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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潘光旦与自由主义教育(1)

潘光旦(1899—1967)

所谓教授,除了给学生上课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在日常生活中用自己的人格来影响学生。

要使教授获得精神上的宁静。因为不宁静,人格便不能充分体现。

教育与宣传的最大区别,在于前者注重启发,后者依靠灌输。

潘光旦,字仲昂,1899年出生于江苏省宝山县罗庄镇一个世代乡绅之家。他的父亲是清末进士,因无意于仕途,便在家乡办起新式学堂。1913年,潘光旦考入清华学校。在校期间,他因跳高受伤,截掉一条腿。但是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努力,终于在1922年实现赴美国留学的愿望。

留美期间,他主修生物学、遗传学和优生学,先后获达茂大学学士学位和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学位。1926年回国后,他先在上海多所大学任教,并与胡适等自由知识分子建立良好关系。1934年以后,他应清华大学邀请,担任社会学系主任。抗日战争期间,清华大学与北京大学、南开大学迁至云南,合并为西南联合大学,他担任该校教授兼教务长。抗战胜利后,清华大学回到北平,他担任社会学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任教期间,他主要从事优生学、社会思想史、家庭制度、人才学、性心理学等领域的研究。

1952年院系调整时,由于受苏联影响,优生学成为研究禁区,他被分配到中央民族学院任教,研究方向也转移到民族学领域。1957年反右运动中,他被打成右派。“文化大革命”开始后,潘光旦被红卫兵抄家批斗,身体遭到严重摧残。1967年,他因病住院,却得不到应有的治疗,最终被迫出院,惨死家中,终年68岁。

潘光旦崇尚自由主义,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他就写了许多有关自由主义教育的文章,后来还翻译出版了《赫胥黎自由教育论》,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可惜他的声音已经消失,他的主张也被湮没。我把它们翻检出来,无非想寻找一面镜子,看看当代教育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 教育的目的是什么?

前两年,《南方周末》刊登一篇记者对清华大学老教授孙复初的采访,题目是《标准化考试可以休矣》。采访中,孙教授以自己的切身体会,对教育提出四条意见:第一,在应试教育的控制下,考试成了衡量教育的唯一标准,致使学生的负担越来越重,因此我们的学校已经“成了炼丹炉”;第二,备受推崇而且大行其道的标准化考试,是从国外引进的一种极不科学的落后方法,它只能窒息学生的天赋和才能;第三,过去中国人学英语并不困难,只是到了上世纪50年代学习苏联以后,才开始变了样;第四,只有破除“统一大纲、统一教材、统一考试”等“计划教育”

的紧箍咒,这些问题才有可能得到解决。

其实,无论是早年学习苏联模式,还是后来引进标准化考试,都反映了我们在教育方面的重大失误。早年的事情暂且不论,就说“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制度以后,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旗号下,人们把教育视为培养人才的一种手段,把上大学当作改变个人命运的最好途径。于是,能不能顺应“计划教育”的模式,能不能通过标准化考试进入一所大学,就成了学生、老师、家长最大的思想负担。在这种情况下,“知识改变命运”的口号便成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翻版,一年一度的高考也成了科举制度的重现。

这难道就是我们需要的教育模式,并且是青少年改变命运的唯一道路吗?

为了弄清楚教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们不妨看看以下这些论述。

孔子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蔡元培说:“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

鲁迅说:“教育是要立人。”

卢梭说:教育是培养“既能行动又有思想的人”。

爱因斯坦说:“什么是教育?当你把受过的教育都忘记了,剩下的就是教育。”

雅斯贝尔斯说:“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而非理性知识的堆积。”

这说明,把教育简单地理解成知识的灌输,是当今教育的问题所在。

那么,把教育的目的简化成单纯的知识灌输,会有什么危害呢?

早在1932年,潘光旦就在《教育与成见破除》一文中指出:“教育有两大目的,一是教人认识自己,尤其是认识自己在能力上的限制;二是教人破除成见,少受些成见的蒙蔽。”他认为,由于我们总是把精力放在学制调整、课程设置方面,不重视认识自己、破除成见的问题,因此培养出一大批毫无判断力的青年。这些人在学校学会了道听途说、鹦鹉学舌的本领,出了学校以后,就只能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了。更可怕的是,近年来办教育的人虽然也承认应该破除成见,但是却只知道破除别人的成见,不知道破除自己的成见。这样一来,别人的主张是成见,而自己的主张却成了主义和学说。这种将某种主张定于一尊的做法,不但让青少年无法认识自己,也容易让他们遭受蒙蔽。

为了让学生认识自己,少受蒙蔽,他在《完人教育新说》中指出,学校应该提倡“价值意识”的教育。这种价值意识的培养,可以让人识别真伪,区分善恶,分辨利害。这就是说,如果只有大量知识而没有价值意识,就不会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就会被各种各样的成见所蒙蔽。

到了抗战时期,潘光旦仍然坚持这一观点。他在《自由之路》一书中,把自我认识和自我控制当作争取自由的两个先决条件。他认为只要具备这两个条件,自由就会不期而至,任何人剥夺不了。不具备这两个条件,即使调子再高,也是空谈。

由此可见,仅仅掌握大量的知识,非但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且还会陷入被蒙蔽的境地。

二 为什么教授会成为“学问之大敌”?

