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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莫名其妙

称赞人家技艺高超的时候,会说的一句话是:技近于道。道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没有人能够详细的解释道的真谛,或许只有那句“道法自然”能够说出个中三昧吧。若说对道的理解,大师级别才是入门的门槛,宗师更有话语权。至于那些匠、工、徒等级别的手艺不过是熟练度的累计罢了。当然,单纯的熟练度叠加并不能造成等级的提升,不同等级之间也是存在壁垒的。对有的人来说,这层壁垒如纸一样,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层壁垒如同天堑。一道道的壁垒凸显了匠人手艺的珍贵。正因为如此,高等级匠人永远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一般说来,徒级手艺打造器物的过程都是体力的消耗。随着等级的提升,心力的消耗开始增大。大师能够打造符宝,宗师能够打造魂器,这只是一种能力而已,真正地符宝或者魂器的打造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纵观历史,一个大师或者宗师,终其一生只打造出一两件符宝、魂器,这种例子屡见不鲜。铁匠宗师张君宝目前为止也只有两件魂器作品。一件是林风的半魂器槊刃“北斗”,另一件便是张青驾驶的金车“暗香”。

槊刃“北斗”成就了张君宝的宗师之名,却燃尽了制香大师张君的神魂,金车“暗香”也耗了张君宝十年之功。可以说,每一件魂器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

苏秀玉修补那床被子本是心意所至,如有神助一般地,在倏忽之间就完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虫,更难得小虫的那一双眼睛跟活的一样。若是林远在此,自然能够认出这是自己那只小沙鳖的模样。

这种有如神助地将未见过的东西呈现出来的过程,看似非常简单,对技艺的提升也很有好处,但却也是最为消耗心力的。所以,苏秀玉才会显得如此的疲惫,或许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会有所突破也说不定。

林春一家的困窘,几位大师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此间的惊喜太多,无论是传说中的醉茶状态,还是林春遗留的几件作品,亦或是秦明月即将可能的突破,对于大师们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加上小姑娘江芳得体的应对,几位大师都愿意留宿一宿。既是为了这份机缘,也是想为林春一家的困境尽一份心。所以,苏秀玉才会不请自来地帮助江芳修补被褥,无意之中也成就了一份机缘。

这些江芳并不明白。不过她是知轻重的,自会按下心中的疑惑,尽心招待几位大师。只有在忙碌中,小姑娘才会暂时忘记对眼前困境的担忧。

夜空之中,西垂的月光依旧皎洁,看着江芳在客房里忙碌,也看着林远信步走进檀桃林的洞天之中。

※背景介绍※

世界上有无数的幻境,有些是人为的,有些是自然的,有些是虚幻的,有些是真实的。单说这自然形成的幻境,虚幻的有鬼打墙,海市蜃楼等等,真实的有桃花源、大槐国等。所谓的洞天就是这种自然形成的真实幻境。每一个洞天都会围绕着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或者特定的国度自行演变。周而复始,直到有改变引起时代的变革或者国度的崩溃,这个洞天就会坍塌。所有的洞天都会有十分地丰厚的产出,同时洞天的坍塌也会带来巨大的灾难。

洞天里的时间也是自成一体,内中几十年,或许出来仅过了呼吸之间。也正是洞天的这个时间特性,才会让林远起了从中通过的念头。

对于檀桃林里的洞天,林远只知道名字叫做“桃村”,其他的内容则因为权限不足而无从知晓,不过林远知道,自家的檀桃木都是来源于这个洞天“桃村”。

每一个洞天的进入方法都不相同,桃花源是随心而入,大槐国是随梦而入。从林家藏书楼里,林远没有获得“桃村”更多的消息,却从老祖宗袁梅口中得知了进入的方法。

※介绍完毕※

在流云溪的流域里,流云溪水有多种的功效,消暑止渴,冲茶酿酒,还能消解灵性淤泥的桎梏,能抵除恋雾结晶的束缚,更是进入“桃村”洞天的钥匙(这个功效知道的人不多)。随便一株檀桃树前站定,如挥汗般洒出几滴流云溪水,再如砍树一般敲击三下檀桃树的树干,就会凭空出现一道光门,走进去便是洞天“桃村”了。当然,洒水的手法,敲击的节奏都是极有讲究的,或许还有其他林远不知道的条件也说不定。

