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相皱起眉头,微眯双眼,刚才险些将事情败露,对着阿彪不满道“到底什么事情?”
“丞相,刺客全部是服毒而毙,身上无其他痕迹。下属从来没见过这种毒,刚才丞相查探之时,小四一直在旁边看管尸体,丞相走后,小四发现尸体异常,说不定能找寻蛛丝马迹,待到要近身查探尸体特征之时,不知为何这些尸体自行腐烂,尸骨无存,只留下一滩血水。”
楚丞相双目聚光,缓缓迈着脚步,走至景轩然的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景轩然深思,不禁双手握拳说道“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到底是谁想杀我!祁王还是皇后?”
床上的景轩然虽然面无表情沉睡着,但是意识确是清醒,听得外界一切事情,如今楚丞相迷茫之际更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能帮助自己办事的亲信,而这种角色最适合自己不过了,他会越来越需要自己。
一日前。
这一日楚丞相遇刺,途中被景轩然所救,却身中剧毒,被楚丞相看中是块好料,救回府中。然而世事难料,此毒随是剧毒,但经由李太医之手,又岂能将此人设计致死,一切只不过是个假象罢了。景轩然口中含有解药的药囊,在中毒之时,自己已经咬破药囊,救回性命,只不过这解药中掺了一种假性毒药,介时用来糊弄庸医而用,一切都在李太医的手中。
景轩然身中剧毒,昏迷不醒,这是所有人认为,自然对其放松警惕。门口只留一人把守,然而景轩然其实池中之物,笼中之鸟,借其交接之时,乔装溜走至牢狱中。
“说不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其中一名郁卒正是小四,正在对活捉来的刺客盘问,可是无论怎么动刑确实无动于衷,忽而小四阴狠的小了起来“来人,给我准备辣椒水,我就不信这些人的口那么硬。”
身旁的狱卒正是景轩然假扮,他遵循小四的吩咐端来辣椒水,将毒物涂抹于双手手指。小四转身,等候的不耐烦,对着景轩然大吼“好了没有,老子没你那闲工夫等。”
景轩然急忙将辣椒水端来,准备好水瓢说道“头儿~这么整会不会死人啊。”
小四鄙视的看着景轩然说道“你懂什么,那些刑对他们没用,就要用这种折磨他们,烧他们的心,麻他们的舌头,像千万只蚂蚁爬一样,他们才怕。”小四瞪了景轩然一眼说道“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景轩然点头哈腰到“是啊,以后还要请小四爷多多照应,等小的拿了钱,第一个就孝敬您。”
“还是你小子说话中听。”小四继续说道“别怪爷不给你机会,去把那几个刺客的嘴给我掰开。”
景轩然惟命是从,向捆绑在十字木架的刺客一脚踹了去,嘴里说道“老实点,给我招了最好,免的我们头儿烦神,这辣椒水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刺客嘴中含着涂抹,呸的一声,将口水吐在景轩然的脸上。景轩然双目爆红,转头说道“头儿~这小子不识抬举。”
小四蛮横的说道“叫你掰开他嘴巴,谁叫你废话,活该。”
景轩然上前,二话不说,两手的手指抵触刺客的上下牙齿,用力掰开。小四见状兴奋之极,将鲜红的辣椒水灌入刺客嘴中,辣椒水顺着景轩然的手指流向刺客的口中。刺客来回挣扎,心中如火在燃烧,脸颊通红,双唇红肿不堪,身体开始浮肿。
只听小四左手示意景轩然停止动作,玩味的说道“停,让他回去歇着,下一个来。”
景轩然一招吩咐,逐个将刺客的嘴巴掰开,辣椒水同样顺着他的手指流入刺客的口中,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化尸毒喂进了这些刺客的口中。虽说守口如瓶,但这样的折磨不是所有人的都能支撑的住,还是死人比较能守住秘密。
突然其中一个刺客受不了这种痛苦,拼命的喊道“水……水……水……我说……我说,给我水。”
小四阴狠的说道“说出来,我就给你水。”
刺客说道“我说,我说,我是……。”刺客话还没说完,却脸色发青,心脏开始抽搐狂跳,脸上青筋爆出,双目外凸,面色狰狞,将肚中还未消化的辣椒水全部吐出,暴毙向后倒去。
小四大惊,与景轩然面面相觑。景轩然像是没见过世面的,雏鸡不禁叫道“头儿~~你把他们整死了。”
“你喊什么,不就死一个。”小四正经的说道。
忽而剩下的刺客,一个接一个的暴毙身亡,小四无法镇定,双手颤抖,不可置信,对着一旁的唯一的目击者景轩然,喘着气,颤抖的说道“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件事只有我两知道,照常上报给丞相,说他们咬破嘴中的毒囊至死。”
景轩然点点头,撒腿便向牢外跑去。
景轩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设计杀害了在牢中的袭击者,并且将一切犯罪事实嫁祸给一个叫小四的奴才。景轩然完事之后,只是将消息传给了门前把守的侍卫,借由他之口传给阿彪,从而像丞相报信。然而这一切,楚丞相又怎能知晓,他得到的消息只不过是个狱卒的表面之词罢了。
景轩然躺在床上琢磨着何时是清醒的最佳时节,然而楚丞相急切想要知晓暗害自己之人,也迫切的想得到自己应得的,致使景轩然果断的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小心。”景轩然装作呢喃的样子,紧张的皱起眉头,头上冒着汗。
楚丞相听闻床上的男人有动静,急忙靠近,见他神色凝重,面部五官紧皱,语言开始变的清楚,似有复苏的迹象。楚丞相向前挪动脚步,依着床边做了下来,见景轩然将醒,却又不醒不了,着急的对着一旁的阿彪说道“快请大夫!”