现代社会,已经是一个分工越来越细、专门知识越来越深奥的社会。

正因为如此,大家都对专家教授充满敬意。于是,所谓“遇事找专家”、“没有专门知识就没有发言权”的论调就成了一种时尚。

但是,早在1930年,潘光旦就在一篇文章中说:做学问的目的,本来是让人们越来越多地了解它,从而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但是如今的教授却恰恰相反。由于他们总是把学问变得越来越专门,越来越狭窄,越来越复杂,因此使懂得它的人越来越少,批评它的人更是罕见。此外,学术界派系林立、勾心斗角、相互对立的状况也很普遍,因此西方学术界的有识之士早就指出,所谓专家教授,其实是学问之大敌!

潘光旦认为,如果说西方教授已经是学问之大敌的话,那么中国的教授恐怕连这个资格也没有!之所以如此,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西方教授还能制造许多术语来唬人,但是中国大多数教授连本专业的术语也记不清楚;第二,西方教授还有本领加入某一派系,中国教授“除了介绍西方几本教科书以外”,根本不做真正的研究;第三,西方教授不“经过十年或数十年的磨难和谨严的学者生活”,是不会得到这个头衔的。但由于中国的大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因此中国的教授就多如牛毛,而所谓教授,也“完全成了一种糊口的职业”。

当时,潘光旦还在上海教书。对于上海这个地方,周作人早年曾经有所评论。1927年,他在《语丝》上发表文章说:“上海滩本来是一片洋人的殖民地,那里的(姑且说)文化是买办流氓与妓女的文化,压根儿没有一点理性与风致。这个上海精神便成为一种上海气。流布到各处去,造出许多可厌的上海气的东西,文章也是其一。”看来,这种“上海气”影响到教育界,就会冒出许多“野鸡大学”、“野鸡教授”。与上海相比,北京一直是一座文化古城,这恐怕是潘光旦与许多江浙知识分子愿意去北京而不愿意留在上海的主要原因。

拿潘光旦的三个标准,衡量一下如今的教授及其管理体制,会发现很多问题。有些问题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这是因为,如果说当年的中国还有京派、海派之区别的话,那么今天的中国在商业化的冲击下,已经到处是那种“可厌的上海气”了。

三 教师为什么需要宁静?

自从上世纪末开始,中国进入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发展经济本来无可非议,但是如果把它当作衡量一切的标准,那就会遗患无穷。

记得在上世纪末,为了支持北京大学“创建世界一流大学”的改革方案,国家财政拿出18亿元用来改善校园环境与教职工待遇。这本来是好事,但是有报道说,北大教师是不是“物有所值”,既是“一些政府部门的主要官员……批评”的话题,也成了相关领导的心病。这就有点不对味了。难道广大教师与相关领导之间,是一种“拿多少银子,就必须干多少活儿”的关系吗?

当时北大一位著名经济学教授正在担任校长助理,他拟定了一套严格的“末位淘汰”的教师考核制度,从而引起轰动。为此,我写了一篇文章,标题是《给教师一点宁静》。文章说:“既要提高大学教师的待遇,又怕他们不称职,不好好干,是许多政府官员和学校领导的普遍心态。……因此,他们便制定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来约束教师,而不是想方设法为教师排忧解难,提供服务。其实,中国知识分子是最容易‘管理’的一个群体,只要你诚心实意地对待他们,他们就恪尽职守,全力以赴。

何况,大多数知识分子不仅把做学问视为谋生的手段,还把它当作安身立命之所在,即便是清贫之至,他们也无怨无悔,任劳任怨。这一点,早在抗日战争和‘三年困难’等非常时期就已经得到验证。对于这样一个群体,最好的办法不是用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来制约他们,而是要给予充分的信任。否则,即使冯谖再世,也无法避免‘末位淘汰’的厄运。”

我注意到,也是在1930年,潘光旦在《教授待遇与今日流行之兼任讲师制》一文中就谈到这个问题。他说:“大学聘请教授,有一个很普通的原则,便是一个‘专’字。凡是在某行学问上有专长的,便有被聘请当教授的资格。这个原则是不错的。但是在大学方面,待遇起教授来,也应当有一个简单的原则,也便是一个‘专’字。凡是能专诚待遇教授的大学,它一定可以得到教授们的信任和努力。”可见,用“学有专长”的原则聘请教授,以“专诚”的态度对待教授,是大学管理者必须具备的一种素质。

