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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果说不能回到现代(1)

之前武辉只是下达命令,让护卫队队长元述在树林外面等着,雅珍找来了在树林外面一直等候着的元述,并告诉元述武辉被袭击的事。然而,当元述和武士们赶到池塘边的时候,武辉却消失了。他褶皱的长袍还是像刚才一样散落在草地上,草和地上满是血迹,当他们发现武辉不见的时候,元述和护卫武士们立刻拔出剑来,在极度紧张的氛围中寻找着主人。

“陛下!您在哪里?请您回答!”

“武辉!武辉!你在哪里?”

雅珍几乎已经站不稳了,她一边移动着几乎就要瘫软在地的双腿,一边悲惋哀切地呼唤着情人的名字,她在心里不停地责备着自己,都是因为自己才会酿成这种悲剧。武辉的勇猛人人皆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拥有勇猛气力的武辉也不至于连刺客过来的动静也没有察觉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被刺客刺伤。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滚烫的眼泪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神志开始变得恍恍惚惚。

突然,池塘反方向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具有灵敏听力的元述一听到这声音之后,立刻指挥部下们站成一列,迅速地向声音的声源处移动。也许是听到了他们移动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快把刀放下。”

护卫队的护卫武士们一听到是国王的声音,纷纷把剑插回剑鞘,然后非常一致地跪在地上,等候主人出来。然而,里面竟然也一起传来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快放手!还不放?我说让你放手!我会告诉我妈妈的,你知道我妈妈有多恐怖吗?”

“呃!这个该死的丫头!”

因为听到了国王的呻吟声,元述的心脏好似停止跳动一般,他快速地起身。他知道如果国王遭遇什么不测,自己也很难向太后交代。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草丛被拨开了,武辉出现了。他还是和刚才一样,裸着身子,只是肩膀上多了一个被捆绑着的白衣女子。武辉一从树林里走出来,就将被捆得像一捆行李一样的恩荣摔在地上。

“啊啊!啊呀!”

“快给我闭嘴!”

武辉似乎觉得恩荣在这种场合下尖叫很不得当,所以他用冷酷凶狠的语气对恩荣厉声喝道。他转了转手臂,摸了摸如针扎般刺痛的后背,武辉看着手上沾着的血,在心里怒骂道:“这个该死的丫头,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将自己的后背咬得出血。”

这个丫头竟敢弄伤国王的身体,元述觉得这是大逆不道的事,便将冰冷的剑架在了恩荣的脖子上。当恩荣感觉到冰冷的剑触碰到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连屁股上的疼痛也不记得了,立刻变得像木块儿一样直立僵硬。雅珍泪眼婆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提着朗朗跄跄的步伐走近武辉,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她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背,但是他的后背却只有被牙齿咬过的痕迹,牙印处也只是轻微地渗出些许血迹,完全看不到他宽阔的后背有匕首刺伤所留下的痕迹。

“刚才,明明就有……刀在……”

“没有这回事,看来是你做梦了呀。”

“什么?”

武辉用目光向雅珍示意让她保持沉默。因为如果大臣们要是知道自己想要和她单独两人在一起而命令护卫武士退下,但自己却因此而处在生死边缘,这这样一来,别说是想让雅珍成为王后了,就连保护她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如果让母后知道的话,说不定她就会立刻将雅珍逐出宫外。他用一只手臂将雅珍搂在怀里,开始准备回宫。

“快把我的衣服拿来。”

在武辉接过护卫武士们递过来的衣服穿上的时候,元述站出来审问胆敢对国王的玉体留下伤口的这个极恶的丫头道:

“你是谁!”

当恩荣听到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男人用威胁性的语气审问自己的时候,她立刻指向武辉,用可怜哀切的声音解释自己刚才路过时的窘迫状况: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而已,因为刚才那个人受伤倒在地上,我只是走过来看了一下而已。我还是未成年人呢,那个变态,他光着身子,压住我,对我动手动脚的。叔叔,我没有做错什么,是那个人……对我乱来,呜呜!”

恩荣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即使没有故意挤出眼泪,眼泪也已经情不自禁地簌簌地流了出来。恩荣在心里哭诉着:“我没有听妈妈的话,所以现在受到惩罚了。妈妈已经说过让我不要再回那个家了,都是因为掉进了井里,所以现在才被卷入这种让人说不清楚的状况,现在不是连性命都不保了嘛。妈妈,我该怎么办。快来救救我啊,可以吗?”

