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皇留黎呼吸困难，却不敢奋力挣扎，费力地摇头道：“陌何是一个优秀到想让我亲近的人，我一直希望他能理解我的想法。虽然他并没有答应我的请求，但是也没有告发我，我为何平白无故杀人？”
肖楮翰的手臂暴着青筋，死死地掐住皇留黎纤细的脖子，整个树林都可以听到他怒吼的咆哮，“那杀死陌何的人究竟是谁！不要装出一幅不知情的样子，你不要告诉我，你和陌何的认识只是巧合！”
皇留黎在深秋的寒风中冒出一身冷汗，单手抚在肖楮翰的手腕上，“我可以保证凶手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我的同伴，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甚至连陌何已死的消息，都还是你告诉我的。”
“哼。”
眼见皇留黎脸颊通红，双眼也慢慢闭合，得不到对方回应的肖楮翰只得松开手指，随手把她甩到一旁的草地上。皇留黎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盒子脱手而飞摔在地上，在雨水洗刷的草地上滚落数圈，方才停下。
“原来不是炸弹啊……”皇留黎狼狈地爬起身，过去打开盒子，发现她交给陌何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放在里面，顾不得身体的不适，满脸欣喜道：“太好了，是内核！谢谢你！”
扭头望去，却发现肖楮翰一脸复杂地望着她，皇留黎将盒子小心地收在包里，叹道：“我这个人啊，从小就很笨，什么也做不好，有人说我就像个扫把星，总会牵扯无辜的人。”
说着说着，皇留黎也红了眼圈，“内核对人类至关重要，所以请你耐心地等待，只要我把它交给组织，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给你一个说法。如果我的解释不能让你满意，你依然认为陌何是我害死的，我愿意以以命偿命。”
“够了。”肖楮翰转身离开，皇留黎只能看到他孤单的背影，却无法看到他脸上的刚毅与执著，“如果陌何不是你害死，我为今天鲁莽的行为，欠下你一句抱歉，但如果有朝一日被我发现，陌何之死和你有关，我一定——”
让你血债血偿。
小雨淅淅落落，自她走入这个公园，便没有停息。皇留黎站在雨雾中，目送着肖楮翰离开。不过片刻，一辆白色的汽车缓缓驶来，停在她的面前。皇留黎打开车门坐在后排，战友的到来，总算让她有了真正摆脱危机的感觉，“鹿舰。”
开车的人正是鹿笑瞳，他甚至早于肖楮翰而来，在不远处挑选了最佳狙击的地点，在瞄准镜与窃听器中，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相比内敛的鹿笑瞳，皇留黎的兴高采烈溢于言表，“百灵不辱使命，达成任务！此书会继续在网易云阅读继续连载，欢迎大家收看！”
“这次行动的功劳全在你，你的进步委实令人刮目相看。”鹿笑瞳含笑点头，接过她手中的盒子，皇留黎捂着心口庆幸道：“刚才好可怕哦！我听到陌何死亡的消息，还以为他真要掐死我呢！”
“不会的。”鹿笑瞳摇头道：“生命只有一次，没有人不会珍惜。再加上陌何已死，他怎么也要留着命替朋友报仇。更何况还有我守在远处保护你，就算这次交涉出了问题，死的人也会是他。”
皇留黎闻鹿笑瞳语气轻快，暗料对方心情不错，借着这次成功的表现，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知道杀死陌何的人是谁吗？我可以知道吗？”
“不可以。”鹿笑瞳确认过后，将盛放着内核的盒子放入保险箱，转动钥匙发动汽车，“不过那是以前，你这次成功达成使命，我当然可以告知。种种迹象表明，有八个人在暗地里操控着整个天境城，是起义军真正的敌人。”
“而且，他们可以窃取人类的身体，以此达到永生不灭。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陌何的身体很有可能被借用了。”听到鹿笑瞳的解释，皇留黎惊诧道：“只有八个人？！那我们把这八个人杀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你说的没错。但他们的年龄、名字和所在地，掩藏于茫茫九十亿人口中，岂是可以轻而易举找到的？”
“但现在有一个人，正摆在我们的面前，这不是天赐良机吗？”皇留黎完美达成任务目标，正处于兴奋期，跃跃欲试道：“人选确定了就好说了，是否需要我接触他？”
“不需要，此事事关重大，切忌鲁莽行事。第一，我的推测未必正确；第二，起义军还未能找出有效杀死他们的方法。不过凭借这半块内核，起义军也许会有所发现。你现在贸然接触，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皇留黎根本不将鹿笑瞳的说教放在心上，自鸣得意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有战争必然就会有牺牲，我虽不聪明伶俐，但也绝不是苟且偷生之辈。”
鹿笑瞳将汽车拐入无人的小巷，“不要轻言放弃生命。如果你想成为最优秀的间谍，那就要比别人活的时间更长。你现在刚出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很容易踩到地雷，这一个月我不会给你任何新的任务，回家以后，每天把间谍守则念三遍。”
原本兴致勃勃的皇留黎，在听到上司的教训后，羞愧得烧红了脸，低头认错道：“是，守则第12条——无论面对何种危机，都要想方设法摆脱敌人的围堵，顽强地活下去。”
“这不仅是作为间谍的守则，也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我们冒着死亡的风险战斗在第一线，不就是为了我们以及子孙后代，可以平安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转过弯角后街道开阔了许多，云雾飘然远去，天空豁然放晴，阳光重新洒落滴水的枝头，鹿笑瞳道：“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后无论遇到任何事，都一定要努力地寻找解决它的办法，然后顽强地活下去，直至胜利真正到来的那一天。”
“是。”皇留黎犹豫片刻，抬头问道：“其实我在三天前，收到了陌何的短信，他拜托我不要牵扯到肖楮翰。现在他莫名因为我们而死，我们还想着发展肖楮翰做下线，是不是再缓缓？”
“你家到了。”鹿笑瞳将汽车驶入高楼下的停车库，在皇留黎打开车门的同时，“无须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去决定别人的作法，你是，陌何同样也是。肖楮翰的决定，由他自己来拿。”
皇留黎环视一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方才走下车，鹿笑瞳看着电梯的自动门挡住她的身影，垂下眼眸。
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陌何的死亡，必定与我们无关。这只是一个巧合，连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