在这篇文章中,潘光旦还谈到大学管理的另一个原则,那就是要“使教授们得到精神上的宁静。”为什么要使教授得到精神上的宁静呢?因为“教授的任务,一半在教导学生,一半也在他的专门学问上继续用功夫,更求造诣的精到,而研究功夫的第一条件便是生活宁静。”这个意见不仅适于年长的教授,也适于年轻的教师。因为做学问和其他事情不同,它需要静下心来,排除杂念,钻研多年,才能有所收获。但是官场的通则却是“官出数字,数字出官”。把这八个字用于学界,则是拿代课的时数、论文的篇数、得奖的次数等一系列数字来考核教师。各级教师整天被各种各样的表格和考核所困扰,自然不会有精神上的宁静。人不能被逼得太急,逼急了往往会出事。如今教师队伍里剽窃造假的丑闻不少,除了当事人本身的原因外,从客观上看,在很大程度上与那些脱离实际的考核制度有关。

潘光旦说:对于教授来说,“所谓教导学生,并不专指在课堂上若干小时的知识传授;小之如教授自己做学问的方法,大之如持躬处世的日常生活,都有重大的教育价值;质言之,学校应当使学生和教授的人格有极密切的接触。要有这种接触,第一条件也便是要使教授获得精神上的宁静,因为不宁静,人格便不能充分表现。”这说明能不能让教授过一种宁静的生活,至少是关系到下一代能否健康成长的大事。

四 教授为什么不能像明星一样?

在这个商业化时代,“一切向钱看”几乎成了时代的最强音。有感于前些年“脑体倒挂”、“教授教授,越教越瘦”等不正常现象,许多人认为应该让教授也富起来。大约在2000年前后,由于政府没钱,但又想鼓励学者教授,于是就有香港富豪重奖“长江学者”的评选活动。后来许多沿海地区也模仿这种形式,纷纷以江河为名奖励本地学界精英,从而造就了最先富起来的一批学者教授。不知是名实不符,还是在开玩笑,近年来“注水教授”的说法在坊间广为流传。

随着经济高速发展,政府的收入大大增加,教授的待遇也提高很快,不仅与下岗工人拉开很大差距,而且还出现迅速成名、一夜暴富的现象。

比如最近在网上流传一份“名家演讲费一览表”,说在过去一年中,于丹的演讲费翻了7倍,两小时高达6万元,成为“目前身份最高的学者演讲人”。这种日进斗金的情况,与歌星影星没有两样,在几年前根本不敢想象。

对于这种情况,潘光旦早有批评。1930年,他在《教授待遇与今日流行之兼任讲师制》一文中说,著名教授之所以不能和明星相提并论,是因为除了追星族之外,许多人对于明星“不过是短期的欣赏”。但是教授之于学生,却不能是短期欣赏,而需要言传身教。他认为这种“师生关系,是应该没世不忘的。”如果教授被“当作暂时的欣赏物”,那就会背离教育的宗旨,降低教授的作用。

需要指出的是,当年的讲师并不是一种职称,而是指大学里那些专门为挣钱而代课的人。比如鲁迅,他本来在教育部供职,却要在许多大学讲课,因此只能叫讲师,不能称教授。也就是说,如果仅仅从学问上看,当时的讲师与教授应该不相上下。他们的区别仅仅在于是专职还是兼职。

潘光旦认为弄清楚教授与讲师的区别特别重要。所谓教授,除了给学生上课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在日常生活中用自己的人格来影响学生。也就是说,真正的教授是不能屈从于世俗社会,每天为应酬而吃吃喝喝、为挣钱而跑来跑去的。他还说,由于名牌教授有限,许多大学争相邀请,这就使他们每天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学问。至于学生,也只能在课堂上见上一面,下课后根本没有接触机会。因此他认为,这种“东也讲一次,西也讲一次,讲一次算几块钱,讲完了就走”的教授,完全是赚钱机器,在教学效果上,与留声机类似;在人格取向上,与走江湖的艺人没什么两样。

写到这里,我还想就《于丹论语心得》多说几句。这本书的开头,于丹就引用“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名言,表示她与宋朝宰相赵普一样,颇有辅佐帝王之意。但这话又不能直说,因此她聪明地用现代话语进行了包装。于是书中就出现这样的话:“《论语》的真谛,就是告诉大家,怎么样才能过上我们心灵所需要的那种快乐的生活。”“说白了,《论语》就是要教会我们如何在现代生活中获取心灵快乐,适应日常秩序,找到人生坐标。”

但是在通读该书之后,我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现代社会需要用科学的态度研究传统文化,并把高高在上的圣贤还原为普普通通的人。但是于丹在“天地人之道”中却像历代帝王一样,依然把孔子奉为“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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