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雨略有些湿冷,可是对他们蛇来说,却是说不出的舒爽。小青撑着一把紫竹伞,闲适地漫步在湖边的市集中。
微雨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市集里小贩的热情,不停地对过往的行人叫卖着。小青好奇地这家看看,那家瞧瞧,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胭脂,上好的胭脂水粉——”
“买伞咯,六十四骨的上好竹伞,快来买咯——”
就在这时,从湖中央的地方突然传来了阵阵呼救的声音:“来人啊,船上有人落水啦,快来救人啊——”
小青循声望去,灰蒙蒙的湖面上隐隐有人影在晃动,却是看不真切。不待多想,她随即飞身而起瞬间向湖心掠去。
众人只见一抹青衣连同着那把深紫色的竹伞,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地掠过湖面,所到之处带起一连串的涟漪。
待把落水的人安然送到了甲板上,小青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拉着的居然是个孩子。
“咳咳......咳咳......”那孩子剧烈地咳嗽着,不停地往外呕着水。
小青撇了撇嘴,还是好人做到底吧。暗中掐指施法,缓缓在那孩子的背上抚了抚,孩子的呼吸立马顺畅了许多。
“我怎么了?”孩子瞪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你刚才掉进湖里去了,现在已经安全啦。”方才落在湖里看不真切,现下仔细一瞧,倒是个面容清秀的孩子,小青忍不住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唔......是大姐姐你救了我?”
“恩。”
孩子听闻,挣扎着起身就要拜倒:“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那孩子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这话说得不对,夫子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受人恩惠更应当涌泉以报。姐姐今天救仙儿性命,仙儿来日必要报你的大恩。”
小青不由失笑,玩味地逗弄道:“涌泉相报吗,那倒说说是怎么个报法?”
“奶娘说,世间女子皆以夫为贵,仙儿保证一定会上进富贵,然后娶你为妻。”
这下轮到小青苦笑不得了:“你这孩子,你看你才多大啊,就这么满嘴之乎者也的。我可比你大了不知多少岁了,你要怎么娶我?”
“仙儿今年八岁有余,再过十年方可成家娶妻。若姐姐愿意等我十年,仙儿一定会来娶你的。”
无奈地叹了口气,小青换上了一副严肃面容:“仙儿,你听好了。我原是这西湖湖底的一条青蛇,历经五百年修炼方得此人形。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孩子闻言愣了愣,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又高兴地说道:“姐姐,既然你是妖,容貌定是不会改的,对不对?你等我长大,长大后我再来娶你好不好?”
小青顿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但眼前的孩子又一个劲地摇着她的衣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最终也只得无奈道:“好好好,十年后,若你在这断桥边认出我,我就答应嫁你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