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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朵朵的老爸突然眉头紧锁,对我问道,陈汐啊,你买这个干吗?

我靠!一滴大汗珠再度从我的额头划过,这到底是什么败家的破烂玩意?朵朵,真是人不作死枉少年,你搞了这么个破石头当见面礼,我要承认是我买的,岂不是在打你爸的脸?我要是不承认,那就是空手来上门,岂不还是在打你爸的脸?

这时候,我想到了小恶魔的教诲,国事家事天下事,关我屁事,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出声。于是,我守口如瓶,响屁闷屁都没放一个。

接下去还是朵朵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赶紧挽着她老爹的胳膊娇滴滴地说,爸爸,这就是陈汐的一片心意啊,不过是我陪着他一起挑的。就看你运气好不好了,说不定,明天你的存折上就能多个零呢,哈哈!

而让人雾里看花的是,朵朵爸爸的脸色不仅没转晴,反而更阴郁了,他说,你们在哪家店买的,回头我打电话给店主,退掉吧。你们俩傻孩子,要是看运气,那还不如送我张彩票!

石头,彩票……这下子我算是秒懂了,难道,这两颗石头,是从缅甸流过来的,传说中的赌石?

我靠,这十赌九点九九九九输的玩意,朵朵也懂?

只听朵朵劝道,爸爸,我都说了,这是陈汐的一番心意嘛,你又那么喜欢石头……

那也不用烧这个钱啊……赌石这东西,从入境开始被层层挑选截流,到你们能在店里买着,肯定就开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接着,朵朵老爸拿起石头,仔细端详起来,不禁啧啧地说,这两块,也不小呢,陈汐,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买的?

被这么一问,我瞬间大脑一蒙,我哪知道这东西多少钱!

朵朵正要开口,只见她老爹指了她一下, 说,朵朵,你别吱声。

我靠,这不是死活要拆穿我的节奏嘛……我额头的那滴汗,已经流到了大腿档里了!

于是我在心里撒起了骰子,心想,一二三四五六,就说六百吧!

谁知道一开口,朵朵他爸就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朵朵使了个眼色说,你这丫头,我就知道是你出的点子!

靠,穿帮了……难道这东西上千?

接着,朵朵的老爸终于让我坐下了,他总算舒缓了语气,一副循循善诱的姿态对我们说,以后来看我,空手来都可以,别这么拿钱打水漂就行。

我心想,我倒是想打水漂呢,那也得有钱往水里丢才行啊!叔叔你既然那么喜欢石头,下次来,我就表演胸口碎大石给你看吧!

坐定之后,朵朵的爸爸替我们泡了普洱茶,这镜头,和昨天真的是绝逼相似……难道,又是先礼后兵,这一幕幕,都是有剧本的?

我抿了一口,这味道,似乎好接受多了。

接着,叔叔开口问,陈汐啊,你和我家朵朵是同学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嗯?这……坏了,这一问,又得问到那天晚上的事了。

我心里一着急,焦急地想,来的时候也没和朵朵通个口径,你爸这么问,我总不能说是微信搜出来的吧!这时候,我只得再度借用小恶魔教给我的两大原则之一,不关我事。

于是我呵呵一笑,说,叔叔,我们不是同学,如果问到我们怎么认识,这可就得你家朵朵来回答了,我俩可不是传统的男追女隔座山。

听我这么一说,朵朵不愿意了,她急的小脚乱跺,陈汐你胡说,就是你追我的,你先追我的!

……

在我们的假意争执中,朵朵的爸爸也只能跟着我们笑了笑……这个一开始就让我觉得措手不及的问题,竟然被我们这么忽悠过去了。

下面的谈话中,叔叔又问了我一些关于学业的基本情况,在哪上学,大几了,学的什么专业,以及以后的职业规划。我越聊越发毛,心想,你怎么就不提朵朵大肚子这事儿呢?

