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相拥,踏雪而行,多么浪漫的风雪之夜!
在浪漫的风雪之夜后,张峰又病了。这次病得很重。
那夜在春燕的强烈要求下,张峰允许她暂住在家里一晚。他把卧室腾出来让她住,自己搬着被褥来到客厅。她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心想:老古董,搬吧!一会我让你屋里闹鬼。嘻嘻。看你来不来保护我!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客厅,偷偷地笑起来。
约莫过了半小时,从客厅里传出轻微的鼾声。
“睡得那么香甜啊?我偏不让你睡安稳。”她心里想着,用手扣在嘴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声音由低到高,由慢到快,让听到声音的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时,客厅的鼾声似乎停止了。
“我怕啊!这是什么声音?吓死我了!”她立刻停止叫声,紧接着大哭喊着。
可是客厅内依然没有动静。
“鬼,我怕鬼。”说着,她提高了声音。
终于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她赶忙披上被子,装着“瑟瑟”发抖。
“燕子,你怎么了?我是张峰。你别怕,没事的。”他急切地问。
“别动我,求求你。我怕!”她在被窝里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仍然装着恐惧地不得了的声音哭叫。
“是我。燕子,别怕。”他坐在床边温柔地说。
“我怕,张峰来救我。有鬼。”她故意大声哭喊着。
“我就是。我来救你了。别怕,燕子。”他怜惜地抱住了她。
她故意推搡着,“你是鬼,别碰我。张峰来救我!”
“燕子,你做恶梦了吧?别喊了,我来陪你了。”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张峰,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摸着他的脸,她惊魂未定地说:“真的是你!我怕。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吓死我了。”
“什么声音?我可没听到。我只听到你的哭喊声了。我以为你做噩梦了呢?”
“真的没听到?”
“是的。”
“真是白费心思了。”她失落地说。
“你说什么?”他莫名其妙地说。
“我说我做噩梦了,好怕。”差点没露馅,她赶忙掩饰。不过她的心理很不平衡,心想:刚才那么费劲地表演竟然没引起他的注意,要知道这样就省了那个步骤了。
“我在这,你不怕了吧!睡吧,你睡着了,我再去睡。”他拍着她的背说,那感觉真像一位父亲。
“我怕,我要让你陪着我睡。”她一把搂住他,两个人的身体由于惯性双双躺在床上。
“别这样,燕子。”他呼吸急促地说。
“我就让你陪着我。”她抱着他紧紧不放。
“你真任性!别忘记我是个男人,我会伤害你的。”他克制着自己。
“我不怕。”她暗示着他,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清白,不相干的男人都摸过它,对于深爱她的人,她甘愿奉献。
“可我怕。燕子,你还小,我动不起。”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没事。张峰,我什么都给你。”她的唇凑近他的唇。
两个人唇齿相对,摩擦出爱的火花和爱的神话。
当他迫不及待地解她的第一个纽扣的时候,他突然坐起来说:“我不能这样的。你还小,对不起。”说完他起身离开去了客厅。
春燕呆呆地躺在床上,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一个男人这样克制自己,压抑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伤害,这是需要多大的毅力?除了爱以外,什么还能让他这样做?这是一个多么伟大而值得敬佩的男人!她不再闹了,此时感觉得唯有幸福和安全,还有什么理由不做个美梦呢!她渐渐闭眼进入了梦乡。
“咳咳,咳咳……”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把春燕从睡梦中拉出来。
“不好,他又生病了。“她赶忙穿衣下床走到他身旁。
“好冷!”他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梦魇般得颤着声音说。
“张峰,你怎么啦?醒醒,醒醒……”她急得摇着他的身子哭着说。
“我好冷。这是哪里啊?冰天雪地的,燕子,咱赶紧走,别冻坏了!”他呓语着。
“你醒醒啊?怎么了?”她摇动着他,但她内心的激动是无法言表的,他竟然在睡梦中都没有忘记自己。她禁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
“好烫!他又在发烧了!”她惊恐地说,“张峰,你醒醒。这可怎么办?是叫医生,还是在家待着?”
“我冷。真的好冷。燕子抱紧我。”他还在喊着。
“张峰,我在你旁边呢!不冷了。”她把卧室里的被子也拿出来盖在他身上。
她和他依偎在客厅,一直到天色发亮。
他依然昏迷不醒,浑身烫得像是刚烧开的水。
“我必须做出决定,我不能看着他再受折磨了。我要去打120。”她经过一翻思想斗争,决定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
电话打出去10分钟后,救护车到了。
医生献给他做了诊断后赶忙给他打了点滴。把他用担架抬到车上后,医生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春燕说:“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怎么在他烧成这样才打电话给我们?”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她羞愧地说,“可是他不让我送他去医院的。”
“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也不会替他珍惜吗?他病得很重。具体怎样,我们还得回医院仔细诊断一下。”医生郑重其事地说。
“医生,他不会有事吧?”她着急了,抓住医生地手着急地问。
“你也别着急,不会有事的。”她拍了拍她的手说。
“哦。那就好。”她看着他苍白的脸喃喃地说。
车很快到了医院,在经过仔细的诊断后,确定他只不过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高烧,打两天点滴身体就可以恢复。她一直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医生,你们能不能给他用最好的药,让他尽快好了。我怕他醒了,会生气,甚至会离开医院。”她担忧地说。
“我们会用好好给他治疗的。但是病要慢慢治疗,是急不得的。”医生诚恳地说。
医生说得有道理,病就是用好药也要慢慢才能看好的。他醒后会怎样谁也预测不到,只有做好心理准备应对他的固执才是眼下要做的。
一瓶药液还没输完,他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里?谁把我弄这里的。”他很生气,声音越来越高。
春燕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病得很重。我只好把你送到这里,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接受治疗就没事。”她摁着他插有液管的胳膊说。
“你难道还了解我吗?我说过我不吃药,不打针,不看医生,更不进医院。你怎么能趁我昏迷的时候让我犯错呢!我要出去。”他硬撑着身子起来,可是他虚弱地又躺了下去。
“为了我,你接受治疗好不好?”她爬在床边哭着说。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让我犯错。”他狠狠地看着她说。
“是我错了,好不好?你没错。如果你不喜欢我,等你好了,我就离开。”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看着她,他又陷入了另一种自责,我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女孩呢?她都是为我好,我怎么能那样伤她的心呢?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为了她,为了不让她流泪,我就依从她一回。他不再说话。
两人一整天相安无事,甚至偶尔说几句玩笑话。
到了晚上半夜,守候在床旁的春燕疲惫地爬在床头睡着了。稍有精神的张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轻轻说了声:“燕子,对不起。我做不到违背自己的信念,我还是离开了。”
他悄悄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