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钱!”
真的好多钱,秦寿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钞票。
市人民公园,一处灯光幽暗,环境偏僻的小林子里,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猥琐的男子正卷曲着双腿,两眼发光的看着面前一堆红闪闪的毛爷爷。
整整十三张毛爷爷,外加各种金卡银卡信用卡IP卡IQ卡无数,另外就是一只闪烁着现代精密仪器光泽的金属腕表。
“发财了发财了,哈哈,老子终于有钱了。”
按说无论是那些银行卡或是那支金表,价值都远远高于十三张毛爷爷,可秦寿偏偏连看都懒得多看那两样东西一眼,只是盯着那堆百元大钞流哈喇子。
生平第一次面对如此“巨款”,之前那一点因为打死人而升起的丝丝担忧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刻他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把这笔钱给用出去。
当务之急自然是买大堆食物来填饱肚子,另外就是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现在他还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医院病号服,天黑还好说,如果是大白天这样走出去难免引起人注意。
“对了,除了吃的穿的,还必须找个地方住下才行。”
一番计较,秦寿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规划。经历了医院那一幕,睡过了柔软的病号床,他当然不愿意再回到从前,去住那脏兮兮的天桥下或是公路街角边了。
规划好了这笔钱的用途后,秦寿没有久留,直接抽出了十三张钞票揣进脏兮兮的病号服裤兜里。
然后又臭屁哄哄的把那支看不出名堂的金表戴在了自己左手上,至于那堆本该是最值钱的各行信用卡,他直接用变态的右手给捏成了粉末,随意的抛在了地上。
“咕噜噜……”
肚子又开始叫了,秦寿痛苦的皱起眉头,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眼睛有泪划过——娘的,好饿,真她娘的好饿……
……
凌晨四五点钟,繁华的GZ街头空无一人,昏黄的路灯把秦寿的影子拉得老长,偶有小车擦身而过,刮起阵阵夜风,秦寿含胸塌背,双腿发软,看起来要那么凄凉就那么凄凉。
本以为有钱了,什么吃的住的穿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事实却是,他在街头连续转悠了近一个小时,硬是没有发现一个卖小吃的地方。
说来也不奇怪,因为年初那场突如其来的流感病毒席卷,政府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宵禁,可是这个点,在街上闲逛的人还真不多。既然没什么人,那也就意味着没什么生意可做,平日里本该正常营业的一些大排档或是7-11便利店都早早打烊收档。
“好饿……真她娘的好饿……”
又强撑着走了一段路后,秦寿突然双膝一软,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的他突然有些怀念起从前在天桥底下的日子,那是一种不用任何劳动,只需要傻蹲着就有人扔钱扔馒头的幸福时光。
“呸呸呸……秦寿,你小子就这点出息?说好的出人头地,说好的大富大贵呢?”
从来不知尊严为何物的他,在突然萌生出想要再回到从前那种乞讨为生的念头后,立刻大力的甩起头来,往日并不觉得做乞丐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他宁愿就这么饿死也不想再回到从前。
“咦?”
就在他陷入天人交战,考虑着是不是重新回到天桥底下去和二狗子继续做同事,又或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自尊心强撑下去时,忽然眼前一亮……不知何时,他又来到了金爵娱乐城的街对面。
“要不要进去?究竟要不要进去呢?”
看着整条街唯一还灯火辉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的金爵大门口,小秦寿犹豫了。说起来可笑,之前他对大肚子男人实行粗暴抢劫时没有犹豫,现在面对一个可能是唯一能够给他提供食物续命的夜店门口,他却是彷徨起来。
原因无他,纵然是乞丐,他也是一名新世纪“四有乞丐”,金爵他是没去过,但也知道,那里并不是饭店,而是供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用村里二皮子的话说,那就是一窑子,里面都是供人淫。乐的窑姐。
“麻痹的,老子怕个毛?小爷有钱,又不是吃白食,窑姐儿咋了?还能把小爷我给吞了不成?”
没有犹豫太久,终究是饥饿感占了上风,秦寿大力的吞了口唾沫从地上站起,义无反顾的朝娱乐城门口走去。坚定的脚步,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与萧瑟。
“他娘的小瘪三,怎么又是你?真要老子动粗不行?”
没等秦寿靠太近,之前轰赶过他的两名保安就高声呵斥起来,骂完见他傻杵着不动,一名保安面色一沉,二话不说就从腰上抽出橡皮棍朝他头上砸去。
眼看着橡皮棍就要砸在秦寿脸上了,保安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不仅如此,就连那本是怒气冲天的脸,也变得惊讶莫名。
“你倒是给小爷砸一个试试啊!”
秦寿单手捏着一张到保安脸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这是什么?看清楚没有?这是钱啊,谁说老子是乞丐?老子是来消费的,消费,你懂吗?”
话落再不看保安一眼,直接把一张百元大钞摔保安脸上,背过身去时还风骚的加了句,“大爷赏你的。”
“你……你给老子站住!”
