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冥的目光落到凌春身上,蓦然冷厉如刀:“想不到凌大人也会干出这等背后偷袭之事。”
凌春微微变色,但那错愕之色也只是一闪即逝,再无痕迹。他深眸幽沉,阴冷似冰,冷笑着说道:“一向杀人无数的玄冥杀手,今日怎么倒救起人了?”
“杀人救人本就在指掌之间,杀人如何,救人又如何?”归冥的语调如披冰雪,涌动着无比的杀气。
“阁下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在下倒是十分求之不得。”
“那要看凌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归冥猛地直取逼上,剑光如青龙般穿透了茫茫雾气,带着摄人魂魄的锋利,直冲着凌春身前刺去。
凌春眼见利剑逼来,却也不躲不避,中指微微一扣,立即自指间疾射出一道银光,瞬间缠上了来人手中的长剑。那银丝极细如发丝,紧锢在锋利的剑刃上却也切断不得,竟牢牢地将剑势止住。紧接着又一道森冷银光倏然而至,越过长剑直朝着剑后之人射去。然而,剑身突然暴出寸许光芒,转眼间剑身已一分为四,化作四把极细极薄的软剑,只一个抖落就挣脱了银丝的束缚。
此时,落遥与夏垚也正战得异常艰险,久战之下,落遥有些气力不济,每接夏垚一剑,都觉胸口气息翻涌得厉害。
归冥一剑脱出,却不再战,飞身跃至落遥身侧,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冷冷地盯着四周凛然相对的众人。
突然,归冥猛地掷下一物,随即“砰”的一声火光闪过,众人眼前顿时被浓浓的烟雾弥漫。过了许久,烟雾渐渐散去,众人这才发现原先被围在中间的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夏垚恨恨地捶了一拳,目露不甘之色:“又让他们给逃了,实在是太过狡猾。”
凌春倒是不慌不躁,盯着手中银丝上沾染的一抹血迹,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残忍而冷酷的笑意:“中了我的‘赤元’,他们逃不远。”
落遥靠着树干坐下了,她低垂着头,闷声说道:“为什么救我?”
归冥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狠厉气息,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与温和。闻言,他沉默了,许久,才苍凉一笑:“为了一个人。”
落遥抬起头,有些意外地,深深地凝了他一眼。
归冥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怀恋与哀伤的复杂表情,仿佛记忆中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他没有看她,目光越过树林投向了远处,随后他的声音缓缓地传来:“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要先学会变强。”
平淡的一句话,却像春雷一般,猛地撞进落遥的心里。她的瞳孔忽然收缩,静如止水的眼中涌起了一种深沉的波澜,脸上的冷漠神情也有些触动。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归冥,诺诺地开口:“你……”
归冥淡淡笑了一下,笑容是苍白的,毫无质感:“在这世上,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七年来,我不停地让自己变强,不是为了要活下去,而是为了有一天我能够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