“李太医已经走远了,这回怕是赶不上了。”阿彪说道。
“混账,找不到去找别的大夫,人都已经救活了,难不成那些庸医还治不好。”楚丞相大声喝到。
楚丞相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一个与自己仅仅是萍水相逢之人,然而不知为何自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会将自己希望一切寄托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而后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权位。
“丞相大夫到了。”阿彪火速赶回,推开门便急忙协同大夫进了房。
大夫见屋内之人是当朝丞相,更是不敢怠慢,几步上前行了礼,解开自己身上的行囊,替景轩然把脉诊治。然而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便收起行囊说道“此人性命得已保全,看来有高人将毒药解禁,身体正在康复过程中。待我开帖安神药,略施针灸,此人便可恢复神志,稍后只需安养即可。”
果不其然,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拔下,过了一小会后,景轩然便缓缓睁开双眼,很老套的应付道“这里是哪里。”
楚丞相见景轩然好转,开口便回答道“这是我府,你病重在身就在我这好好安养。”
“你又是何人?”景轩然装作一脸无知,上下打量着楚丞相说道。
“你不知我是谁?你莫不是瑶华城的人?”楚丞相疑惑的看着景轩然说道。
景轩然脑中快速反应,既然是丞相就有过人的长处,对于自己是怎样一个身份倒还不如坦白的好。况且自己也威胁不了他,坦白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原是紫云城的人,只是后来被萧穆追杀,倒是活着命逃了出来。”
“你是紫云城里的人?还和萧穆有过节?”楚丞相突然警惕起来“你叫什么?”
“景轩然,在下并非苟且之人,只是留着命才好报仇。”景轩然一说起萧穆,双眸中就透出不可饶恕的寒光。忽而意识到自己还久居在他人家中,急忙起身欲要离开。然而,楚丞相急忙将其扶住,不让他走动,用着意味深长的双眼看着眼前投奔而来的贵人。
“壮士别走,你既是景家人,就是我的人。你与萧穆为敌,既是与我为友。”楚丞相说道。
景轩然一脸茫然的说道“此话怎讲?”
“你可想报仇?”楚丞相微眯双眼,两眼聚光的看着景轩然,了然于胸。
景轩然皱起眉头说道“想,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即便是先生您帮我也未必抵抗的住他的人马。”
“你敢小看我们家丞相!”阿彪听的景轩然一说,心中不悦,怎可让外人小看自家人“我们丞相在朝中手握兵权,就算是祁王也要给出三分颜色,七分尊重,你倒是大胆。”
楚丞相勾起双唇,咧嘴一笑,大鱼上钩,自己倒是如虎添翼。收其所用,纳入军队,为自己出生入死,得到自已想要拥有的,最后帮助他击败萧穆,囊括紫云城一石二鸟,如意算盘打的妙。
景轩然见眼前的人得意的扬起笑容,怎会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是谁入套上钩,还尚未知晓“你……你是瑶华城内楚丞相?”
丞相见此人原本无望的脸上忽而闪过一番挣扎拼命之意,点点头说道“正是!如今你我有缘,倒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夜朦胧,人人早已入睡,然而却有一些人趁着黑夜潜入瑶华宫内,此人正是楚丞相和景轩然。
“站住。”门口守卫的官兵恪尽职守,见夜间有人进宫倒是拦了下来。
来人掀开头上的黑帽说道“怎么连丞相也认不出了吗,宫里给的饭都白吃了。”
守卫人借着灯光离近一开,果然是楚丞相,只是这身边一人病歪歪的样子,不禁怀疑起来“这位是……。”
楚丞相怒斥道“混账,你是再怀疑本丞相吗,难不成我个老头子深夜进宫是行刺不成?老臣奉楚妃娘娘之命带领我家侄儿,也就是娘娘的表哥进宫叙旧,也要你们这帮下人在这里饶舌?”
