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江南起雾了,林晓雪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喃喃地说道:“秋天快来了呢,莲,也快凋零了。”
“林姑娘,起床了!”紫玉推门进来了,“姑娘,今天是雾天,记得穿好披肩,您洗漱吧。”说完,紫玉为林晓雪穿好了鹅黄软底绣花鞋,拿着锦布卷为林晓雪擦脸,“紫玉,你不会有一天也像东菱那样一下子嫁人吧?”林晓雪不经意地问到,紫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着说:“不会的,姑娘最近特别爱说笑。”
林晓雪听了没说话,紫玉拿起梳子为她盘好了发髻,插上了一支玲珑碧水簪,说:“今天的早餐全是姑娘喜欢的,尝尝吧。”
林晓雪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红豆粥,放到嘴边慢慢品尝,半晌,林晓雪说道:“好吃是好吃,就是火候小了点,还记得,这是东菱最拿手的东西呢。”“姑娘又想起姐姐了,和我一起去前厅吧,今天似乎有客人来。”紫玉说完端着碗走了,“桂花糕,也是呢。”林晓雪喃喃地念叨着,随后披上了一件蓝白色的披肩,东菱给她做的,她越想越乱,直接就把披肩脱了,换上了一件水牡丹的披肩走了出去。
刚走到前厅,就听见店铺的门一下子开了,进来的是熟悉的身影,浅粉色的旗袍,狐狸毛的披肩,东菱!“姑娘,我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不冷不淡让人听着很平静,“你还好吗?安家少爷对你怎么样?”紫玉抢先问到。
“都很好,就是,云帆他是盲人。”紫玉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什么?他是瞎子?那你还嫁过去?简直和傻子一样,而且都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病秧子,赶紧回来吧!让他把你休了。”
“咳,紫玉你别说了,人家东菱都没说什么,我知道了,回来取东西对吧,你确定了吗?”林晓雪看着东菱说到,“姑娘,我已经确定了。”东菱坚定地说到,紫玉只好到木柜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塞到东菱手里,说了句傻子,便松开了手。
半晌,东菱又与紫玉攀谈了一会,乘车走了,安府大院一片冷清,东菱早已经习以为常,习惯的路过大夫人屋前,隐约听到,“云帆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把这个冲喜的送回去吧,金家侯府小姐才是咱们的准儿媳。”
东菱一听,把头一扭,哒哒哒地脚步声透露了东菱的伤心,回到房中,油纸伞一放,脱了披肩,东菱端详地看着木盒子,缓缓打开,只见木盒里装着的是一颗纯洁无暇的白莲,嫩黄的莲心,简直美得不胜人间烟火。
“娘子。”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东菱心头一震,不过又想到大夫人刚才的话,一下子就说到:“夫君不在房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我端了桃花酥给你。”
东菱一下子气全消了,说:“安郎,你,想不想和我出去逛逛?”
“娘子喜欢便好,备车吧。”
市集上男女老少的行人穿梭着,东桥更是人山人海,东菱才想起来,今天是七夕节。
和安云帆在一起的时光东菱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想着想着级流出了眼泪,“娘子怎么了?怎么哭了?”
“夫君,我没哭”东菱强忍着眼泪笑了笑,说:“前面有同心结,我们一人一个可好?”
安云帆笑着点了点头,东菱轻轻地将同心结绑在安云帆腰间。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河中央全是五颜六色的花灯,东菱扶着安云帆坐到了西桥的凉亭上,说:“安郎,你喜欢我吗?”
“娘子说什么傻话,当然喜欢了,一直一直都喜欢。”
“那,安郎想不想见见我的样子?”
“好啊,只是,这辈子看不到了。”
哗,明月照在安云帆的眼睛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火红的嫁衣,乌黑的长发,狭长的凤眼,“安郎,东菱走了一定要幸福啊。”
“东菱!娘子!回来啊!”
花灯在河中飘着,木桌上只剩一个木盒,莲花已经没了之前的风采,花瓣缓缓的落下了。只剩安云帆一个人看着江南沧桑。
“莲,终究还是落了。”
“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