对于这个洞天,除了进入方法之外,老祖宗袁梅也是语焉不详,寥寥几语中都流露出美丽和淳朴的意味,这让林远向往不已。白光一闪,恍如隔世,眼前的景象却让林远大失所望,只一个印象,便是破落。

林远出现的地方是一座凉亭,匾额上刻着月亭两个字,该是这座凉亭的名字。月亭修建的位置是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看上去像是被一只大手凌空托着,倒也蕴含了皓月当空的意思。八支柱子有合抱粗细,只是上面的红漆已经斑驳,明显的经年未有维护。凉亭没有围栏,山风透体,倒也舒爽。凉亭的每一个挑檐上都挂着布条,看样式,该是红绸幌子之类的东西。不过日晒风吹雨淋霜打之下,红色已经褪去,布幔也被撕碎,原本喜庆的氛围,变得如乱葬岗般凄凉。站在月亭中向下眺望,桃村的全貌便会映入眼帘。

桃村位于水边,一座水车连着石磨吱吱地转。村子不大,五十几户的样子,没有中间耸立的镇守塔,却在村头最高处有一个坐北朝南的深宅大院。院墙高耸,大门紧闭,巨兽一般地卧着,没有一丝声响,不知道是睡去还是死去。村子里是一片死寂,慢说人声,便是犬吠鸡鸣也无半点,更无论是炊烟了。

林远下了凉亭,循着浅草走去,从脚下的感觉可以判断,浅草蜿蜒的痕迹该是一条曾经的小路。路的尽头是一座木桥,木桥勾连了河水,苔藓铺满了桥板,一连串的脚印排过去,该是有人匆匆地跑过,还有几个因为着急,打了趔趄,差点滑倒,该是被身边的同伴扶住了。脚印无法考量具体的人数,但是可以体会急切的心情。

林远当然不会去关心别人的急切,他还不知道自家先辈在这座洞天里扮演的角色,要小心行事,认真搜集信息才好。

木桥的过去,有一座半人高的石碑,上面镌刻着“桃水桥”的字样。字迹分明与溪云城城头牌匾的字迹一般无二。能有墨宝留存,看来自家的先辈在这桃村洞天里的地位不低,林远心里这样说道。

自古民以食为天,只要有人烟的地方,这水车石磨就不会荒废。一座简易的木亭子帮石磨挡着雨雪。这亭子虽然简易,但所用的木料都极为粗大,绝不会因风而倒。黄土铺就的路面夯得非常致密,一直延伸到那座深宅大院的门前,想来大雨之时也不会有泥泞。石磨的旁边放着半口袋麦子,笤帚胡乱地放着磨盘上,新磨的面粉已经开始往地上洒落。林远赶忙上前,拿起工具开始磨面。

溪云城林家虽富有半城,跟着老祖宗袁梅长大的林远却没有骄纵的心性,事必躬亲的林家二少爷对磨面的活计半点都不陌生。不大会的功夫,半口袋的麦子就变成了白面和麸面两样。

林远还想将散落的面粉收拾下,却听得那大院里传来一阵嘈杂的人生,紧接着大门砰地一声被撞了开来,一道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重重地落在地上,溅起好大地一团尘土。然而那个人却去势未尽,沿着黄土路一直滚到了石磨前面。

好容易止住了身形,那人一跃而起,好像没有受伤一般。这位站起身来,正与林远看了个对眼。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高鼻大眼,眉骨破裂,脸上带着擦伤。林远想要上前扶他一把,却见这年轻人眼睛一亮,随即把脸一脸,口中喊着“都怨你”的话,挥拳便向林远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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