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真是窝囊!”夏威在陈羽中地强制搀扶下,口中断续地喘着气,低声恨恨地抱怨。“没时间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先躲掉这次再说吧。”陈羽中不禁加快步伐,夏威又是一阵阵地喘着粗气。“这次竟然会伤这么重?……他腿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夏威一副不甘心地样子。陈羽中没有回答他,而是回过头快速看了一下张老板,然而……他瞬间就愣住了……张老板正直直地站在他身后!
没有多想,陈羽中带着夏威猛地发力,往一侧跳过去,但是,因为之前的战斗体力消耗太大,站都没有站住,二人直接扑倒在了侧方的地面上。夏威很不巧地迎面扑在了地上,胸口的撞击实实在在地袭来,他脸色一皱,直接晕了过去。陈羽中无暇他顾,右手用力把夏威往自己身后揽,眼睛却一刻也没敢离开张老板。张老板双眼几乎要流出血来,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陈羽中,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张老板的右腿周围的雾气已经消失,用左脚支撑着整个身体,滑稽地站着一个姿势。
“四哥……四哥……”陈羽中尝试性地叫着张老板,在这间隙里,他慢慢地拉过了夏威到自己身后。张老板目光如血,却呆滞麻木。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脸色在展现出他的挣扎。“四哥……我是,我是陈羽中,你的朋友……”陈羽中察觉到张老板的戾气在游离不定,而张老板也的确是这样。在“朋友”二字响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嘴里又开始出现轻微的低吼。甚至围绕在他身边的浮动的波纹也开始剧烈抖动,像是要爆开一样。陈羽中心里也渐渐地感觉有些担心,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去做,带来的是真实的张老板,那个整天灰扑扑的修车店老板,还是一个更加狂暴的怪物?……沉默,长时间的沉默……陈羽中背过手去掐夏威的肩膀,希望可以尽快把他弄醒过来。他没敢做出多大动静,因为不确定眼前的这个压倒性的人到底是什么……张老板还是没有发起攻击,一个人在原地颤抖,只有神情变化得最快。
夏威在昏晕中,被陈羽中直接掐醒。但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醒过来的那一刻,尽管脑袋混沌不堪,还是机警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轻微地碰了陈羽中一下以作回应。陈羽中放下心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张老板,这应该就是张老板同那根木棒的战争了。在力量爆发过后,直至生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令空气也开始浮动,张老板渐渐地有些恢复过来,而那种力量不知道是惯性,还是有意识的存在,依然不肯放开张老板。
“怎么样了……”夏威尝试着稍微抬起身子,以失败告终,就轻轻地问着挡在他前面的陈羽中。“不知道,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了。”直觉告诉陈羽中张老板应该可以回到那个普通的四哥。
……
依然是那样,张老板没有安静下来喊陈羽中“老弟”,也没有突然抬腿,再次使用那种力量……陈羽中的心情随着时间逐渐向后推移,平复下来。他碰碰身后的夏威,含着笑说:“如果是你,现在这样,你会怎么办?”夏威靠猜也能知道陈羽中面临什么境况,回答说:“我……我会打晕他……”“虽然很疯狂,可我们都是这样不愿意坐以待毙的人,我同意……”话音刚落,夏威的眼前,日光猛地袭来。“真正拼起来……你的……你的速度还是有的。”夏威轻声感叹。陈羽中则在那一刻,含着一口气,瞬间冲出去,凌厉的身形带起风声。张老板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一拳迎面而来,“嘭”的一声响之后,张老板脑袋后仰,几乎成了九十度,连同陈羽中,一起翻倒在地上……
听到拳头撞击的声响,夏威努力地在地面上转过头,胸口又引来挤压的疼痛。结果令他满意,他看见张老板头歪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周围还有扬起的未落的灰尘飞舞,那种令他和陈羽中恐惧的波纹已经消失不见。而陈羽中正艰难地扭转身子,虚脱的身体勉强坐起来。“嗯嗯,还可以,不用死在这儿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夏威轻声对自己说。陈羽中没有听到夏威的话,一个人慢慢向张老板挪动过去。他担心张老板会有什么事,他这一拳真得拼尽了残余的体力,只是想把哪个恐怖的力量压制下去,让它找不到一个寄托,而不是想这一拳直接打死张老板。陈羽中把手放在张老板的脖子上,还好,还有跳动,不过,已经很微弱了。张老板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用自己的身体接纳了那根木棒的力量,像一个不够大的容器强行被灌进了太多的东西。
陈羽中真真正正地长舒了一口气,这接连发生的所有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想象。他缓缓地放松,直接仰卧在了张老板的旁边。“这个东西,你还抢不抢?”陈羽中闭上眼睛,问倒在一边的夏威。夏威自己无奈地苦笑,回答说:“现在,咱们三个就你还能动了……我怎么抢?……”陈羽中大笑起来,那边的夏威也开始随着陈羽中的笑,慢慢地笑出声来……
汶一界里……
北方,一个碧蓝色的湖旁边,绵延着金碧辉煌的建筑,日光投下,湖水深不可测。湖边的房屋交错相杂,鳞次栉比,中间有的是大理石建成的高高的风格迥异的建筑。如果有懂建筑的人,就会看出来,这是人世间五湖四海的风格……还有的,用木头和青藤缠绕的房子伫立在湖边各处。这些房屋的后面耸立着连绵不绝的山峦,到了黑夜,它们遮挡光明的来临……这里,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形形色色的人,样貌同人间的没有任何差别。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从人间而来……不过,这里没有街道,没有人间盛行的娱乐设施,人们都渴望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排名……
在靠近后面山峰的山脚处,有一座百余根盘龙大柱支撑的悬空的宫殿,而在宫殿的上端,却又是层次分明的教堂般的尖顶,升腾着终年不歇的云气。这里以前面的所有建筑为掩护,背靠坚实的山峦。在最外面的墙壁上,大理石上深深地刻着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