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妈妈看到自己与吴健言归于好,为了让妈妈放心回家,程晓涵演了今晚的这出戏,让妈妈笑看着两人合好,以为小两口一起出门回了婆家。 程晓涵出了小区,打发走了吴健,便去宾馆开了一间房,今晚她是不能回去了,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逼真,不能让妈妈识破。
第二天,程晓涵下班后给妈妈打电话,说要和吴健回那边去吃饭也就不能陪她了。 晚上,程晓涵仍然住进了宾馆,晓涵妈妈却以为女儿在婆家。
第三天,程晓涵一早回了家。 晓涵妈妈笑眯眯地问道:“这一大早地,你怎么不去上班反倒回来了? ”
程晓涵笑着说:“我这不是担心您一个人住着孤单吗,过来看看您。 ”
晓涵妈妈说:“妈这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晓涵,你这么久没有回去,吴健爸妈没有说什么吧? ”
“没有,我回去他爸妈可高兴了,我婆婆对我特别好。 妈,瞧你担心的,您就把2心放宽,我会过得好好的! ”程晓涵笑着说。
“这就好,这就好! ”晓涵妈妈很高兴,一迭声地说。
程晓涵握住妈妈的手,说:“妈,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
“你说吧,妈听着呢! ”
“您看现在我和吴健也和好了,我每天住在那边,也不方便回来陪您吃饭,也不能陪您说说话。 您一个人住这,人生地不熟的,小区里的人您谁也不认识,也没有谁能和您聊聊天,我担心您长期这样会闷出病来。 ”程晓涵小心翼翼地说。
“你说得也是,有你在一起住时还不觉得,白天我给你买菜做饭,收拾家务什么的,一天也就过去了。晚上你回来,咱娘俩还能说会话。现在,你不在这边,妈一个人住着也没意思。 ”晓涵妈妈也觉得一个人呆在这地方闷得慌,不如回老家和一群老姐妹在一起,闲时可以聊聊天什么的好打发时间。
“妈,您看我这边您也不用担心了。 您要是觉得闷,就回老家,这样还能和以前的朋友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日子过得也快一些。 ”
“行,妈要不是为了你的事还不想来呢。 妈不是说你这地方不好,而是这里的人妈也不熟悉,妈还是觉得在家好,日子过得快一些。 ”晓涵妈妈说,“要不,你什么时候有空给妈买张火车票。 ”
“行,票的事您就不用操心了。妈,那我去上班了。您要在家闷得慌,就到楼下或小区附近走走,可别走远了。”程晓涵说。程晓涵上班后便打电话帮妈妈订了第二天北京到重庆的飞机票。
下班后,程晓涵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对妈妈说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晓涵妈看到女儿订的飞机票,说:“这多贵呀,干吗花这些钱,我来的时候是担心你赶时间才坐的飞机,回去也没有什么急事,可以坐火车。 ”
“妈,现在是淡季,打五折,不贵。 你就别为钱担心了,这点钱你女儿还是有的。 ”程晓涵安慰着说。
晚上,程晓涵说是要陪妈妈住一晚,已经和吴健说好今晚就住在这边,等妈妈走了再回那边。 是夜,晓涵妈妈又好好地劝说了女儿一番,说是以后不要使小性子,这生孩子的事也不能着急,慢慢来,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 程晓涵“嗯、嗯”
地答应着,心里却是酸楚。 不一会,程晓涵推说第二天还要赶路,催促早日睡了。
第二天,晓涵妈妈因见两人重新和好,也就放放心心地回了老家。
程晓涵送走妈妈后,拨通了吴健的电话,吴健没好气地说:“什么事? 有事快说,我正忙着呢! ”
“今天下班后你有事吗? 没事我们见过面,我有事要和你说。 ”
“你不是很忙吗? 你不是要应酬你的客户吗? 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你要说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我没空。 ”吴健想到那晚的事就是气。
“电话里说不方便,当面说好一些。 ”程晓涵说。
“那好吧,下班后见。 ”吴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不明白程晓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什么事、什么话非要见面说。
下班后,吴健匆匆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来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 程晓涵已经等在那儿了,吴健坐下冷冷地说:“你这么忙的人,也有空约见我? 你的时间不是全部都给你的那些客户了吗? 怎么着,今天没有客户约你,你就想起了还有我这么个老公? ”
“我找你有事要说,所以约你出来。 ”程晓涵也不生气。
“有什么事快说,我也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 看来我今天还真是荣幸,被你约见。你多忙呀,忙得连家都不回,忙得老公不能陪。”吴健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大串。
因为恼恨程晓涵迟迟地不回家,他是存心地要气气她。
“你说对了,我最近是特别忙,我不回你那边去住了。 ”
“程晓涵,你什么意思? 你有话直说,什么不回我那边去住了? 你这意思是最近不回去?还是一直都不回去?”吴健说话咄咄逼人。这叫什么事,约自己出来就为说这个,吴健更是气愤。
“一直都不回去了。 ”程晓涵冷冷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说清楚一点。 ”吴健问。
“我们离婚吧。 ”
“啊?! ”吴健惊讶地合不拢嘴,说:“程晓涵,你是开玩笑还是当真? ”
“当真! ”
“我不同意! 除非你说出理由。 ”
“我和你妈合不来,和你妹合不来,这就是理由。 ”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和我妈合不来,和我妹合不来,你嫁给我妈还是嫁给我妹? 你嫁的是我。 ”
“我明白嫁的是你,但生活了这么久,我发现我们俩性格不合。 我们结婚后一直和你家人住在一起,我和你家人也合不来,所以我想离婚。 ”
“事实? 什么狗屁事实? 事实就是你程晓涵不懂事、太过分。 为人媳,你不懂得如何与婆婆相处;为人嫂,你不知道对小姑子忍让;为人妇,你不知道关心你丈夫。你满脑子里想的只是你自己!你自己的感受!”吴健又急又气,恶狠狠地指责程晓涵。
“是,我是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呢? 你不也一样。 ”
