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越发显得澄清和飘渺,使人想听见一阵高飞的云雀的歌唱。
临近预产期,婆婆说多活动,孩子好生下来。春燕于是在这段时间有意识地进行一些轻微的活动。她经常让李阔陪她在小区的绿化区转悠,这样既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能在欣赏完景色后愉悦心情。
早晨起来,她就由李阔扶着下了楼。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上下楼一向很小心。李阔对她也关心备至。只要他在家,他从来不让她独立行动。这让春燕感受到了关怀的温暖。自己在家的时候她就想,这样过下去也是幸福的。她只是觉得对不起李阔,自己的心不但没有给他,而且他还要隐藏内心的处女情结。她有时候从他的表情和行为上能感觉到这些,每当这时候,她就感到愧疚。她想让他高兴,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她甚至想过,如果老公有了外遇,她一定无条件离婚。
“燕子,想什么呢?也不言语。”
“哦。没什么。”
“你看那边的月季花开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他总是用这种“发现新大陆”的方法使她低落的情绪高涨起来。
“嗯。那么一片啊!”她的兴致来了,脚下不禁加快了步伐。
“你别着急,慢着点。”他担心地说。
“没事。”她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兴奋。李阔像是在保护什么宝贝似的,紧跟着一步也不敢落后。
“你看那朵粉色的菊花,昂着小脑袋,豆芽半儿似的花瓣儿紧紧地簇拥在一块儿,远远望去,仿佛就是一个毛茸茸的小圆球儿,好像在入神的听风婆婆讲述有趣的故事呢!”她指着不远处的一朵花开心地说,那样子就像一个孩子。
“小宝贝,你听到妈妈给你描述外面的景色了吗?再过几天你就可以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高不高兴?”他抚摸着她的挺起的肚子说。
肚子鼓了鼓,好像听懂了他说话似的做出了反应。
“你轻点,别把他弄疼了。”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我们就在这坐会吧!”他拉她在菊花丛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各色的菊花肩并着肩,膀挨着膀,神态不一,各具情趣,或似孔雀开屏,或如银河落地,或若蛟龙探海……真是仙容窈窕,妙趣横生。
她看得出了神,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有部照相机多好,在这照张相 ,多有纪念意义啊!孩子长大后让他看看。”
“好主意。不知道照相馆看门没有?我去找个摄影师过来,我们拍张照。你等着,我这就去。”说着,他迈步走开了。
“哎呦,我肚子痛。李……阔,你回……来。”她的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奋力地呼喊着还没有走远的李阔。
他听到喊声飞身返回来。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抱起她就往小区外面跑。
“快送我去医院,书上说这样就要快分娩了。”她忍着疼痛说。
“哦,哦。我知道了。”他高兴地跑得更快了。
一个好心人见这情形,帮着拨打了120,急救车很快到达,在医生的照顾下,她顺利到达了医院进入了产房。
等在外面的李阔听着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不知所措地来回走动着。闻讯赶来的李阔的爸妈被他转得眼花缭乱的。
“你坐会,行不行?哪个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有医生在,一定没事的。”妈妈安慰着他。
说话间,产房里传来“哇哇哇”地啼哭声。
“生了。生了。”他们三个兴奋地看着对方喊着。
“谁是春燕的家属?”
“我是。”
“我是。”
“我是。”
三个人争相挤到前边说着。
护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他们又齐声说:“我们都是。”护士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笑了,“恭喜你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公子。”
三个人听后更开心了。
“我有儿子了,我做爸爸了。”他在走廊里见人就说,别人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我们有孙子了,老头子。”老两口也兴奋地说着。
这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英挺的小鼻子,还有弯弯的很有型的眉毛,最吸引人的是那张红嘟嘟的小嘴,一哭张开大得吓人。春燕看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李阔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看自己的儿子。为了照顾春燕母子,公婆搬来和他们一起住。
孩子成了一家人的中心。
不知怎么孩子从生下来就很爱哭,婆婆说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这样。所以一家人都没在意。可是过了些日子,孩子依旧啼哭不止,那哭声让春燕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跟李阔商量了一下,说服公婆带孩子去医院检查。
医生听了他们对孩子的症状详细的叙述后,初步确定心脏可能有些问题。他们听了面面相觑,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得心脏病呢?这是多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啊!
可接下来的检查结果简直是晴天霹雳,让他们陷入了绝望。
“你们的孩子患是先天性心脏病,先天心室不全,而且瓣膜也缺损。”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冷静地说。
“不会的,怎么会呢?孩子还这么小,怎么会得这病呢?”她不相信地冲着医生喊着。
“你家的孩子确实得了这个病,而且无法医治。”他继续毫不避讳地说。
“无法医治?那就是要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了。你们怎么做医生的?”她失去理智的喊着。
“你们是不是在要孩子的时候喝酒了?这就是这孩子导致孩子的先天性心脏病的根源。”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们。
“我们都喝酒了。”他们懊悔地喊着。
原来是他们自己把孩子推向了死亡的边缘,看着“哇哇哇”啼哭地宝贝,他们流下了心痛的泪水。
他们无望得抱着孩子痛不欲生地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