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县人事劳动局要解决一些干部副科级待遇问题，局里只分到一个名额，为了这件事情，还起了一点小小的风波，局里接到人事局通知后，经领导班子研究一致认定，只有毛毛才符合申报资格，卢局长就对毛毛讲了，毛毛知道了也很高兴，可就在要上报的当口，稽查队里唯一一位干部身份的同志，他没有找局长，而是对其他领导讲：“我来这个局里已经十几年了，又是干部身份，理应申报我。”局里领导反复解释：“你是干部身份没错，可人家是解决机关干部，你不够条件。”
这位干部听了不服，也就在思想和行动上表现出情绪来，毛毛见了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他再有情绪，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但不是因为我才使得他解决不了，是因为他自身条件不够，换句话说，我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因此，毛毛还是一如既往和这个同志打着招呼，不管人家高兴与否，她自己表现的跟没事一样，结果那个同志也就放弃了，局里把毛毛报了上去。
又是一个周末了，军生已有三个星期没回家，毛毛和儿子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第四周，毛毛从星期五早上开始就给军生打电话，军生答应着就是不回来，毛毛和儿子等啊等，军生一会儿说自己在这，一会儿在那。最后在星期天晚上，他说自己在天陵县宾馆和朋友喝完酒就回来，儿子睡了，毛毛一直等到深夜将近四点，当毛毛哭完后刚进入梦乡，就听到一楼震天响的砸门声，毛毛穿上自己的连体毛料裙子，蹬上拖鞋下得楼来，为了使军生不再砸门惊扰四邻，毛毛连忙开门后，看见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军生一副醉酒样，毛毛对军生生气地说：“你走吧，不要回来了，我是有女婿呢，还是三更半夜偷情人，我真是太无能了，为了和你生活，连自己娘家房子都搭上了，你还是不领情。”
军生红着眼睛，嘴里喃喃说着什么，顺势一把把毛毛掀到一边，飞速上了楼。毛毛只得含泪关了门，随即也上了二楼她和儿子睡的房间，军生一边说着醉话，一边开始摔东西，还不时推一下上来拦他的毛毛，骂着：“滚一边去！”
儿子被军生吵醒了，他没有动只是惊恐看着爸妈在互相拉扯。军生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出来，一下子就摔在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机上，电视机荧屏的右下角，立即被碰出了一个豁口，毛毛看了既心疼又气愤，她拿着手机不断地发抖着，终于拨上了公公电话，不知电话通了没有，毛毛大声哭着说：“爸，你快来吧，军生在耍酒疯摔东西，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还要出人命。”
毛毛的话还没有说完，军生就一把从毛毛手里抢过手机，重重摔在地上，手机也被他摔的粉碎。
毛毛彻底绝望和寒心了，她泪眼看着儿子在床上瞪大眼睛，用被子蒙着自己嘴巴，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毛毛便哭着出了房间，拉开大门来到大街上，大街上向左走是自己娘家的方向，向右走拐个弯，有不到两里路就是西沟桥，再也不能去娘家了，自己已经给爸妈带来了无尽的痛楚和苦难，这些年除了给父母不断添烦恼和伤心外，自己的生活没有好过一天，爸妈的心也跟着滴血，自己没有了同学没有了朋友，只为了挽回这个丧心病狂，没了良心的男人。这种人间地狱般的生活，是该有个了解了。
她抬脚开始往右走，过了南大街十字走西大街。那个纵身一跃下去的西沟，才是通向无忧无虑的天堂。毛毛一边走一边哭着，走到西大街中段的时候，耳中仿佛有男女的吵闹声，她看了一眼，是一个女的正拿着一把扫炕条帚，一下下打在一个男人身上，一看就是两口子，女的下手并不重，只是把那个男的像赶鸡鸭一样往前赶，而男的也是用双手不断地护着头，装出害怕的样子往前跑，女的跟不上时也就不追了。毛毛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任泪水打湿毛衣裙的前襟，濛濛细雨此刻也打湿了她的头发，雨水、泪水混合着沾湿了脸庞，过一会儿因为视线模糊不清时，她就下意识地用毛衣袖抹一把。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走到桥头。朦胧中她看到桥头的收费亭依稀可见，这座桥深四十米，它的落成使县城西部的人们，脱离了祖祖辈辈翻沟的不便，它因当时任县委书记的领导名字而得名，叫祥生路。