“丞相,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深夜造访诸多不便,还请丞相海涵,待我向里面通报核对虚实,丞相再进去也不迟。”
“不用了~~。”来人声音造作,娘呛之音。扭捏着身体,缓步走上前,掏出腰中的令牌说道“你们这帮狗奴才,对丞相也这般无礼,若非杂家亲自带领娘娘的令牌来,你们还要怎么怠慢丞相。”
“水公公,我们做守卫的正式保护皇宫的安全,若是白天奴才一定二话不说开门让丞相进来,可是那么晚了就……。”
“就什么?”守卫的人话还没说完,水公公就一手掐着腰怒斥道,一手将楚妃娘娘的令牌贴在守卫人的眼前“看清楚了没,是夜闯还是夜请啊!睁大眼睛给杂家看清楚了,得罪了娘娘你们就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守门的人抬起头,水公公将令牌贴在自己的鼻梁骨前,确确实实是楚妃娘娘的令牌,立马点头哈腰,受不了水公公的恐吓,将宫门打开恭送楚丞相进宫。
“丞相为何不从后门而入,偏偏走人多口杂的的大门,这晚上进宫万一被祁王知道……。”水公公小心的将令牌揣回怀中说道。
“水公公,你久居宫中难道还没有摸清宫中的规则吗?”景轩然说道“与其被人发现偷偷潜入宫中,倒不如走正门以堂堂正正的方式进宫岂不是更好?况且,水公公不是拿着娘娘的令牌来了吗?”
水公公斜眼侧目,忽而才发现楚丞相旁边还有一人,只是这人自己从未见过,不禁上下打量,细着桑子说道“你是谁?”
水公公发问乃是常人之举,但是在这里说出这么一番不适合时机的话,听的人难免有些刺耳。水公公疑惑的上下打量着景轩然,因为是黑夜,宫门口的灯火不是很亮,倒是看不出对面的长相,只是借着月光光隐隐的看出对方的轮廓。只见那人忽而嘴角上扬,双目似乎紧盯着自己,迫使自己有着莫名的压迫感,心中微微一颤,丞相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主。
“公公,我乃当今楚妃娘娘的表哥,即使丞相的侄儿景然,所以你明白我是谁了吗?”景轩然故意将自己的名字省去一个,好叫对方无法查出自己的身份,也是在丞相面前探测一番的举动。
“景然?为何杂家从来不知丞相家有这么一个外姓?”水公公没完没了的问道。
然而景轩然只是莞尔一笑,带着玩味的语气调侃着眼前的这个太监“公公看您的岁数,待在宫中已经有些时日了,宫中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难道还需要一个外人来教您吗?”
“你!”水公公气急败坏的指着景轩然张口便准备与他较量,杂家到时看看是你年轻人嘴皮子厉害,还是我这个长居宫中的宦官厉害“好一张俐嘴,杂家长在宫中若是你这幅德行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还能活到今天,你最好长点记性……。”
楚丞相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头“难不成丞相家的底细你都要摸个透?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别仗着为楚妃多办了点事就腰板直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水公公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楚丞相,心中一阵发慌,糟糕怎么把这般大人物给忘记了。楚丞相阴沉着脸,显然是对水公公在这里浪费时间心中不满“水公公,话也说完了,是不是该赶紧的离开这里?”
水公公闭起嘴不敢再多说半句,相比较而言自己的身份要比丞相的底的多,哪能在他面前放肆,况且自己又不是祁王身边的红人。水公公住口斜视,一路上都在打量着景轩然,似要讲他看穿一般,然而景轩然只是镇定的面不改色,知晓着水公公心里想的一切。
水公公赶紧的点头哈腰,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楚妃坐在静雅宫前的案桌前,脚边烧着火炭,阵阵暖意让人偶有睡意。一旁守夜的小丫鬟不时的打着瞌睡,忽而被娘娘的咳嗽声惊醒,一不留神将手中扇炉子的羽扇跌落在地。扑通一声小丫鬟跪下磕头,嘴里不时的念叨着“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楚离抬眼望了一眼跪在前方的丫鬟,似有不削,既然困了就遣他们休息,晚上也落个清静“今晚守夜的奴才们都下去休息吧,连续值了几天的夜班也累了。”
小丫鬟连忙道谢,随着宫中守夜的下人一同退下,只留下楚离一人斜坐在案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