保安的愣神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作为一家全市数一数二的娱乐城保安,他什么人没见过?秦寿自以为很拉风的行为,看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臭乞丐也不知从哪里捡了一百块钱,就他娘的想在自己面前装大瓣蒜,自己今天要是真为了这一百块钱把个小乞丐放进去了,不用说,卷铺盖走人都是轻的。
想到这里,保安飞快的把那一百块钱塞进衣服兜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秦寿跟前,这一次他根本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伸出一只大手朝秦寿的胳膊拽去,“叫你给老子站住没听见吗?……啊,这……”
保安刚想动粗把秦寿反剪双手扯走,可是话刚说一半,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他看见了秦寿左手腕上的腕表。
百达翡丽,而且还是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百达翡丽,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主啊!
保安火眼金睛,一眼就认出了秦寿的腕表不是凡物,此刻不禁犹豫起来,能戴这种表的人,真的会是乞丐吗?
这样想着,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平日里各种形形色色的街头乞丐来,无不是卑微谦恭,小心怕事,哪里有眼前这小子的嚣张跋扈?
“****个仙人板板,不管了,就算是乞丐,能戴这种表老子也认了。”
保安心头打定主意,赶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松开秦寿的胳膊,还不忘讨好的在秦寿邋遢肮脏的病号服上轻拍了两下,“嘿嘿,实在是对不住了老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请进,祝你玩得愉快。”
“哼!”
秦寿一声冷哼,搞不懂保安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但架子却端得很足。他知道这时候越是表现得嚣张,越是不容易引人怀疑,当即冷冷的盯了保安一眼后就径直朝娱乐城而去。
“哎哟喂,这位小帅哥,大晚上的是从哪里来啊?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
秦寿刚一来到大堂,立刻从前台旁边走出一个珠圆玉润的女人来。
女人看起来大约三十来岁,艳丽的五官,圆润的身材,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身上穿着件黑色小西装,偏偏胸前前襟放得很开,故意露出了半截白色的蕾。丝内。衣,外加一条深不见底的。乳。沟,很诱人的一个熟。女型艳。女。
秦寿哪见过这等尤。物?女人只是一句话,他的哈喇子就没忍住往下掉。
直到看见女人皱起的眉头,才调整呼吸,煞有介事的抱怨道:“靠,甭提了,就一点小病,家里的老爷子硬把我塞医院不让出来,这几天都给憋出病来了,今晚好不容易翻墙出来,又他娘的不小心掉垃圾堆里,想想都晦气……”
这番说辞是秦寿之前就想好的,正好解释他身上为何穿着一身病号服外加一身的臭味。
那女人是金爵的妈妈桑,听了秦寿的说辞也不怀疑,反而配合着发出一串腻人的笑声,甚至毫不避讳秦寿身上散发的臭气,直往他单薄的胸膛上靠,“哎呀,我一看帅哥你就知道不是凡人,既然今天到了姐姐这里就甭想那么多了,想怎么玩尽管说,姐姐给你安排。”
秦寿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理所当然道:“嗯,那啥,你先给我整一个房间,再搞点吃的来,大晚上我还真饿得慌。”
说完从兜里抽了一张钞票塞过去。
妈妈桑顺手接过,脸上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殷勤的招呼秦寿往金爵最大的包厢走,一边举起对讲机让人安排小吃送过去。
很快,秦寿就被带到了一间装修极为豪华奢侈的大包,最低消费四个八,妈妈桑陪着说了会话,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房间。
……
“姑娘们,都给老娘打起精神来,我告诉你们,现在正有一条大鱼上门,一会进屋后都给我把眼珠子放亮点,也别说我曾燕不照顾你们,我今儿个把话说透了,谁要是能够争取留在房里,今晚的小费少不了这个数。”
一间专供小姐化妆休息的房间里,看着一群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莺莺燕燕们,曾燕刚一进屋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兴奋的朝小姐们介绍起来。
看见妈妈桑举起了代表“万”为单位的五根手指,小姐们一下来了精神,突然感觉也不那么瞌睡了。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穿一身空姐服,笑起来有些像志玲姐姐的女人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嗲声嗲气道:“艳姐,真的能得上万小费?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哥?你提前说了也好让我们有个心里准备不是?”
“呵呵,具体是那家的公子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那小子看起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见老娘时哈喇子都掉地上了,反正你们等会好好表现就是。”
“切,艳姐你说了半天也只是说那小子好色罢了,又怎么看出他是值得钓的凯子啊?”“志林姐姐”小嘴一扁,不满的说了起来。
“死丫头,艳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都给老娘听好了,那小子手上戴的是今年最新款的限量版百达翡丽,我刚刚上网查了下,单价在八万美元以上,而且Z国暂时还没有货,如果你们觉得能戴这种表的人都不值得钓,那艳姐我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