大概这样扯犊子扯了有半小时,根本没入中心主题,接着叔叔说了一句,陈汐啊,叔叔有些话,还是想趁着大家今天都在,和你们说一下。听的时候希望你们别不高兴,因为有时候家长和你们的想法会不太一样,不过,这也算是给你们一个多角度的思考方式吧。

听了这话,我心想,难道,高潮要到了?!于是我赶紧秀出华丽的微操作,几乎在瞬间就磕下了大红药防御卷轴天使盾以及抗魔药水。

只见叔叔扶了一把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陈汐,朵朵,我也经历过你们的年龄,也拥有过男孩女孩相互爱慕,如诗如画般的青春。但是,感情就是一盒层层叠叠的礼物,当你们打开精致漂亮的礼物盒,品尝到的,仅仅是第一层甜如蜜糖的感觉。

然而,当你们继续下去,就会发现,这一盒礼物,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没有谁的感情,会那么的一帆风顺,没有谁的感情,会直通罗马……在这百转千回的感情里,你们的生活,学习,甚至未来道路的选择,也许都会受到影响和改变。学习和前途,是你们可以通过单枪匹马的努力而决定的事情,但是感情,却是两个人共同作用的结果。作为朵朵的爸爸,我并不是为你们浇冷水,还是希望你们能把握各自能够独立把握的事情,先把学业和工作放在第一位。

这,这是叫我们分手的节奏吗?霎时间我只感到拨云见日喜从心来,幸福来的很突然,就像头上落口痰啊!看起来,这孩子多半是要送手术台上了,叔叔真乃狄公在世,明察秋毫,我陈汐尽受窦娥之冤,今日即将昭雪了?

这时,朵朵的脸上有了愠色,她急吼吼地说,爸爸,爸爸,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你这不是泼冷水又是什么啊!

朵朵爸爸接下来的话,却给我的脑袋上浇了冷水。他说,爸爸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但是陈汐马上就要毕业,你才大二,还有很多学业需要完成,我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们各自不要因为爱情而耽误了前途。青春对每个人都一样,最残酷的地方就是,它只有一次。

后面的时间,我再也没有听到关于有关朵朵大肚子的任何信息。中午的时候,朵朵的爸爸亲自下厨,为我们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我不禁感到好奇,为什么,朵朵的这老爹那么有钱,在家务方面却还是事必躬亲连保姆都没有呢?千里做买卖,儿女没人管,刷锅洗碗又煮菜,你说奇怪不奇怪?

饭毕,我和朵朵的爸爸继续坐下聊天,朵朵则乖巧地去厨房洗碗去了。

这时候,朵朵的爸爸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陈汐啊,朵朵现在不在,我和你私下说两句。

嗯?叔叔你说……

陈汐,都说女孩要富养,再加上朵朵妈妈走的早,我就格外地宠着她。以至于,朵朵都已经上了大学,可有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特别不懂事。

哪有,懂事,朵朵挺懂事的……我嘴上应者,心里却在想,你家朵朵怒交一血,生擒本吊,软硬兼施,千里送爹。她这何止是懂事,懂得都不是一般的多!

陈汐啊,虽然我现在很少在朵朵的身边,但是我很了解她的性子。朵朵这孩子,别的还好,不过对待一些事情,总会仗着一时起意的激情,而虎头蛇尾。所以故意当着你的面给她泼了冷水,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叔叔还是希望你们能一直好好相处,陈汐你看起来,比朵朵要沉稳很多,这样挺好。也希望你今后可以多包容她一些,好吗?

我想着小恶魔传授的一条底线,无论啥要求先应承下来。于是我毅然决然地点点头,满口答应,心里却再度敲起了大花鼓:我曾带你家闺女夜不归宿,被你儿子屈打成招,气的你们七窍生烟……女儿都大了肚子为啥老爹现在却淡定成这样?我不是来当背锅侠的吗?本来我已经买好了跌打酒金疮药创可贴红花油,甚至做好了雏菊变成向日葵的准备……而现在,我却结结实实被搞晕了,照您老这么说,我和朵朵原来******是真爱?

这平淡却诡异的会面,如这澜沧江里的一只无桨小船,最终在波澜不惊中,顺流驶过。

……

下午,我们很早就和朵朵的父亲道了别,在傣族村里玩了起来。

村子的正东面,是一片无垠的耕地,里面长满了矮小的灌木植物,朵朵非要拉着我去那里。我不禁想到了玉米地和高粱地……嘿嘿,你说要是去那种地还差不多,起码够隐蔽。这里,连个屁股都挡不住,你拉我到这里面能搞个啥?

下了地,朵朵一株株地观察着这小小的作物,就如同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宠物。我不禁疑惑万分,我说,这都是些什么?

只是咖啡树。朵朵说。

哦……我看了又看,就是我们喝的咖啡?

嗯,是的,这些咖啡,这就是爸爸无法回家的原因。

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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