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到近二百回合,在场众人均看得过瘾。然而王敦毕竟力战过数场,就算是当时没用全力,如今在如此激战之下也是开始体力不支起来。王敦心知如此久战必败无疑。当下晃开二枪,突然纵马退开一段距离道:“小将军果然身手了得。可惜王某此次久战力竭,今日不便与你再交手。待到明日体力恢复,小将军可敢再战?”
萧岚见王敦的黑骑神骏,就算是他有心在此了结王敦。只怕也是拍马不及。便乐得大方道:“有何不敢?只是萧某敬你是条汉子。不忍伤你性命。不若明日我两人立下赌约。若萧某胜你则输马于我。若是你胜,萧某则任由将军处置。不知将军可有胆与萧某一赌?”
那匹万中无一的黑马本来是陈奂赐给郑休,郑休又转赐给王敦的,所以王敦平日待它比待自己还好。现在要拿它当赌注。心中实在是不乐意。又暗讨:若是不答应只怕会弱了自己的面子。这实在说不出口。二来这小子是王浩的人。如果把他拿到手上。不愁王浩不来相求。到时再好生羞辱他一番,岂不快意。
想到此,王敦哈哈大笑道:“好胆小子,你便待明日来与某一战,本将军应下你的赌约了。”
二人说话都不小声,很多人听到了,所以不多会这赌约就传遍了全军。一时之间双方兵士的呐威声就四下而起。
到了第二日,天道军全军摆阵,联军也是来了数万人助威。一看那阵势就知道双方主将有意在二人战后立马撕杀上一场了。
军阵方一摆下,王敦、萧岚二人就各自拍马出阵。看样子二人均是信心百倍,当下也不多话,直冲而来就对上了一枪。叮的一声,二人擦身而过。又是王敦转马快上一线,马头一回,王敦一枪就往萧岚背后捅去。此次目标是人,却不是马。萧岚耳听八方,似早料到王敦有此着。猛然间斜落马身一侧。众人以为他落马了,正要惊呼。却见他钢枪在地上一点,竟从马肚子下钻到另一侧,回身给了王敦一击。
王敦始料不及,只来得及刚刚好将身子偏掉少许。萧岚的钢枪自他胸前刺过,带着丝丝劲风,划破了王敦的战甲,让王敦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受此一击,王敦连忙纵马拉开距离,一看胸口,战甲全被刺空,从里面隐隐有血迹流出。当下吓得他一头冷汗。这小将的钢枪不是凡铁啊!想他这身重甲,就算是突然受上一刀也无大碍。没想到这小将的枪竟锋利至此。
知道萧岗武器厉害之后,王敦便不敢让他近身了。只是打马绕场与他交战。
如此一来,萧岚倒不好受了。王敦的马力比他强上许多。若是如此下去,必败无疑。有心想将他的马刺伤,又是不忍。
又战了十数回合,萧岗突然叫道:“你马好,如此不与你战。待我先去换马。”
说着打马就往本营跑。王敦哪里会放人。哈哈大笑,就急追而去。
追出二十余米,萧岚突然一个回马枪刺回。王敦不屑一笑,举枪格开。道:“如此老计,小将军用烂了。”
萧岚不答话,拍马再走,王敦紧追。一路来二人边跑边战。打得是好看的不得了。场外一时助威声一阵高于一阵。又因为王敦的马快上一线。此时他忙于与萧岚过招,自然是不能控制马速了。不多会黑马就与萧岚的白马并排而行了。
就在这时萧岚突然发难了。只见他右手一枪刺向王敦,左手竟拔剑而砍。
王敦本来见萧岚托大单手刺来,心中还暗道他失策。再一见他另一手拔剑来砍,剑势竟也是如雷般迅猛。当下大惊失色,没想到这小将竟是左右手足以并用之人!王敦怎么也没想到萧岚竟是少有的奇人,挡了一枪,却躲不过如此急速的一剑,二人又贴得近,当下便被萧岚一剑砍中右肩,摔下了马来。
萧岚生怕黑马座上没人会逃加本营,管不得摔在地上的王敦,连忙从白马身上跃到黑马身上。
萧岚正在降服黑马之时,联军众军士见已方得胜,士气大振,上官韶见机,立马下令,全军突袭。是时夹着萧岚大胜余威。联军直冲天道大军,得以大胜一场。天道军被杀军士过万,至此紧守大营不出。此战唯一可惜的就是在乱军中走了王敦。此人虽然负伤,却也不是普通士兵能抵挡的。
大战之后,萧岚骑白马,牵黑马而回。营中各路将领见了。无不羡慕。只是在如此众目之下,萧岚得了这黑龙驹。谁要是在私底下害人夺马,就是得了也不能骑,不然名声就臭不可闻了。所以他们自然也就不再打什么歪念头了,只是一个个酸溜溜的给萧岚道喜。