“我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不为你着想? 你和我妈吵架,我在中间当和事佬;你和我妹处不好,我帮着你说话、圆场;你爸爸生病,我想尽办法凑钱,你还要我怎样? ”
“你在中间当和事佬、帮我说话那是你活该,要是我不和她们住在一起就没有这些事。 ”
“程晓涵,你还讲不讲理?你老扯这些有用没用?你明知道我妈不同意我不可能搬出来单过。 再说我爸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以后他们老了,迟早要住在一起。 这些话我早就给你说过吧? 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些你就要离婚? 当初你干吗去了,像你这种自私的人当初就不应该结婚! ”
“你说对了,像我这种人就不应该结婚。 所以,我后悔了;所以,我要离婚! ”
“你说结就结,你说离就离? 你以为你是谁呀? ”吴健恶狠狠地说。
“你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话我已经说了,我要离婚。理由我也说了,我后悔结婚了,我和你家人合不来,所以我要离婚。”因为之前有心理准备,尽管吴健一气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程晓涵没有被激怒,看上去比吴健冷静许多。
“你这也算理由? 哦,你后悔了,咱就要离婚? ”吴健说:“我偏不离,看你能怎么样? 你不是后悔吗? 我让你一直后悔。 ”
“吴健,你也别激动。我问你,我们的婚姻你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吗?你老实说,不许隐瞒。 ”
“这?!”吴健不说话了。要说结婚后从来没有后悔过,吴健不敢理直气壮地大声回答。有那么几次,程晓涵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时,吴健有过后悔的念头。特别是晓涵医治后,一直生不了孩子,妈妈唠叨时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吴健也曾想过,要是换一个人结婚是不是就不会有这许多麻烦。
见吴健不说话了,程晓涵继续说道:“你有过,是吗? 既然我们的婚姻我们都后悔了,也就没有再延续下去的必要了。 ”
“是,我承认有过,但那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吴健说,“我相信所有的婚姻、所有的夫妻在气恼时、绝望时都会有那样的念头。 我有、你有、大家都有,但我们总不能为那些稍纵即逝的念头而放弃婚姻吧? 要都是这样,只怕这天下的夫妻剩不了几对。 ”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的后悔与别人的不同。 别人或许是稍纵即逝,但我们的不会稍纵即逝,我们的后悔会一直在那提醒着我们。 ”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吴健说。
“好,我说得再清楚一点。 比如我生不了孩子,你肯定有时会后悔和我结了婚,听你妈唠叨时你也会有这样的念头。 若是我一直生不了孩子,那这个后悔便会留在你的脑子里, 提醒着你对我们婚姻的后悔, 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稍纵即逝。”程晓涵抱着最后的侥幸说出了这些,她想再听听吴健的回答。若是吴健能肯定他们的感情,能肯定他们的婚姻不会受此干扰,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你说得是不错,我有过后悔,可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偶尔想一想。 孩子的事你提出来了,我也正想和你说说,让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医治。 原来的医院不行,我们换另一家医院;原先的治疗方案不行,我们换另一种治疗方案。
实在不行的话,你那边工作要是保不了,你就不要上班了,专心地治、集中精力地治,我就不信了,这样治疗还生不出个孩子。 ”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要是一直治还是没有怎么办? 你的后悔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搁着,要等到有了孩子后你才不会后悔娶了我? 才不会后悔我们的这段婚姻? ”
“程晓涵,你烦不烦? 你一直都在问这个问题,一直都在说没有怎么办? 你怎么就不能说点好的,怎么着,你盼着我们没有孩子你才高兴呀? ”
“好,你终于说出口了。 我现在明白了,要是没有孩子,你会后悔娶了我,越来越厌烦我,越来越后悔这段婚姻。 ”程晓涵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吴健不肯正面回答程晓涵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不愿意去想、去面对程晓涵治疗后仍不能生育的情景,那时,他是不是会后悔他们的婚姻? 他们的婚姻该怎么办? 可是,程晓涵不但不理解他,不主动配合积极治疗,去解决问题,反而一直逼着他,逼着他去想象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吴健真是愤怒了,一气之下他对着程晓涵说:“我看你是胡搅乱缠! 我让你继续治疗,你不肯配合却只是一直问我要是生不了怎么办? 你不治疗,你怎么知道你就不能生? 你不能生,你问我怎么办?
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
“别说了,我明白了。 既然是这样,我们离婚吧。 ”程晓涵颤着声说。
“随你的便! ”吴健站起来,扬长而去。
程晓涵看着桌上已经冷去的咖啡,眼泪簌簌而下。 此时,他们的感情不也正如这杯里的咖啡,渐渐冷去。
晚上,程晓涵坐在电脑桌前,脑子里满是咖啡厅里吴健叫嚣的样子,不由又恨又痛。 她用力地敲打着键盘,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排排的“我恨你,你恨你”字2样。 敲到后来,“我恨你”却又变成了“我爱你”,程晓涵趴在电脑桌前失声痛哭,为这欲罢不能的感情和婚姻。
自此,程晓涵与吴健开始了分居生活,谁也不肯主动找到对方求得谅解。 没有了程晓涵的家,多了老妈的唠叨和挥之不去的烦恼,要孩子还是要老婆,吴健不能取舍。 吴健索性申请去了外地分公司,一头扎进了工作里。 这样一来避免了妈妈的唠叨,二来也想借此好好的整理一下他和程晓涵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