而这座桥在落成后，却不知道先后跳下去了多少个轻生的男女老少，第一个就是毛毛的一位男同学，不光毛毛的同学们，就连当时全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个花样年龄的青年为何轻生，而毛毛在今夜的此刻，似乎对自己有了答案。过了这个桥，路北就是毛毛婆家的村子，路南村子后面的第二个村子定庄，就是毛毛娘家的老家，婆家和娘家连畔种着地，毛毛想到婆家的婆，她在心底和婆简短哭诉和告别了之后，就已走到桥上，要想下去痛快的结束，那就要走到桥的正中央，因为桥两边紧贴桥下的土坡地，不足以结束自己的生命，明天不管县上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和亲戚朋友怎么看待她的死，那些对毛毛都不重要了，她只想一了百了。这段距离忽然使她有了一阵后悔，毛毛此生为人忠诚和善，可上天也要灭她，空寂的夜空里没有一个救星，她此刻唯一想到和放不下的只有儿子。她这痛苦的上半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儿子，父母的养育之恩她无从报答，现在的状况也报答不了，父母伤心过度那是一定的，但父母还有其他四个儿女。她不在乎瞑目后父亲怎样悲痛、母亲怎么骂自己没良心。她只想着落地的那一瞬间，她嘴里不住叫着儿子的名字，她把儿子这个‘眼泪巴巴’留给婆家，还是娘家呢？想到婆家，毛毛必死的念头急剧上升，在这个民风淳厚的村庄里，没有她毛毛做得对不起婆家人的半点事情，相反，有着村子老少对她最为尊敬和高度的评价，毛毛要用自己的死来声讨这一家人，还有坏了心肝的军生，她快步走上桥栏边的台阶，因为穿着拽地长裙，她一下子把左半身跻身栏杆顶。
就在这时，一双男人有力的手，紧紧拦腰抱住毛毛，毛毛立刻哭喊着：“你要干什么？你让我死了算了。”
男子不说话，死命的拼尽力气，把身材高大的毛毛从栏杆上往下拽，毛毛哭累了力气拼尽了，被这个男人从桥上半抱着坐在了桥的台阶上。
男子问毛毛：“你是哪条街上的人？我打麻将回去晚了，被媳妇撵出来，就看见你穿个拖鞋一边走一边哭，天快亮了我也没处可去，就一路尾随你到了桥上，然后就看见你这样。”
见毛毛无声的哭着并不言语，男子继续说：“别傻了，快跟我回去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这样，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毛毛还是不言语，男子见状就开始拉她往回走，自己从来还没有因什么事情，和人这样拉扯，毛毛一急就脱口而出说：“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男子拿出和自己媳妇那种顽皮的态度，执拗地说：“不行，我不能撇下你，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毛毛被男子弄得没办法，又看看路边一人多高的玉米地，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坏人，她想如果自己再出现什么状况，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好说：“那好吧，你放开手，我再也不会做那种事情了，和你回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停，男子追问毛毛原因，毛毛几次停下来欲言又止，不能和人家说自己的委屈，万一社会上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女儿，还有这事如果传到单位去，她以后还怎么在行政上立足呢，他俩就这样互相默默地伴行着，向城里走走停停。
在毛毛哭着出了门以后，军生约莫等了五分钟左右，不见家里有什么动静，就不管儿子随即下了楼，他看见大门半开着。他永远不在乎毛毛的感受，不站在媳妇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严重性，第一反应，就是去毛毛娘家继续闹事。他不一会儿就来到县城西边毛毛娘家的另一处住宅，西关面粉厂隔壁，爸妈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他到了房子门口就大闹大嚷，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军生像个丧家犬一样嚎叫着，很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爸妈和姐姐、姐夫全都从房里跑出来，问军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在嚷什么？”
军生看到毛毛爸妈，见姐夫也在场，就恶人先告状，放开了嗓门大声嚷道：“你们女儿也太凶了，竟然赶我走。”
母亲说：“你说什么？什么毛毛太凶了？”姐姐和姐夫对望了一下，他们俩谁也不相信，毛毛会凶到让眼前的军生这么激动。