没想到萧岚却径直将马让给了王浩。说是自己的白马自小骑惯了,这黑马理应给上官。
王浩明白萧岚此战必定成名,到时各方前来拉拢,只怕不在少数。他这么做也就是表示了一个只忠于自己的态度。所以当下王浩也不便拒绝,只好受了萧岚的好意。
不多会,追击敌军的将士也回来了。当见到归来的队列时,各路将领看向王浩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只见三万人马归来,当头正是王浩的二千银甲军。此时他们银亮的盔甲上全是血迹,每骑腰间别着个人头,远远看去就感觉到了腾腾的杀气。之前冲阵,因为他们全是骑兵,本就冲在了前面,杀敌自然也是当首。如今看到他们每人只别了一个首级,众将领心中一盘算就大吃了一惊。他们直冲而去,一路冲杀,必定没时间割首级,只是到了最后才每人割了一个来意思意思。也就是说:就算他们路上每人漏掉了二个首级,那么这二千人就至少冲杀了六千多人!各路将领无不将自己的部队拿来与他们相比,一比之下,得出结论,若无三倍的已军必不能胜此军。
所以不管是因为萧岚的战功,还是因为扶风营的威势,王浩最终得以坐到了上官韶的大帐中与六个州牧一起共商破敌大计。
七主共聚于帐内,每人各带二将随侍。分众坐下后,上官韶道:“今日旗开得胜,实在是可喜可贺。只是据探马回报,此时天道大军共计五十余万,已然逼近,最迟三日后便到。如此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凉州何钧笑道:“大帅何必多虑,天道军不过是民夫所建,人多却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犬。我等只需在此守株待兔,静等他们前来送死即可。”
各州无不称是,唯刘充摇头道:“你等不知天道用兵,此大意必置我等于死地不可。想那兖州杨昭与冀州丁盛,哪个比我等有差?如今却被天道都逼得失城失地,退守一偶。”
上官韶也道:“天道用兵甚是诡异。兵士将领多不得法。本不为惧,只是不知为何天道之兵,一旦是陈奂领兵开战,必悍不畏死。如此庐州附近方才被他所占。”
众人闻言,均窃窃私语,王浩大概能听出他们以为陈奂此人会妖法。于是王浩起身抱拳道:“诸位大人高看那陈教主了。在下对此教早有所察,陈奂领兵每战必设坛施法,让众兵士喝神符水。王某之前就知道此教惯用密药蛊惑人心。料想此符水必是能迷乱人心声的药物所制。与妖术必不相干。”
在场众人深以为然,上官韶道:“天道军依仗不过一如王将军所言,若是能将此药毁去,天道众兵不足为惧。”
刘充赞同道:“想来陈奂带兵数十万,每仗所花药物必定不少。若是能知其在何处,将其毁去,我军必胜。”
于是众人一一猜想陈奂会将药物置于何处。只是个个说来却都不得法。只因他们对这药物一无所知。其大小如何,又有几许?这都不知,又从何推断。
猜之不得,上官韶只好派出密探前去暗访。只是对此众人大都不以为然。此物关系天道存亡。非是天道高层又有何人能知。
如此过了二日,眼看天道大军将至,众人一无所展之时。突然有一人来到营中带来一信求见王浩。
此人面生,只将信留下,说是主人叫送来,便不再多话,告辞而去了。王浩不便相阻,折信一看,正是陈颂的笔迹。那信粗看起来只是一封平常的问候信,王浩却一看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当下心中又疑又喜。原来这信正是按之前陷害李进的隔字法写的。信中明确告之天道教药物正从后方运来,所到的时间与旗队一一注明。
王浩能知道天道教用药物控制人心,也是出自胖子之口。如今又突然收到离去的胖子来告密报。心中对陈颂的身份已经有了几分猜想。但他也深知陈颂的为人,所以对他这封信所说的事深信不疑。当下就寻了上官韶将此事一说。上官韶即如来众人商议。只是众人对此事半疑半信,大多不愿出兵劫药。结果只好王浩带自己的二千人与刘充的一千人前去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