问:“小叶,是我爱的时机不对?还是……”

叶子莨轻轻晃动酒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红酒。她突然抬起头,笑意盈盈地追问:“方如媚,你的爱情是否清淡?中度浓郁或比较浓郁?有没有出现红葡萄酒的丹宁酸太强或太涩?是否令人感到愉快?爱情的余味能持续多久?最重要的是你能否象喜欢这瓶美酒般喜欢这场爱情?……”

听着这字字珠玑,方如媚心中泛着酸腐,耳边却仿佛还有人在一丝不苟的郑重许诺:如媚,不久的将来,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叶子莨在视频那端举起透明的酒杯,微笑着说:“好的音乐犹如天籁之音,让人‘沉醉不知归路’。精心配制的好葡萄酒,也拥有让人荡气回肠的辉煌。而美好的爱情回忆……也应该值得珍藏!”

方如媚侧过头,看到柳升平留下的那一箱安静的波尔多红葡萄酒,沉默无言的它们即将被摆放在旁边新做好的木架子上,架子是蒋成昆特地定做好送来的。

斑驳的影子交织在地面,描绘出光怪陆离的景象。恍然间,柳升平举着红酒酒杯施施然出现,他举止绅士地带方如媚亲身体验过许多美丽的景致,他们在柔美动听的华尔滋圆舞曲中两厢情悦地共同进退;转眼间,红酒仍然香醇荟萃,方才亲密共舞的两人却不经意间失之交臂。生机盎然的情侣淡出舞台,空落落的场地变得荒凉。徒剩酣畅优美的旋律,纵情演绎着奔放自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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