母亲赶紧问：“那现在毛毛人呢？还有磊儿呢？”
军生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知道!!”然后就往姐夫工地用的铲车兜里睡了下去。姐夫赶上前拉起军生胸前的衣襟，追问道：“毛毛和孩子在哪里，快说！”
他又像个赖皮狗一样躺了下去，姐夫鄙夷地瞅了军生一眼，对爸妈说：“妈，我们现在分头去找毛毛和孩子，我怕毛毛想不开有什么事要发生。”
毛毛妈也恍然大悟连忙说：“好，你爸在家里，我和毛毛她姐去南街的房子看孩子在不在，你开车去找毛毛。”母亲和姐姐赶到南街时，磊儿和临街的街坊几个人坐在一楼门道，原来，邻居们听见孩子不住声的哭，就起来看见磊儿只穿了一件圆领短袖，光着屁股在那里哭。邻居问他哭什么，妈妈哪里去了？他说爸爸和妈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所以邻居暂时陪着孩子在一楼客厅等着。母亲看到磊儿一阵心酸，幸好孩子没事，母亲赶紧给磊儿找了衣服穿了，便对邻居说：“两个人吵架了，孩子真是感谢大家照看了。”然后母亲就再也没说什么，她强忍着自己的愤怒和悲痛，毛毛现在生死未卜母亲还不能哭。姐姐从母亲手里接过磊儿，两个人焦急等待着毛毛的消息。
毛毛和陌生人走走停停，她哭过和受过巨大的刺激以后，现在整个人处于朦胧和浑身软弱无力状态，大脑一片空白。在这黎明将近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机械的往前走着，这时，细雨蒙蒙的前方有车灯忽隐忽现，车子越开越近，刚才还疾奔的车速减慢后，随即在她和陌生人的身边停了下来，开车的人快步走到毛毛面前，毛毛这才看清这个人是姐夫。毛毛有点惊愕后，就立刻泪如雨下，姐夫一连问毛毛：“你怎么了毛毛，怎么上这儿来了，你没事吧？”毛毛不说话，一任自己委屈得小声哭泣。
陌生人连忙说：“我从家里出来，就看见她朝桥上这个方向边走边哭。”
姐夫责备毛毛说：“为什么要这样，你不知道爸妈有多着急吗？”
见毛毛什么也不说，姐夫赶紧拨通母亲的手机说：“妈，我把毛毛找到了，马上就回来。”说完姐夫就拉起毛毛要她上车，毛毛才对姐夫说：“把这个人也拉上吧，要不是他，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姐夫这才对陌生男子说：“你也上车吧。”
上了车，姐夫一边急速开车一边问陌生人：“你家在哪？顺便送你回去。”
陌生人说：“我家就在西大街，我在自家门口开了一个氧焊门市部。”
男子继续说：“你是她哥，你可不知道，就在刚才我也被吓懵了，她的半个身子已经过了桥栏杆，我吓的死死抱住不放，才把她拉了下来。”
其实都是城里人，再加之姐夫本身做着生意，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人，而且还知道这个人是军生的同学，只是这个人和毛毛相互不认识罢了。想到这里，姐夫就对这个人说：“昨天夜里的事情，你就当不曾发生过，请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这个人连忙说：“那是那是，谁家还没有个磕磕碰碰，还是想开点好。”
男子正说的时候，姐夫把车停靠在西大街路北的一处门面房前说：“你到家了，今天的事多亏你，以后有机会专门感谢你。”
男子连连推辞着下了车，姐夫看男子敲着自家门的时候，启动车子很快拐过南十字，朝毛毛住的南大街街房开去。
车停到门口，妈妈赶到车前让毛毛不要下车，然后问毛毛大门锁在哪里，就抱起磊儿和孩子的书包，让姐姐锁上门。几个人坐车朝西门口家里的方向开去。
这时候天色已微亮，妈妈在车上责骂着毛毛说：“你太没出息了，你对我们哭，对我们说他甚至骂他我们都能理解，可你要做这样的事，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假如你这样做了，我和你爸只会伤心，也绝对不会原谅你。你自己决定离与不离我们不干涉，可你也不能为了他而这样，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姐姐什么也不说，只是抱着惊恐的外甥不住地流泪和叹息。
姐夫也说：“你也真是，社会大着呢，你怎么不往好处想，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活法，干嘛要自己作贱自己，再说，你走了爸妈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毛毛听姐夫提到儿子，她机械的回过头，看着瑟缩在姨妈怀里的儿子，不禁泪如雨下。是的，儿子怎么办？为了儿子她什么也不顾，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唤回儿子父亲的良知。可是军生始终无动于衷我行我素，毛毛实在是失望和心灰意冷了。