武辉将雅珍递过来的衣服全部都穿戴整齐之后就命令元述放下架在恩荣脖子上的刀,并说道:

“她好像是大对卢所说的仙女,把她带回宫里。就算她是仙女,但是她竟敢在朕的身体上留下伤口,我可以治她个不敬之罪。”

恩荣因为害怕不停地呜咽着,武辉用满是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他抱着雅珍,将她抱上自己那匹带着红色皮革箍嘴挂着金铃铛的马儿背上,然后自己也轻松敏捷地跨上了马背。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声音,他骑着马开始从树林里出去,而一群护卫武士尾随其后。

元述抓着恩荣的衣领,用力地将她拉起来,用从另一匹马身上掉下来的绳索紧紧地捆住她的手腕,这样还不算,他还把她的腰身也困得很紧,紧到快要呼吸不畅。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刺伤那个变态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刺伤他的。你看我这么小的个子,他那么大个块头,我怎么可能刺伤得了他啊。”

因为元述也听说过有关仙女的传言,所以他立刻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用恭顺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她:

“请您说话谨慎点儿,对国王用这种方式说话就是死罪。回到宫里之后,我会为您解开绳索的,请您先暂时忍耐一下吧。”

说完,他就猛地将恩荣抱到马背上。恩荣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再一次询问道:

“你说那个变态是国王?别开玩笑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呀,哪里还有国王啊?”

“那一位的的确确就是我们高句丽的主人。如果您不想受到国王的怒气,还请您说话千万要小心谨慎。好了,我们该出发了。驾!”

因为元述踹了马儿一脚,马儿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前进,身不由己被奉为神的恩荣一个劲的喃喃着“不是这样的”,被迫卷入这无可奈何的命运之中。

大对卢朱允宝,从跟随国王出行的时候就开始一直隐秘地观察国王,在树林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当他想到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密策时,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他正在去拜谒召见自己的国王。

“她果然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竟然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哈哈!作为我们高句丽的王后,能够拥有这种超能力的女人上哪儿找去。如果周边其他国家听到这个消息的话,那他们还不得吓死啊!呵呵,那还用说。”

国王一直想把雅珍封为王后,因为这件棘手之事,还和国王展开了心理战,之前还一直担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这个苦闷“哗”的一下子就消失了。内官看见是大对卢朱允宝,便弯下腰来对他行了个礼,然后向国王禀报道:

“陛下,大对卢朱允宝前来拜见。”

大门一打开,富丽堂皇的执务大殿全景就映入眼帘。执务大殿的空间很大,即便有百名官员进入,也还是相当宽敞。屋里朱红色的柱子很粗大,即便是一个人用手臂围住柱子也还是围不满柱子的一圈周长,这些粗壮的柱子将大殿装饰得威武雄壮。天花板上雕刻着两条黄色的龙戏珠的模样,两条黄龙的周围是用色彩斑斓的莲花花纹的丹青来装饰的。武辉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皇位上挂着红色的幔帐,他正襟危坐,头上戴着白罗冠(高句丽国王所戴的帽子。——译者注),穿着一身平常穿戴的长袍。也许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一脸的阴郁严肃。朱允宝对国王行礼请安道:

“陛下,微臣朱允宝接到您的召见,现在过来了。”

在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朱允宝即是自己的师傅,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武辉把头一点,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来了,然后向正在待命的武士们下了命令:

“快带进来。”

“叔叔,求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错都没有,呜呜!”

这个女人竟敢在国王的偏殿嗷嚎大哭。朱允宝想要了解在大殿嗷嚎大哭的女人的庐山真面目,便顺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望去,当他看到那个发出哭声的女子时,吓得魂飞魄散,然后立刻对国王进言道:

“陛下,那位是仙女啊,怎么会在那边……”

她现在完全不像一个神女该有的样子。她衣服的袖子全都被扒光了,头发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披头散发,脸上还沾着簌簌留下来的眼泪,身子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即便朱允宝很惊讶,但是武辉依旧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他仰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冷冰冰地发号施令,说道:

“不管她是仙女也好,或者是凡人也罢,这些都与我无关。因为这个丫头弄伤了朕,在朕的身上留下了伤口,要对她进行适当的惩罚。赐她杖刑二十大板。”

