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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三、归烬、葬我于冬日之暖阳

宁静,在这样一个时代,特别是真正的宁静,着实稀缺。非宁静无以致远,有多少人,在人生的旅途之上,或到迷途、或累觉不爱、或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属于自己的旅途几乎快到了尽头。这种尽头,可能是生命,可能是梦想,也可能是有意义的追逐。

是的,对于人来讲,生活需要真正的宁静,因为在行走的同时,你需要一段静谧,来思考自己,或者说,你需要让心灵暂时休息。

这一切都讲的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行尸走肉,和沉溺入梦的不算。他们不需要休息,机器、僵尸和梦中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他们只是在程序、本能或者迷思中循环、陶醉和沉迷。

这个世界,终归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真的要什么,而不是由别人恶意的,告诉你需要什么。

毫无疑问,拥有自己武道的人,都知道自己缺少什么、需要什么。只有这些人,才真正的渴求宁静。可惜,在旅途的尽头,蓦然回首,徒劳的终究已经是徒劳,或者说,有些人的旅途,是一条漫长的死胡同,但是胡同深处的荣光,仍然吸引他们不断前行,便如灯火之于飞蛾。

人,只有在死亡面前,才会真正的考量一些东西。哪怕是一只飞蛾,即便面对的是熊熊烈焰,也会义无反顾的扑去。你知道原由么?或许你不曾想过,飞蛾们或许在黑暗里,甄于绝望,乃至豆大的星火,也会不惜铤而走险,对于飞蛾来说,万一,这点点星火,可以燎原成离离之火呢?那么不就可以代替太阳了么?

剑魔南宫求败就是这样一只飞蛾,而怀抱期望的飞蛾,始终是值得人敬佩的。

为了家族的荣光,剑魔的饮血剑可以荡涤整个天下,为了家族的复兴,剑魔可以蹉跎近百年,为了家族的姓氏永传,剑魔可以如太阳一样大放光芒、甚至燃烧殆尽。对于很多人而言,剑魔便是这方天地里的太阳,哪怕这太阳,已经日薄西山了。

易大师和黑子,正要饮完最后一滴清水,太阳便开始刺眼起来。这个时间点,剑魔如夕阳一样,沉没在地平线之上,却放出刺眼的光芒,剑魔可知,夕阳的尽头,是火热的灰烬、还是冰冷的海洋?

剑魔独自一人,伫立在皇城大门之外,而行注目礼的,不仅仅只有南宫族人。剑魔双手以剑为杖,冬日里的阳光,照在剑魔苍老的躯壳之上,这个看似雄壮的老人,在冰天雪地里,显得颇为苍凉。

“无极剑圣,你在何处?南宫今日借你人头一用,不知可否?”天地间突然想起一道苍老的声音,隐隐有一道极其可怕的气势,从剑魔身上激荡开来,高高的城墙之上,兵士们惊骇的不断被无形的力量逼退,而皇城的大门,突然轰一声碎裂开来。

“剑魔这一身精血,啧啧,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高楼里,浑身发白的虚弱老者,目放精光,这老者颤巍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整个人居然变得高大,苍白的脸居然红彤彤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的虚弱!丁泰达在一边暗暗称奇,孙家成隐约揣测着什么。

这高大老者,端过一边桌上血红的未知液体,轻轻的咂一口,自言自语道,“冬眠虽然无趣,呵呵,不过,无趣的守护和煎熬,总算让我等到了捕捉上等猎物的最好时机,哈哈,天不绝我也。”

远处的南宫一族,以及其助拳、盟友,一一入得眼帘,鲜血阎罗饶有兴致的看着所谓的猎物,不错不错,如果有收获,即便送给他一片荣华又怎样?丁泰达这个蠢货,富贵算个毛线,不过,也算他运气,不在今日的名单之上,至于以后,呵呵,这样的水准,就勉为其难的当个备用吧。

皇宫深处,赵明脸色苍白,指甲紧紧的嵌入肉中,这个时候,还能怎样?赵明走上楼去,而赵信,早已在高楼里站着了。赵信打了打手势,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人,得了信号,皇宫里的一些力量,便开始运转起来。

大帝赵明叹一口气,朝着剑魔的方向看了看,“神机营,估计也挡不住那死老头吧!”

信总管,这时候反而异常淡定,眼睛看着同一个方向说道,“皇兄,我所求者,无愧于心。”赵信扭过头,看向墙角的长枪,“神机营所能做的,要么是陪葬我赵氏皇朝,要么是格杀一切来犯之敌。不知皇兄,你做好准备没有?”

赵信的铁血枪,只分生死,在这之前,这杆铁血枪,已经在这高楼里,静静的存放了很多年,只是,在今日,铁血枪似乎要面临命运的选择了。

大帝赵明没有回头,依旧死死的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我相信,赵氏皇朝,绝不会在今日消失,而且绝对会持续很多年。”

小屋外,听着雷霆一般的叫唤声,黑子放下手里的木盏,看了看老者,“原来是易大师,我却是眼拙了。”樱在碎裂的大树前,远远的看了过来,骨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易大师喝完最后一滴清水,自顾自的说道,“我虽然寻求宁静,然而,宁静总是奢求。”无极剑圣轻轻的放下木盏,“小兄弟,我这一辈子,没能找到真正的宁静,或许,你们这一辈,有希望寻觅到那种宁静。”

剑圣笑着看向忧心的樱,“某种意义上,我算的上是个守夜人,静静的看着这天地,尽可能避免秩序紊乱,不愿劫乱出现。我以往的阻挡,我也曾怀疑过,这说起来或许可笑,但今日看来,我终究没有做错。武道一途,到了一定程度,你会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黑子默默的看着易大师,难道武道,还有什么奥妙?樱正皱着眉头,易大师的声音却带着另一种韵味,“这还得亏你的均衡之道,我的无极剑道似乎获益良多。”

“剑魔是个厉害角色,上次我就败于他手。”易大师站起身来,“只是,我们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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