车开进院子的时候，父亲一直在门口等着，军生在铲车兜里呼呼大睡，呼噜声一阵接一阵。父亲对大家说：“我几次叫他都叫不起来。”
大家谁也不说话，默默进了房子。姐姐赶紧收拾了早饭给磊儿吃了，让姐夫开车送孩子去学校，磊儿很喜欢姨父，和姨父在一起他很开心幸福。姨父在学校门口给他买了好多孩子的小食品，并对磊儿说：“磊儿，放学后在大门口等姨父来接你回家。”
磊儿听话地说：“好，再见姨父。”说完就挥动着小手向学校大门里跑去。
姐夫这时才沉重地舒了一口气，他在学校大门外呆立了一会儿才开车回了家。
军生这时起来了，浑身沾满了泥巴像个狼狈的刺猬，母亲从来没有对军生发过火，但这回老人再也抑制不住了，说：“军生，你也太过分了，为了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每次我都强忍着，生怕自己那句话说得重了，又会影响到你们的关系。你逛的不着家，回来了还发脾气摔东西，搁谁谁都受不了。”
军生歪着头斜着眼睛说：“我喝多了。”
母亲气愤的说：“你喝多了咋不打旁人去，专门回家来撒野？”
军生被母亲呵斥的哑口无言，气焰也减了许多。姐夫也趁机说：“两口过日子，你大毛毛小，有事多忍让点，你们看把孩子屡次吓得成啥样了？”
然后姐夫对母亲说：“妈，我们不是今天回老家吗，走，咱和我爸走吧。留她姐照顾毛毛，放心吧，小峰一会儿也过来。”爸妈和姐夫走后不一会儿弟弟就来了。看见弟弟，毛毛就开始放声大哭，弟弟和军生打了招呼，毛毛用手指着军生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在四周自家荒无人烟的自家院子里失声痛哭，姐姐也上来劝着毛毛，他们一边一个搀着伤心至极的毛毛陪着她掉泪，弟弟不时喃喃地说：“二姐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军生远远地看着痛不欲生的毛毛，他在像看一个送葬的场面一样，看着看着让他表现出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痛，眼前的毛毛让他着实有点同情，但要让他给毛毛快乐和幸福，那离他太遥远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走得太远了，也难为他，现在要给另外一个女人作出本应属于毛毛的承诺和交代，所以军生站在原地没有动，一任毛毛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毛毛哭累了无力地伏在弟弟肩上，弟弟抱着毛毛，让姐姐端来一盆水给毛毛擦着脸，渐渐地毛毛不哭了，她的眼睛红肿神情冷漠呆滞。过了一会儿她让姐姐拿来梳子，自己慢慢的粗粗扎了一下马尾头，对姐姐和弟弟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傻事，我要上单位去，因为那里才是我唯一可以调整自己的去处。”姐姐和弟弟知道，毛毛除了儿子，她把工作看得也很重要，就安慰着并看着毛毛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军生看看自己再待着也没什么益处，因为姐姐和弟弟开始收拾家务，他便生硬地说了一句：“我也回去换了衣服到华阳上班去。”弟弟没言语，姐姐低着头点了一下算是回应。
姐弟俩恨透了眼前这个男人，尤其是弟弟，几次想揍扁这个坏了良心没肝没肺的男人，多少次在二姐和外甥的病床前，他对大姐流着泪对这个人咒骂着。
毛毛在单位同事关切和疑惑的目光中，度过了一天，因为她看上去很疲惫外，眼睛也是肿肿的，她现在才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她觉得和同事们在一起是那样的亲切，以前自己感觉没有这般强烈，而现在她才觉得自己什么罪都可以受，但绝对不能再做对不起家人，和让人们不理解的事情了。母子俩暂时和爸妈住一起，大哥和二哥还有嫂子们不断回来，大嫂劝毛毛说：“毛毛，想开点再不顾家的男人，要上了年岁，过了四十岁慢慢就会变好。”
毛毛什么也不说，她在想：“如果不是孩子，还有自己娘家亲人的关爱，母子俩不会有今天，自己还有什么话可说。”嫂子们只要看到磊儿回来，就都转忧为喜给外甥好吃好喝，并和磊儿说说关切的话语。这一场风波和不幸就这样过去了，毛毛又和儿子住回南街照常生活了。
这期间，局长从文化馆往局办公室调进一位男干事，干事除了局长分配给他的文化工作，其它的什么也不管不问，卫生也不打扫。办公室其他人员看不惯，作为办公室主任的毛毛就做工作说：“不要管他怎样，我们要一如既往干我们的事情，他不会在办公室里呆多长时间。”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这个局自从毛毛进局做干事以来，办公室每来一个人，都把自己向毛毛看齐，认真勤恳的工作作风，已经在局办公室形成了一种风气，这个风气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