原本嘤嘤哭泣的恩荣感到眼前一片黑。如果说是杖刑的话,那是意思是说要拷问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稍微咬了一下那个光着身子向我扑过来的男人,难道只是因为这样,我就要受到拷问之罪吗?那是正当防卫啊!虽然很想这样大声喊出来,但是在冷酷的事实面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制止住哭声,竭力地忍住不发出哭声来。

朱允宝连忙摇摇头,说道:

“陛下,请让周围的人退下吧,微臣有些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仙女说。”

武辉挥了一下手,示意让众人退下,瞬间所有人都快速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朱允宝,还有恩荣。想要化解国王对仙女的愤怒,也想就此了结掉让人大伤脑筋的关于雅珍的问题,朱允宝想用自己卓越的口才化解这一切问题,他开口说道:

“刚才令人不高兴的事,其实微臣都知道。仙女不是救了陛下的性命了吗?救了国王,这可是立了大功啊,陛下您何必要生气,何必要责罚仙女呀。”

听了朱允宝的话后,武辉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说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微臣并不是监视陛下,而是担心陛下的安危,陛下您就把这当成是老臣的一片忠心吧。”

朱允宝具有卓越的外交能力,从先王时期开始,他在朝廷里就已经是一位不可或缺的忠心耿耿的大臣,而且,他曾经代替了常年出征的先王治理国家,为国家的太平盛世奉献了自己的青春。武辉接任先王的王位之后,他王位的宝座曾经处在接连不断的危险之中,而朱允宝一直忠心耿耿地帮助武辉稳固王位。因为这些原因,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虽然这老狐狸对雅珍不满意,但是也不敢怠慢他。

“如果,我说我不那样做呢?”

“请陛下不要这样。我有一个可以让陛下消气的密策,但是如果没有仙女的话,这个密策也只能是无用之处的计策了。”

“密策?什么密策?”

“这个密策就是能让陛下所珍惜的女人即使不能成为正妃,但是至少也能够成为嫔妃的计策。先册封仙女为后宫,然后再做下一步谋划,您看怎样?”

朱允宝一边更加恭顺地磕着头说道,一边不忘观察国王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到了国王动了动眉头,然后又变得舒缓的模样,朱允宝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试着向国王进言自己的意见。

“你说吧。”

正巧这时候,武辉开口允许了他说出自己的密策。

“陛下认为很可爱很漂亮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份很卑贱,她进宫也已经超过四年了,她已经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了,事实上,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两天以后就有大臣会议了。不管什么时候,国丧抑或是国王的婚姻大事,他们都会对此说东道西,陛下所珍视的那个女人身份太卑贱,所以尽管进宫已经超过四年了却无法对外宣扬她的存在,只能让她做一朵无法光明正大开放的花儿,这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两天以后就召开大臣会议了,不用想也知道,到那时候肯定是国相(国相:高句丽官名,掌管军事的官员。——译者注)围绕着陛下的婚姻大事说东道西,而陛下则会坚持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谁也不要,最后愤然离席。

“所以呢?”

“在这一次的大臣会议上,请陛下声明国婚,册封正妃,在这之后,再册封那个女人,如此一来,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武辉用冷若冰霜的声音回答道:

“我的妃子就只有雅珍一个。先册封正妃再册封妃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册封仙女为正妃。”

仙女指的就是自己,而朱允宝也在看着自己,他说要让自己和那个变态的大叔结婚,恩荣以为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她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要,我说我不愿意。”

即使国王果断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朱允宝也依然还是雷打不动。为了让国王认真地斟酌自己的建议,朱允宝用他那像抹了油一样润滑的舌头向国王辨明道:

“陛下,请您再仔细地想一想吧。现在还不是将那个女人奉为妃嫔的时候。即便您是国王,但是也不能够违背任何一条国法。”

“够了!”

武辉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紧紧地握着拳头。母后和大臣们总是说自己喜欢的女人身份卑贱,按照国法,别说是正妃了,就连妃嫔都不让他册封。虽然没有册封妃嫔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不册封妃嫔这种事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册封其他女人为妃。他只想和雅珍一起白头偕老,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弥补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自己一个人,忍受了所有的蔑视和屈辱的雅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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